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听到这话,心里骤然又是一暖。
怪不得老太爷一直惦记着县主呢。
心里不由又责怪起二爷和二夫人,若不是他们当初一意孤行,世子和县主又岂会变成这样?他心里实在没忍住暗骂一声,嘴里却接着怀俪的话继续往后说道:“前阵子得了一场风寒,这两日倒是好些了。”
“县主呢?”
常山又问起怀俪。
看着怀俪的脸,不由蹙眉:“老奴怎么瞧着县主又瘦了一些?”
怀俪笑笑:“这阵子担心阿知科考,便没怎么休息好。”
常山听到这话,也不知怎得,莫名有些尴尬起来。
作为二公子的家人,他们却一个都不知道二公子参加了今年的秋闱,反倒是外人心系着二公子的事情,还特地一大早过来接二公子回去。
这样想着。
常山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常管事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还是怀俪瞧见他神色复杂,面露犹疑,方才问了一句。
“……是有些话想与县主说。”
常山道。
怀俪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请说。”
常山咬牙。
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道:“我刚知道二公子今年也参加了秋闱,已经让人去准备马车了,还吩咐家里多准备了一些二公子喜欢的菜。”
“毕竟是一门双杰的大好事,老奴是想着今日不如让二公子回家去,一家人好好团聚团聚。”
他这句话说完。
怀俪还未有什么表示,原先一直在旁边未曾说话的徐琅却当即冷笑出声:“刚知道,合着你们以前不知道啊?”
他简直是气极反笑。
“哦,也对。”
“他以前是死是活,也没见你们关心过,区区一个乡试,你们怎么可能关心呢?反正有裴又铭这个给你们长脸的嫡子长孙,谁还会记得他呢?”
他是真的拿裴颢知当兄弟,也是真的替他打抱不平。
他就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一家人,跟姜道蕴比也不遑多让了。
他一句句怒声斥骂着。
赵长幸这次未曾阻拦,抱着胳膊在旁边作壁上观,脸上的神色也有些不大好看。
怀俪竟也没有打断。
而是等他骂得差不多了,方才淡声开口:“阿琅。”
徐琅知道他姐这是不让他再继续往下说了,心里仍有些不满,却也还是咬牙闭嘴,只不过看着常山的一双眼睛还透着一股子浓浓的厌恶。
常山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辈骂得抬不起头。
他脸色又是难看,又是尴尬,偏偏还什么都说不了,只能尴尬地立在原处。
“常管事。”
听到头顶传来熟悉的女声,常山这才又连忙诶了一声,希望县主能卖他一个脸面。
“这事恐怕不太行。”
常山愣了下。
因为太过惊讶,他甚至不受控制地抬起头,他以为县主会说自己没法做主,那他就可以顺势让人回头帮忙说下。
可他没想到县主竟然会拒绝得这么果断。
“他连着考了这么多天,恐怕只想着睡觉,我今日特地不在家里开宴,就是想着他能好好睡一觉。”
“一门双杰是好事。”
迎着常山怔忡的目光,怀俪依旧语气淡淡:“但要他扛着身体不舒服还要过去跟你们吃饭,我不舍得也不愿意。”
一晌安静。
别说常山听到这话怔住了,就连赵长幸听到这话也不由呆了一下。
他目光错愕地往马车看去,便看见靠坐在车窗旁的那张脸,神情有些淡淡的。
在他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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