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噩梦重启的那一瞬间, 绯控制不住地蹲下,蜷缩起来,浑身颤抖着。
他们都透过图书馆的窗户, 看见了那一幕。
从天上掉下来什么东西,坠落,随后是漫天的火光、强烈的冲击波、巨大的轰鸣声、遮天蔽日的灰烬……他们都看见了。
但是他们都没有死。
绯的大脑本能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是的,图书馆里的这几名任务者, 都没有死去。
冲击波撞碎了图书馆的窗玻璃, 使他们的身体东倒西歪。他们被落石和碎玻璃击得头破血流, 但并没有生命危险。如果他们远离窗口的话,那么他们甚至连这样的伤都不必受。
……但是噩梦仍旧重启了。
所以依旧还是有人死了。
是那些疯子,还是……另外两位不知所踪的任务者?
在绯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瞬间, 她就下意识抬头去看贺淑君与丁亿。
随后, 她发现所有人都在看贺淑君, 包括丁亿。
他们发现, 那个原本活泼、有生机的年轻姑娘, 像是突然疯了一样。她露出一脸阴郁、绝望、灰暗的表情, 嘴里喃喃念着“末日来了”“我们都要死”等等的话,像是突然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末日论者。
她怎么了?
丁亿说:“就在刚才……她, 被天上的落石杀死了。”
然后就变成了这样……?
绯含糊地说:“可是,怎么会……”
寸头打量着贺淑君, 然后说:“她就像是沉沦在永恒崩溃的噩梦中一样。”
其余任务者都吃了一惊。
丁亿连忙问:“你见过那样的人?”
“见过一次。”寸头露出一种混杂着轻蔑与恐惧的表情,“他们成为了噩梦的囚徒。他们已经失去了理智,认为自己属于那个噩梦, 并且不断地在噩梦中重复——不仅仅是嘴上重复,还是身体力行地去重复曾经的经历。”
于是他们便看向了贺淑君。
巫见诧异地说:“所以,在这个噩梦……被杀死, 就等于,永恒的沉沦?这怎么可能?!”
“更确切的说,是死于‘天火降世’。”牧嘉实突然开口说,他在其余任务者诧异的目光中又补充说,“这是我之前知道的,那个噩梦的主人说……天火降世。”
绯知道,牧嘉实的信息是来自于他此前在这个噩梦中的经历,但是恐怕其余的任务者会将他的信息来源,看做是从那位窄楼居民的口中问出来的。
起码寸头就诧异地说:“哎,怎么我就没能从那个窄楼居民身上问出点信息啊。”
他们嗟叹一番,随后很快回到这个噩梦本身。
“所以,刚才那场灾难,就是‘天火降世’?”绯喃喃说,“死于天火降世,就会成为这个噩梦永远的傀儡。”
她几乎下意识想扭头,去看看这个噩梦中的那些疯子。她忍不住想,那些疯子里,会有着其他沉沦于这个噩梦的任务者吗?就如同贺淑君这样的?
不过……谁也不知道,永恒崩溃的噩梦会是什么样子。
有人猜测那些消失的任务者就是真的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有人猜测他们只是困在某个地方,可能是噩梦,也可能是窄楼的某处。
他们毕竟没有探明窄楼的全貌,也很难探明。那些犄角嘎达里的情况,谁又能明确地知晓呢?
不管怎么说,此刻贺淑君突如其来的变化,使他们都对这个噩梦升起了更多的警惕心。
贺淑君仍旧在浑浑噩噩地说着“末日”“天上的火”“逃不了了”之类的话,而任务者们仅仅只是对她升起了些许的怜悯,随后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现在的境况之中。
任务者们说了他们探索的成果,而丁亿也将他们此前探索到的信息坦然相告。
任务者们除却关注公交车、博物馆等等的事情,还格外注意了一下,在天火降世之时,这两人处于的地点。
“所以……是在室外?”寸头若有所思地说,“那么如果在室内,是不是就可以躲避过去了?”
“避难所?安全区?”巫见喃喃说,他下意识扭头看了看就在不远处的图书馆。
绯说:“就算真的有避难所,恐怕也不可能是随随便便的一栋建筑。可能是这个噩梦中重要的场景……比如图书馆?”
“图书馆肯定是其中之一。”寸头点头同意,“那么还有……博物馆?航天大楼?还有你们之前说的火锅店?”
绯迟疑了一下,然后说:“火锅店,应该……不是吧?”
寸头讪讪:“不管怎么说,图书馆肯定已经确定了。我们也不能多冒风险啊……”
绯点头,随后说:“那么来整合一下信息吧。”
在说这话的时候,她下意识看了看所有在场的任务者。
随后她瞥见了长发男。
就在这一刻,她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些许的疑虑。
长发男,为什么没有什么反应?
并不仅仅是说他在上一轮噩梦中后期的安分与沉默,更关键的是,当天火降世,他也没有什么反应。可是,他不是追求着死亡吗?
在噩梦开始的时候,他甚至说,当机会来临,他就会主动去送死,并且让其他的任务者都不要阻止他。
可是天火降世的时候,却没见他真的去求死。
虽然也有可能是没来得及,或者是那宏大的场面使他失了神,但是无论如何,他的沉默与无动于衷,都显得格外奇怪起来。
他现在的表情也是……他忧心忡忡地看着天上,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追求死亡……绯的大脑中闪过一丝什么线索。
但是随后,她轻轻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去想那么多了。
她需要考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她沉默的这当口,其余任务者已经自顾自讨论起来。
“噩梦的主人很显然就是在恐惧天火降世啊。”寸头大大咧咧地说着,“不过,要解决这个问题,有点难……?”
“是不是需要我们找到噩梦的主人,并且让他安全地躲开天火降世?”巫见猜测,“上一轮噩梦,说不定也是因为他的死亡,所以噩梦才会重启?”
寸头点了点头,又苦恼地说:“但是……好吧,直说吧,噩梦的主人是谁呢?”他有些烦躁地说,“到现在为止,我们也没看见噩梦的主人啊。”
“我们还有两片区域没能探索。”绯说。
上一轮噩梦,他们分别朝北、朝南进行探索。
南北向的这条路,直挺挺的,没有任何岔路。北面的尽头是航天局,南面的尽头是公交车的停车场,也可以说是博物馆,再往回一些则是一家艺术馆。
而以他们所在的这个十字路口为中心,还有朝东、朝西的两条大路,也不知道其沿路有什么线索,它的尽头又蔓延至何处。
寸头便果断地说:“那我们再往东西两面走走看,主要还是寻找噩梦的主人为主。”
巫见又提了个问题:“但是,万一噩梦的主人在南北两面呢?”
寸头皱了皱眉:“你们有看到容貌与那个窄楼居民相似的人吗?”
先前一轮去南北两面行走的任务者们面面相觑,并纷纷摇了摇头。
“但是也不一定就非得和窄楼居民长得一样啊。”巫见说,“谁知道他在噩梦中长什么样子?说不定回到了小时候都说不定。”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想到了上一个噩梦里的小女孩。明明在窄楼中是一个成年女人的形象,在噩梦中却是一个小女孩,这谁想得到呢?
任务者们全都烦恼地叹了一口气。
寸头又主动说:“不管怎么样,性别总应该是一样的吧?”他顿了顿,“你们都遇到了什么男人?”
男人?
绯细数着:“航天局那边有好几个,沿路也是……不过最明显的目标,就是博物馆那边的医生,和图书馆这边的学生?”
“那还有博物馆的老馆长呢?”
“也算是一个。不过……”绯想了想说,“年纪差距有点大。”
“还有那个徐北尽……”寸头说,又自己否认了这个猜测,“不,这不可能是他的噩梦。诶,真有点想知道,他的噩梦是什么啊。”
其他的任务者也纷纷点头。
他们当然也想知道,窄楼底层传的沸沸扬扬的,书店老板的噩梦,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其实不只是他们,直播间的观众们也想知道。
“唉,有生之年能看到北北开启噩梦吗?”
“那就真的是有生之年了啊。”
“关于噩梦的噩梦……北北真的好故弄玄虚哦。”
“什么叫故弄玄虚!这叫……这叫故弄玄虚。”
“草(。”
“如果小苹果想进入北北的噩梦看看,不知道北北会不会同意啊。”
“小苹果不是说对北北的噩梦不感兴趣吗?”
“哎呀,此一时彼一时啊。你说现在小苹果对北北都有不良居心了,怎么可能不对北北的噩梦好奇呢?他肯定想知道,折磨心上人的噩梦到底是什么!”
“有道理!小苹果冲鸭!让我们也看看北北的噩梦吧!”
徐北尽哭笑不得地看着直播间里的弹幕,心里却难免一动。
林檎……会对他的噩梦感兴趣吗?
整个窄楼或许就只有林檎对他的噩梦不感兴趣,但或许……也只有林檎,能让他愿意敞开自己的噩梦。
可是,林檎曾经信誓旦旦地说,他对他的噩梦不感兴趣。并且,也正是那份坚定,让徐北尽对他心软了一些。
……而现在,他反倒希望林檎对自己的噩梦感兴趣吗?
徐北尽啊徐北尽,你还真是……就如同林檎说的那样,格外难以讨好啊。
徐北尽不免苦笑,暗自骂了自己一句,随后捏了捏鼻根,闭上眼睛,让自己放松一些。
正是因为这样,他错过了直播间画面上,林檎若有所思的表情。
任务者们讨论的时候,林檎自然没有去掺和。不过,他也旁听了他们的对话,并且听闻了“书店老板的噩梦”这个关键词。
他想,徐北尽的噩梦?
这的确是他一直以来忽略的东西。因为他本来就对噩梦不感兴趣,对所谓的“窄楼真相”“终极噩梦”也不怎么感兴趣。
当他睁开眼睛,他就一直待在窄楼。他对外面的世界并无记忆与好奇,仅仅因为徐北尽展示出来的些许生活习惯,才使得林檎有了普通人的体验。
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
是因为徐北尽,他才感兴趣;而并不是因为生活本身。
至于徐北尽的噩梦……
他倒也不是全然无动于衷,但是比起任务者们的遐想和猜疑,林檎有着更加简单直白的逻辑。
他想,如果知道了徐北尽的噩梦是什么,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让他安心去睡觉了?
是的,林檎关心的,当然也就只是徐北尽的身体问题。
他知道在窄楼中,他们是不需要睡眠和休息的。但是,日复一日的清醒,或许令徐北尽的心头积累了许多的疲惫和劳累。
徐北尽是因为心理压力而感到倦怠,并且越发如此。
在不久之前,林檎提出给他看着传送门,不会让别人进来,而徐北尽去好好睡一觉;而徐北尽仍旧还是拒绝了。
他拒绝的理由十分简单,林檎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这也并不影响林檎心头的不爽。
林檎想要做到的事情,从来都做得到。
他想,他得让徐北尽睡一觉。
一个提议不行,那就换一种可能。
……说到底,徐北尽的噩梦究竟是什么?他能从徐北尽的口中问出来吗?
林檎想,他当然对噩梦不感兴趣。但是,他对徐北尽感兴趣。所以,爱屋及乌,他也对徐北尽的噩梦感兴趣了。
……如果送徐北尽喜欢的饮料、零食、书籍,那么有可能与他交换出与他噩梦相关的信息吗?
林檎开始认真地考虑这个可能性。
或许以前不可能,但是……林檎想到最近徐北尽越来越波动剧烈的情绪与心态,便想,恐怕不是不行。
看吧,他的直觉还是挺有用的。
林檎就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图书馆的方向。
也就是这个时候,绯来到了林檎的面前,用一种商量的口吻说:“大佬,就拜托你留在图书馆这边。贺淑君也留在这儿,麻烦您看着她点儿,别让她乱跑。”
这种小事,现在心情还不错的林檎随意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绯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与其他任务者商量了一下,以现在贺淑君的精神状态,肯定是不能让她乱跑的,而既然徐北尽在这儿,那不妨让林檎也留在图书馆这里,顺便看着贺淑君。
本来寸头还想着,是否能让林檎在天火降世快到的时候出手,把其他任务者带回安全的图书馆……但是这个提议还没完全说出口,就立刻被绯否决了。
寸头也知道这个想法不太现实,便默默地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林檎和贺淑君留在图书馆,剩下七人便分作三队。原本是只想分作两队的,但是丁亿说她还想再去博物馆那边一趟,于是便分了三路。
而牧嘉实主动提出,他与丁亿一起去走一趟。丁亿默然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位曾经窄楼底层的掘金者,对于自己回到窄楼底层的决定十分感兴趣,便默认了这个提议。
剩下五人,既然寸头和叶澜是一起的,绯和巫见是一起的,那就这样分组。至于长发男,因为怕他随意去寻思,上一轮噩梦又是和绯一路的,这一次便还是这样。
出发之前,绯认真地叮嘱说:“我们只有一个半小时……现在只有一个小时二十分钟的时间,最后一定要回到图书馆。如果来不及,也一定要在室内躲避。”
其余任务者也纷纷点头。
等到与众人分开,绯、巫见、长发男三人往十字路口的东面走的时候,巫见看了一眼长发男,确认这家伙还处于某种特殊的恍惚状态,这才转头看向绯。
他迫不及待地问:“绯,我们之前听到的收音机的声音……”
绯沉默不语。
她知道巫见的意思,但是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收音机里传来的声音……是这个噩梦中的政府,在最后的一分钟里,给出的一份真相。
他们早已经观测到了朝这颗星球飞来的那样东西。
但具体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一年之前席卷全球的疯狂,使得各国都不得不将大量的精力投放在维持国内秩序上。有一些国家和地区,甚至直接躺平,放弃抵抗,导致国内血流成河。
他们现在所处的这片土地,已经算是将社会秩序维持得比较好的了,尽管那种秩序……说不准到底是真正意义上的秩序,还仅仅只是顺应了疯狂蔓延的趋势。
不管如何,那莫名其妙的疯狂,使得人类基本放弃了对于星辰大海的追求。他们不得不如此,因为他们已经无力维系曾经的体系与制度。
文明的崩溃仅仅只是在一瞬间……在一年。
这一次,那个朝他们飞来的东西,不仅仅民间的天文爱好者观测到了,官方自然也是。然而他们无能为力。
理智的人群中流言弥漫,疯狂的人群中末日论甚嚣尘上。但是官方的各个喉舌媒体,全都保持着沉默。几日之中,社会就又有了隐隐溃散的趋势。
终于,在最后一分钟,一封面向全世界人类的告别书,通过收音机的频道,以及各种其他的渠道,尽可能地递到了所有仍旧活着的人类的手中。
世界即将覆灭。而起码,人类拥有得知真相的权力。
尽管那一分钟的时间也无法解释更多。
人类只是得知,有什么东西即将坠落。他们的生命,或许也将随之坠落。
在那一刻,任务者们听见这个噩梦的各处传来狼狈的哭嚎声。
那来源于疯子吗?疯子也拥有着对于死亡的敬畏吗?
可是,这称得上真相吗?
他们只是知道,自己即将死亡;而究竟是什么造成了他们的死亡?真正意义上的天降横祸?
或许很多人已经努力在过去这一年的疯狂之中求生。或许他们本身也已经疯了,但是仍旧努力地活着。而有一天,他们就这样寂灭在一次莫名其妙的灾难之中。
直到死亡前的一分钟,他们才终于明白,他们,就要死了。
那一分钟里,他们会想到一些什么?
他们会努力逃难吗?他们会寻找一个安全的避难所吗?他们会自暴自弃地选择死亡吗?他们会报复性地让死亡先行降临在他人的头上吗?
好像一切都是问题。
可是当噩梦重启,任何一个任务者,都没有提起那件事情。
他们若无其事地忽略了那最后一分钟的告别信,就仅仅只是专注于这个噩梦。可是谁都知道,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那一分钟,不仅仅是向这个噩梦中的人宣告,同样,也是向他们宣告。
向他们这些,仍旧在窄楼中苟延残喘的人类宣告。
而当绯回过神,她不禁想,所以这个噩梦,究竟是谁的噩梦?就仅仅只是一个,大喊着“末日即将毁灭一切”的窄楼居民的噩梦吗?
还是,属于所有人类的末日呢?
绯沉默片刻之后,说:“我们要做的,是找到真相,随后,离开这里。”
巫见看着她。
他明白她的意思。
“这里”并不是指这个噩梦,而是,他们深恶痛绝的,窄楼。
沉默片刻之后,巫见点了点头,他轻声说:“会的。”
他们继续往前走,而长发男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
另外一边,林檎和贺淑君也走进了图书馆。
贺淑君依旧是一脸的阴沉抑郁,与不久之前的开朗活泼截然相反。她似乎被这个噩梦影响到了,成为了这个噩梦、这场末日彻头彻尾的囚徒。
她走到图书馆一楼,为访客安排的沙发上坐下。随后,她就沉默地发着呆。
林檎瞥了她两眼,确认她没有随便乱走的意思,就大步朝着徐北尽走过去。
徐北尽看了他一眼,几乎是认命地意识到,林檎可真是一个黏人的家伙……在噩梦中也非得随时随地来找他,在窄楼中就更别提了。
这就是他喜欢人的方式?
徐北尽心情略微古怪地想。
林檎来到徐北尽的面前,倒也没急着坐下来,他只是看着徐北尽,目光中流露出些许的笑意。他问:“你困吗?”
徐北尽怔了怔,狐疑地看了看他,然后说:“我什么时候都困。”他又严谨地补充,“但是我不想睡觉。”
林檎说:“我看你经常打哈欠。怎么可能不想睡觉?”
徐北尽无奈,他想,明明在进入这个噩梦之前,林檎就已经放弃了让他睡觉的打算,怎么现在又提起来了?这么执着?
他想到曾经林檎缠着他要和他打架的执着,又想到林檎硬是要想清楚喜欢这件事情,最后自己把自己忽悠瘸了的做法……又想到,这些事情,本质上就只是与徐北尽有关而已。
徐北尽沉默着。
而林檎也终于图穷匕见:“你不睡觉是因为你的噩梦吗?那么……你的噩梦到底是什么?”
徐北尽愕然地看着林檎。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在想,林檎会不会对他的噩梦感兴趣?如果真的感兴趣,他又要怎么应对?他当时还想,不,林檎应该不会对他的噩梦感兴趣,毕竟他曾经这么说过。
结果他才将那个念头抛之脑后,林檎就主动提到了他的噩梦!
徐北尽啼笑皆非,心想,这是他与林檎的默契?
可是……
当他的想法成真,徐北尽却不知道怎样应对了。
……他考虑过,是否有必要将自己的噩梦对外开放,而林檎也的确是他的选择之一。并且,他也意识到,的确有这个必要了。
最近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背后总有一只影影绰绰、若隐若现的手。而那只手很有可能就属于……
NE。
可究竟发生了什么?
徐北尽已经意识到,他或许需要去思索一下,NE现在的情况。
而他的噩梦……
徐北尽看着林檎,但是目光却十分幽深。他从未以这样的眼神注视过林檎,因此林檎就想,他想到了什么?
林檎安静地等待着徐北尽给他的回答。
然而徐北尽刚想开口,他目光随意的一瞥,却突然发现图书馆的一楼有哪里不太对劲。
……原本坐在那儿的贺淑君怎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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