“若真有什么,你便去与阿琅说。”
“他自小在这,认识的人多,自然会护着你不让你被别人欺负。”这句话,怀俪自然是悄声与人说的,未敢让杜伯伯听见,免得有欺人之嫌。
她虽不喜欢阿琅打架,但也不会让人欺负到他身上。
她待阿琅如此,待裴颢知自然也一样。
这番话,回头她也会去与阿琅说一声,虽说他们如今分了两个学堂,但相隔并不远,阿琅平日里还是能照顾到的。
裴颢知听她絮絮之言,目露无奈,她怎么总担心他会被人欺负?
还要徐琅帮他。
是他看着太弱了吗?
裴颢知对此心中十分无奈。
他早已不是从前那个被人肆意凌虐欺负的小孩了,这些年,他还从未被人欺负过。
至于别人的言论,他就更加不会在乎了,别人喜欢与否,与他有什么关系?他既不靠他们生存,也不靠他们的喜欢度日。
可他虽然对此无奈,心里却又十分柔软,他喜欢她关心他在乎他时的样子,于是他宁愿真做一只无害羸弱的家犬家猫以此来获得她的关心和喜爱,让她可以把目光更久地停驻在她的身上,所以裴颢知什么都没说,轻声应好之后也只是与怀俪说道:“我送你上马车便去学堂。”
怀俪却说:“我还要去见阿琅,你自跟杜伯伯去,不必管我。”
裴颢知心里有些不舍,但也知晓若她就这样直接回去,恐怕依照徐琅那个性子回头又得一个人独自生闷气了,还得让她哄他。
昨晚三人吃饭的时候,他就没少说他们去庄子没带他的事,得了她的承诺方才高兴。
也罢。
他没再多言,只交待一句:“那你回去记得上药,别晒伤了。”
“哪有这样金贵?”怀俪失笑,但见少年沉默不语看着她,便也无奈点头应了,而后怀俪与杜斯瑞道别便由书仆领着离开了。
裴颢知目送她由书仆领着远去。
杜斯瑞也在看怀俪离去的身影,不过他只是看了一会便收回了目光。
“走吧。”
他跟裴颢知说。
裴颢知没有吱声,只点了点头。
两人择的是另一条路,路上,杜斯瑞终于问起裴颢知:“你今日为何与县主在一起?”
裴颢知却没说话,依旧沉默地走着。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杜斯瑞也算是浅浅地摸清了自己这位学生的脾性,除了有必要的话之外,他很少愿意开口。
这跟他小时候又有些不太一样。
小时候他是胆怯,怕说错话,索性不说话,如今却完全是懒得搭理人。
刚才在里面检验完他的功课时,他十分激动,还曾问他要不要拜他为师,他这个拜师自然与其余学子不同。
先生是先生,满院学子都能如此唤他。
老师却不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日后裴颢知有什么要帮衬的,他这个做老师的自然义不容辞。
他如今并无正经的徒弟。
未想裴颢知竟然想也不想一口就回绝了,这倒是出乎杜斯瑞的意料,且不说有间书院在燕京城中的地位,就说杜家亦不是什么小门小户,朝中亦有他许多堂兄弟和叔伯……他只当小孩年少,不知深浅,便让他回去之后再好好想想,不必急着给他回答。
可少年只说“不必”。
而后问了他能否留下,得到准确的答案之后便径直开门出去了。
对此。
杜斯瑞也没什么好说的。
能在那样一个环境之下长大,能长成这样已经十分不易了,他也不能要求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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