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夫人也不过是对外人伪装一些,面对他们向来是不会掩饰什么的。
该罚该惩,从来都是明着来。
可如今……
夫人是越来越擅长伪装了。
看着倒是变得平易近人了许多,与旁人说话的时候也是温声细语,平日也不会怎么处置他们,可私下的手段却也没少过。
尤其……
她还记得上次夜里去给夫人送汤水的时候,看到她竟然直接用手拿着底下孝敬上来给她解闷的一只雀儿。
当时夫人就用帕子捂着它的嘴巴掐着它的脖子,控制着雀儿,然后又用剪刀一点点折磨撕扯它的羽毛。
她那会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那只雀儿从挣扎到平静,看着血流满了一整张帕子,差点没尖叫出声。
可翌日。
有人问起夫人那只雀儿去哪了?
夫人却只是轻飘飘的说忘记关笼子,可能跑了吧。
没有人怀疑夫人的话。
甚至底下一个管事还表示日后再给夫人找一只来解闷,可她却知道那只雀儿就埋在夫人屋子里的那只兰花花盆里面。
想到那个情景。
宝清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怕被夫人瞧见,也怕夫人发现什么,她硬撑着装作一个没事人的样子,唯恐自己也落得跟那个雀儿一样的下场。
……
常山一路往前走。
近了之后更能瞧见他们脸上的表情。
能看见那位徐少爷在他过来之后,那双本就未曾松开的眉毛立刻拧得更加紧了。
常山心里是有些尴尬的。
尤其想到自己待会要说的那些话,就更为尴尬了。
但不管再尴尬,他还是得说一声,要不然让老太爷知道,恐怕又得……这样想着,常山还是咬着牙过去了。
“徐小少爷、赵二公子。”
常山先后跟徐琅和赵长幸打了个招呼。
常山毕竟是那位老太爷身边的人,赵长幸虽然不喜欢裴家人,但念及那位老太爷的功勋,还是朝人点了点头,客气喊了一声:“常管事。”
可徐琅的脸色就没那么好了。
刚才跟人点头打个招呼已经是他最后的礼貌了,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敢上赶着过来,他与他素来是没什么话好说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是来找阿姐的。
徐琅最烦裴家人来烦他姐,当即脸色变得奇差无比。
不仅未曾搭话,甚至连让开,或是让人去跟他姐通传一声都没有,就这么大喇喇的挡在常山的面前。
常山看他这样,脸上神情不由变得更为尴尬了。
心里也有些难堪。
他跟着老太爷这么多年,无论是在裴家还是在外面,都是受人尊敬的,就连家里几位主子都得卖他一个脸面,没想到如今却在徐家这个小少爷面前碰了壁……偏偏他还不好说什么。
心里思忖着该怎么说好见县主一面,就听前面传来一道声音:“是常管事来了吗?”
——正是怀俪的声音。
犹如天籁。
常山当即松了口气,他忙高高诶了一声:“是老奴,老奴来给您请安了!”
怀俪道:“请过来吧。”
常山忙又应了一声。
可徐琅还是拦着他的去路不肯他过去。
“小少爷,您看这……”
常山有事所求也不好发作,只能腆着脸冲人笑了下。
徐琅仍旧脸色难看,抿着唇不说话,还是被赵长幸拉了下胳膊才咬牙往旁边让开一些,让常山过去。
锦帘半卷着。
怀俪就靠着马车坐着,看着常山过来与她请安,她也只是语气温和地让人起来,问了一句:“裴爷爷身体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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