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淑君睁开眼睛的时候, 耳边传来了朗朗读书声。
……是清晨。早读。
她的同学们在她的身边,有些在偷懒,有些在认真, 还有一些偷偷低下头、弯下腰, 小心翼翼地吃着早餐。贺淑君闻到了白煮蛋的味道,那种奇怪的、熟透了的蛋白质的味道。
总有人拿着课本,竖起来,挡住自己的脸, 生怕开小差的时候被老师瞧见。
不过坐在讲台上的老师其实什么都看得见, 只不过他们不会阻止这些小小的走神。
贺淑君听见她右边的女生在大声地念着什么文言文……还是诗?词?这个女生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贺淑君一时间回不过来神。
她抬起头,看见高三年纪的一系列标语, 绝大部分就是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类的加油词。
然后她知道了,这是高三开学的第一天。
她回到了地球。
这一瞬间, 一种强烈的恍惚与触动袭击了她的心灵, 她下意识站了起来,摇头晃脑,目光仿佛要在每一名同学的脸上留下深刻的烙印。
她仔细观察着他们的神情,看到他们莫名其妙的、看好戏一样的表情。
那是鲜活的、活泼的, 来自十七八岁的孩子的情绪。
贺淑君恍然如梦。
“……贺淑君?”讲台上,看早读的老师奇怪地说,“怎么了?”
贺淑君突然又哭又笑, 她大声说:“没什么!没什么!只不过我……老师,我……”她咧嘴露出了一个傻笑,“我太开心了。”
她听见有人窃窃私语,怀疑她是不是傻了——怎么会有人因为高三开学而开心?
但是贺淑君真的觉得高兴。
她居然回到了这个时刻,这个正常的、平静的、祥和的地球。她与她的同学们正在头疼即将到来的高考和无穷无尽的周考、月考,他们正期待着一年之后的未来,近在咫尺的未来。
好像□□点钟的太阳。
只是看过去,就能感受到无限的可能,无限的生机与活力。无限的……希望。
贺淑君擦了擦眼泪,坐了下来。她看了看后桌的课本,不管对方奇怪的眼神,自顾自掏出一本语文课本,随手翻到一页,然后大声地念了起来。
不管不顾,不去想她现在在哪里,不去想噩梦、不去想窄楼。就让她,先快乐地、开心地度过这一个早读吧。高三的第一天。她人生的转折点。
一边读,贺淑君的声音就慢慢地变哑。她拼命擦着眼泪,可是到最后,她趴在课桌上,课本就盖在她的头上。她闻见书香味,还有前桌早餐的豆浆味。
然后,她放声大哭。
整间教室都安静了下来,所有学生都莫名其妙,老师更是直接走到了贺淑君的身边,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能试探性地询问:“贺淑君?你还好吗?”
贺淑君继续在哭。
她胡乱地说着一些什么,可是老师和学生都听不清她在讲什么。他们只能感受到贺淑君身上的悲伤、狂喜和一种莫名其妙的……绝望?
老师无论如何都无法安抚住贺淑君的情绪。
于是,开学第一天,贺淑君就去了校医务室。
在这里,她终于慢慢停止了哭泣。老师担忧地问她需不需要叫家长过来,或者回家休息一下。
随后,老师看见贺淑君那张少女般稚嫩的面孔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成熟与理智。
贺淑君平静地忖度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轻声说:“不。我就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吧。等一会儿我就回去上课。”
老师还是有些担心。
反倒是刚才情绪崩溃的贺淑君,轻声地说她已经没事了,只是想在医务室休息一会儿。
一旁医务室的老师也说,她会陪着贺淑君,让她在这儿安静休息一会儿就好。
于是,另外一名老师便离开了。
贺淑君侧躺下来,背对着医务室的老师。不久,她装出一副睡着的样子,于是,医务室的老师也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这间休息室。
在休息室的门关上的那一刻,贺淑君便立刻翻身坐了起来。
她盯着那扇关上的门看了一会儿,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苦笑起来。
她已经意识到,不管怎么样,她都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天真的高三学生了。她已经是在窄楼中打拼、挣扎了几十年的任务者贺淑君。
在刚才回到高三教室的那一刻,贺淑君的确感到一种久违的、难以抑制的狂喜。
天知道她多么想要回到普通的、正常的人类生活!
情绪崩溃也正是因为这样。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回到了曾经的地球,以为时间倒流,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了,甚至于……以为窄楼的一切只不过是一个梦。
……梦。
于是这个字眼儿唤醒了她的一切记忆,她知道了她还是在一个噩梦之中,并且也想起了徐北尽曾经的嘱咐——无论如何,在噩梦中要保持理智与清醒。
但是她还是放纵了一会儿自己的情绪。
她一边哭一边笑,而这种情绪是真实的,的确是她因为回到这一刻,而产生的复杂而激烈的情绪。她几乎哭得背过气儿去。
但是与此同时,在内心深处,她冷静而漠然地审视着自己的行动。她知道——起码是按照窄楼中的所见所闻,推算出了接下来多半会发生的事情。
高三开学的第一天——所以,马上,不久之后,家长、老师、学生、校方、教育部等等,就都要疯了。她不能让自己陷进那种混乱的、封闭的局面。
所以她知道,她得尽快离开这间教室。她不能与其他人待在一起,巨变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她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
没有人知道,在终极噩梦中死亡,会造成什么后果。
所以,在这种冰冷的谋算之下,她放纵自己的情绪与眼泪,让早读老师迫不得已将她带来了医务室。
那名老师提出让她回家,确实有那么一刻让贺淑君心动了。此外,更加令她心动的是,她说不定还能看见仍旧正常的,她的爸爸妈妈。
但是随后贺淑君就狠下了心。
她不知道这个终极噩梦是否就真的复刻了她的人生。如果在噩梦中,她的“父母”是疯狂的呢?那么她回到他们的身边,不就正中下怀,又会被重新送回学校吗?
况且,那是……假的。并不是她真正的父母。她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刻,用那种虚假的温情来麻木自己的心灵。
他们是在一个可怕的、属于全人类的,终极噩梦之中。
贺淑君深吸了一口气,又一次擦了擦眼眶中不断涌出的泪水。
她开始思考一些别的事情。
这个终极噩梦,是属于全人类的。而她进入噩梦之后的这个时间点,也让她猝然意识到,这个噩梦的内容是什么——末日。是他们所经历过的末日。
但是按照现实的情况来分析,地球上的末日持续了一年之久,并且随后还有窄楼等等的出现。他们不可能在噩梦中度过这么漫长的时光,所以,一定会有变故出现。
……又或者,在这个噩梦中,时间是跳跃的?仅仅只是重现了一部分重要的转折点?
但是,他们这些人进入噩梦之后,又是什么身份呢?真的只是回归了自己曾经在地球上的身份吗?
想到这里,贺淑君不由得有些许的后悔。她想,在窄楼的时候,应该和同伴们多多交换当初自己在地球上的信息的。
谁知道终极噩梦竟然是这样的呢?
如果早知道,那他们或许能在终极噩梦中尽快地找到彼此,汇合并且交换信息。
但是……
贺淑君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对这个噩梦的结局,根本没有任何的头绪。如果是对人类末日的重演,那么他们最终会进入窄楼吗?
这样的结局和走向,他们要怎么做,才能解决这个噩梦?
贺淑君不由自主地想了一会儿,然后握了握拳头,让自己的思绪转回来,先不要去想那些事情。
她想,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有两条路。
第一是回到教室去,顺其自然、静观其变,看看这个噩梦最终会展现给她什么。或许就是她遗失的那段记忆,那段模糊的高三生活的重现。
第二是偷偷离开学校,去学校之外寻找线索。如果这是一个场景十分巨大的噩梦,那么说不定她就能够在场景中找到其他的任务者或者窄楼居民。
贺淑君犹豫了很久,最终决定还是选择第二条路。
而她自己也知道,之所以选择第二条路,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一点儿也不想回到那间曾经的教室。她有一种感觉,她觉得她会忍不住留在那儿,不想离开。
那是……那是她怀念了很多年的地点。是她曾经生活了很久很久的地方,她的朋友在那儿,她的课本在那儿。她曾经的生命的重心在那儿。
所以她不敢回去。
她无声地默念着:“你要在噩梦中,保持理智,保持清醒,保持自我。不要怀念那些已经逝去的东西。”
她呆了片刻,心想,是的,那是已经逝去的时光了。永远、永远都无法回来。
她怀念的、她魂牵梦萦的、她记忆犹新的……
她的高三生涯。
贺淑君面无表情地从休息室的小床上站起来,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她通过休息室的窗户离开了医务室。
她将她的校服外套藏在了休息室的柜子里。
她的学校没有强硬要求学生穿校服,对于高三学生就更加宽松了。但是开学第一天,总是要显得整齐一些,所以大多数学生都在自己的衣服外面套了一件校服外套。
不过现在贺淑君打算离开学校,自然不能穿着校服出去。
好在今天天气很好,太阳明媚,不穿外套也不算冷。
当校医进到休息室,发现休息室里已经没人的时候,估计会以为贺淑君已经回教室去了。而教室那边,因为贺淑君也没说自己什么时候回去,估计老师们也不会特别在意。
忙碌的高三生活会让他们忽略这些小细节,专注于教学。
因此,等到有人发现贺淑君的失踪,估计得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她的朋友或许会来找她吃饭,然后发现她不在。
但是等到那个时候,贺淑君早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她在心中冷静地分析着一切,一边轻盈地从窗口跳下来。早读的时间,校园里几乎没几个人。现在才刚刚过七点钟。
贺淑君松开了马尾辫的皮筋,理了理头发,让自己显得更加成熟一些,又稍微改变了一下神态。
这对于她来说很轻松,毕竟是在窄楼的噩梦中浸淫已久,她自己也早已经不是曾经那个稚嫩的学生了。
她盯着玻璃上显露出来的,自己的人影,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久之后,贺淑君若无其事地向学校的门卫点了点头,离开了学校。
门卫或许以为她是家长,或许以为她是老师,或许以为她是来办事的外来人员。但是,门卫不会认为她是逃课的学生。
终于离开了学校,贺淑君也不自觉松了一口气。她回过头去看着自己曾经的母校,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她甚至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推着她、拉着她,让她回去。
但是她最终摇了摇头。
然后她语气轻快地自言自语:“好吧,现在,让我们来看看,学校之外会有什么惊喜呢……”
她走了两步,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在这里,贺淑君停了下来,神情略微有些古怪地往四周看了看。
这可不像是她记忆中的,学校附近的建筑。
在地球上,她的高中附近,这个路口的对面,是一家小小的文具店,然后是各种小吃店,再往前则是居民区。她知道有不少高三的学生,为了好好学习,会从宿舍搬出去,在学校对面租一年的房子。
但是现在,这个十字路口的对面,却是一家健身房。
贺淑君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
在这一刻,她意识到,这个终极噩梦,终究不是对地球的完全复现;也不可能是。在这个庞大的场景之中,可能密集了无数的任务者与窄楼居民。
而每一个小场景,就代表着这人的噩梦与曾经的经历。
……甚至于,有些场景,不只是一个人的噩梦?
贺淑君深吸了一口气,朝那家健身房走了过去。
*
“所以,北尽,我们要在窄楼里做什么?”
林檎百无赖聊地问。
当所有人都进入终极噩梦之后,整座窄楼就瞬间安静了下来。空旷而毫无生气,直让人头皮发麻。
不过林檎并没有这种实感。他仍旧待在徐北尽的书店里,无所事事地询问徐北尽,他们现在要去干些什么事情。之前徐北尽和他说过,他们两个不必进入终极噩梦。
“等会儿。”徐北尽回复,“我先做一件事情。”
“什么?”
“打开直播。”
林檎眨了眨眼睛,有些困惑:“直播?”
“对。”徐北尽把自己之前在噩梦中开启直播的事情和林檎说了说,“现在,我要利用这个直播系统,传递一些信息。”
林檎有些摸不着头脑。
传递什么信息?向谁传递?为什么偏偏要利用直播?
不过林檎听出来这是正事,就没有再打扰徐北尽。
而徐北尽跟林檎解释说:“……是向外界求援。”
“求援?”林檎琢磨了一下,“不会被屏蔽吗?”
他现在也知道了不少事情,起码知道了人类的处境,并且比其他那些人类知道的,还更加详细一些。
这主要还是因为,徐北尽要向林檎解释他的记忆问题,所以关于菲耶卡族的种种行径,林檎都已经详细了解到了。
虽然说他对人类的遭遇毫无代入感,但是想到曾经徐北尽就经历过这一切……林檎便瞬间愤怒了起来。
反而是徐北尽哭笑不得地将他安抚下来。
至于其他人,包括窄楼居民和任务者,徐北尽都没有告诉他们过于详细的真相。一来是敌人如此强大,如果现在让他们知道真相,估计不少人就要退缩了。
二来,他们现在闹出来的这些动静,或许菲耶卡族还不知道,但是如果人类口中真的不断出现了菲耶卡族这几个字……想想看曾经徐北尽直播间里,观众们说出来的那几个乱码吧。
徐北尽已经有些怀疑,当初直播间里出现的那一串乱码,就是“菲耶卡族”这几个字。而这几个字在直播间里是被屏蔽的。
因此,徐北尽也担心这会引起菲耶卡族的注意。在和林檎解释一切的时候,他同样也没有提到菲耶卡族,而仅仅只是用一些其他的词语替代。
现在,林檎听到徐北尽要利用直播系统向外界求援,便不由自主地觉得奇怪。
那群幕后黑手必定封锁了这个游戏的网络环境,这个直播系统就能将他要传递的信息透露出去了吗?
而徐北尽的回答是:“有很大可能,可以。因为这个游戏是能够向外界直播的。”
林檎仍旧不解。
徐北尽想了片刻,然后对林檎解释说:“你知道像这样的,困住人类的游戏,其实不止一个吗?”
“不止一个?”林檎下意识重复,“有很多吗?”
“是的。可能有很多。一些主播甚至可以进入这些游戏直播,就好像是……直播斗兽。‘他们’将所有的战俘都囚禁在这样的游戏中。”
林檎感到了些许的不解:“为什么要囚禁在游戏里?”
徐北尽眯了眯眼睛,目光幽深,语气别有所指:“因为这是‘他们’的强项。网络、数据、虚拟的世界……这是‘他们’的领地。”
林檎若有所思,下意识说:“所以你是打算……”
向谁求援?
林檎隐约想到了一个可能。
徐北尽回答:“现在一切还是一个未知数。总之,你先等我一下,我去开个直播。”
林檎说了声“好”。
徐北尽再一次打开直播的时候,一瞬间多少有点感慨。
其实也没过去几天。他们一起去谢霁的噩梦的时候,直播间的观众们还陪着他唠嗑。
但是就是这么五六天的功夫,他所面临的局面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一开始他得到这个直播系统时候的心态,以及现在的心态,也已经截然不同了。不过,他总归还是挺感谢直播系统的出现,以及那些沙雕观众们的陪伴。
“北北好呀!”
“北北今天也超帅!舔舔!”
“噫,你变态!”
“走开啦!北北是小苹果的!”
“小苹果呢?北北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把镜头对准小苹果!你变了!”
徐北尽哭笑不得。
现在直播镜头对准的是终极噩梦中的场面。虽然徐北尽现在不在终极噩梦之中,但是借助NE的权限,他可以远程围观终极噩梦里发生的事情,也可以进行直播。
他暗自想,一切终究还是因为NE立场的改变,而发生了质变。
想到这里,徐北尽下意识朝外看了一眼,随后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睛,突然笑了一声。
但是,他想,NE就是NE,人工智能就是人工智能。这个该死的人工智能在窄楼中高高在上,暗中窥探并且□□着人类。
正如任务者们想的那样,它的确是幕后黑手的帮凶与僚机。
想着,徐北尽便暗自叹了一口气,转而将注意力转移到终极噩梦中,他想先确认一下终极噩梦里人类的情况,然后再去和林檎做其他应该做的事情。
此外,他也一直关注着直播间的观众们情况。
一直是那几个他熟悉的ID,并没有陌生ID出现。
徐北尽一时间有一些失望,不过他又想,才刚刚开直播没多久而已,不可能会这么快、这么及时。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
随后,他看向直播间的画面。
这一次终极噩梦中的人很多,徐北尽没有主动操控直播镜头的指向,因此此刻直播间的画面定格在一个陌生人身上。
直播间的观众们纷纷困惑。
“这是干啥呢?”
“这又是什么新款噩梦啊?”
“北北!呼叫北北!快来介绍一下这个噩梦呀!”
“北北几天不开直播,我觉得推理大佬已经饥渴难耐!”
“?你觉得推理大佬已经?那你呢?”
“我对我的智商很有自知之明(悲)”
徐北尽看着直播间中的这些弹幕,想了想,开口为他们解释这个噩梦:“我们已经快要打出这个游戏的结局了。”
直播间里的几名观众都惊呆了。
“结局!”
“我的妈!我感觉我和北北还没认识多久,这个游戏就要结局了!而且这不是一个联机游戏吗?还有结局?”
“……呃,类似于那种,结束之后才是新的开始?”
“因为这是一个解谜游戏吧?解谜游戏肯定是有一个结局的。”
“推理大佬说得对!”
徐北尽扫了一眼弹幕,然后继续说下去:“这个游戏的设定就是,人类在末日之后进入了名为‘窄楼’的避难所,这座避难所的管理者是一个人工智能……”
他大致将这个游戏本身的设定说了一遍。
观众们连连感叹。
随后,徐北尽又说到了现在他们正在直播的这个终极噩梦:“所有玩家都会进入终极噩梦,不管是扮演者还是任务者。”
在这一点上,徐北尽模糊了自己和林檎的位置。观众们只以为他也在终极噩梦中,不会想到他其实还在窄楼。
徐北尽说:“在终极噩梦中,人们回到了曾经的末日之中。他们需要重新做出一个选择,是继续相信人工智能的判断,停留在窄楼之中,还是抛弃人工智能,继续与危险的末日相抗争?
“他们在噩梦中的选择,将会直接影响到现实中,窄楼的人工智能管理者的状态。
“因为,当这个人工智能被制造出来的时候,它的功能就仅仅指向为管理窄楼,没有别的用处。如果所有幸存的人类做出了同样的,关闭人工智能的选择,那么,这个人工智能就会失去管理窄楼的资格。
“……而这个选择,不可能平白无故、毫无依据地给出答案。
“当初人类在面临末日的时候,窄楼以及人工智能的设计与制造者,花费了巨大的精力、做出了无数的牺牲,才得以将这个最后的避难所建立起来。
“这是人类面对末日的回应。
“因此,人类也必须在噩梦中,重新经历一次末日的全过程之后,仍旧保持原有的态度不变,这样才可以成功地关闭人工智能。
“现在,噩梦中的玩家们,就面临着这样一个抉择。”
徐北尽将这个游戏的设定娓娓道来,并且也阐明了最终结局的两条选择。
关闭人工智能,还是,不关?
面对这个问题,直播间观众们的态度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13 20:00:00~2021-05-14 2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斛不笑 5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