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命了!”
被拽回来的兵卒惊魂未定,破门而入的淮裘便已向着两人袭来。此时此刻的淮裘有眼而无瞳,双臂僵硬的平伸,踮着脚尖一蹦就朝着其中一人脖颈掐来。
其中一人反应极快,朝着淮裘的腹部就是一脚。这一脚踹在淮裘的肚子上,就像是踹到了一块铁板一样,前者自脚底传来一阵生疼,而后者用力一弹便将其弹飞出去。而后迅速的掐住了另一旁的人,张嘴露出森森獠牙就咬了下去。四周的人虽向其攻来,但终是晚了那么一步,一阵嗷嚎之声在荒院中传开,惊醒了那些还在睡梦之中的人。
“怎么回事!”
孔山匆忙跨出房门,看到守夜的兵卒正在与一个身影斗作一团,顿时就心生些许的怒意。等他仔细一瞧那个黑影,脸色一下就变得十分难看。
“这不是淮裘淮先锋吗?嘶,我记得好像他…”
孔山话未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猛然回头向屋内看去,刚转过身便与背后的小道童来了个四目相对。
“你!”
孔山惊呼一声向后一跃,眼睛死死的盯着浮在半空之中的小道童。
“嘻嘻,大人为何如此惊慌啊?”
小道童平展双臂发出阴险的笑声,而那声音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孔山举刀指着眼前的小道童怒喝道:“呔,你究竟是是何人?”
“哈哈哈,都相伴了一路了,大人竟然问我是谁?”道童大笑着抬起右手袖袍一甩,摇身变成了一个身着红衣的女人:“大人你猜猜我是谁呢?”
“哼!”孔山闷哼一声:“你这副模样一看就不是个人!”
孔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举起手中的长刀就劈向了女鬼。
“呦,大人猴急什么呢!”女鬼身形一闪浮在屋顶上说:“小女子郁薇,想问大人借一样东西!”
“少废话!”
孔山翻转刀身准备跃至房顶,但从其身后传来了几声惨叫,他慌忙转身,只见兵卒们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此时的淮裘丢掉手中的人,满嘴是血的看向了孔山。
当看到这位昔日的好友俨然一副恶鬼的模样,孔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提刀转身腾空而起,手中的长刀直直的落下。刀光寒影消散,破旧的房舍轰隆倒塌,而飘在浮尘之中的申郁薇却毫发无损。
她单袖半遮面发出几声诡异的嘻笑,而后盯着孔山道:“这可不关我的事,要怪就怪那个叫若源的小道童吧!”
申郁薇说完双袖一摆,阴风似潮水一般自四面八方涌进院中,四周的温度刹那间就变得冰冷无比。再看那申郁薇红袍狂摆发丝飘动,双眼冒出森森红光死死的盯着持刀而立的孔山。
随着一声刺耳的啸叫,申郁薇周身散发出股股黑气像黑蛇般冲向孔山,与此同时孔山身后的淮裘也朝着他呲牙咧嘴的袭来。
孔山的武道境界虽然并不高,但沙场磨砺过的胆气和意志,远比同境界的修行者要强上那么几分,只见他手中钢刀刀刃一横,刀尖随着挥舞留下一圈圆形残影,而他本人借着挥刀之力在空中腾转,欲摆脱夹击之势,眼看着就要跳出二者的攻击范围,可那淮裘竟然自地上一蹦而起,速度快到令人乍舌。
孔山匆忙中奋力挥刀劈向淮裘的面门,只听得“铛”的一声响,这一刀就像是砍在了铁块上一样,让孔山的双手一阵发麻。而淮裘的来势不减,一击攻来如木击钟般发出闷响将孔山打向地面,前者坠地不过眨眼,后者便紧随而至,尘土伴随着巨响弥漫开来,周围的房舍在震颤之下吱嘎作响。
尘土还未散去,孔山便拖刀从中钻出身来,而那淮裘则是穷追不舍紧跟在后面。就在他俩在院中相互缠斗之时,一旁的申郁薇捧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看向打斗之中的孔山,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鲜血,露出一抹阴森诡异的笑容。
苦战些许之后,处在劣势的孔山明显有些力不从心,单是招架之间就已气喘吁吁。
“呦,看样子大人撑不过几个回合了!”清理完院中兵卒的申郁薇飘在半空中讥讽道。
即便孔山满腔的怒火,但此时的他已没有余力去管一旁的申郁薇,而是全神贯注的应对眼前的淮裘。
两者你来我往斗了又有十个回合,孔山一个躲闪不急被淮裘横摆而来的手掌击中脖颈,顿时一股晕眩之感涌上心头,慌乱之中他稳定脚步,靠着手中钢刀的支撑没有栽倒下去。待他缓过神的那一刹,淮裘的双手已经离着他的脖颈仅有几寸之遥,如此近的距离明知做什么都是徒劳,但孔山依旧是卯足力气挥动了手中的钢刀,这一刀他并未想过究竟是为何而出,若非要强加上一个理由的话,那应该是他最后的挣扎。
孔山自诩也是几经生死之人,但从未感觉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就在他认为这次必死无疑之时,一只稚嫩的手掌自眼角一晃而过按在了淮裘的脸上,强大的力量将其击退,在墙上砸出一个窟窿。
小道童若源的身影落在孔山的面前:“哎,总算是让我给撵上了。”
“小师父…”
孔山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句,突然间又沉默了,他吃力的转头看了看远处的申郁薇,又瞧了瞧眼前的小道童,一时间不敢确定眼前之人究竟是不是真的。
若源抖了抖袖子,抬头看着眼前漂浮于空中的申郁薇说道:“跑啊,这下看见我怎么不跑了!”
看着这个小道童,申郁薇的眼中闪过一丝惧怕之色,短暂的沉默之后她咧嘴说道:“呀,又见面了呢小师父,咱们可真是有缘呐!”
“我呸!”小道童一脸气愤的啐了一口:“少跟我来这套,你手上既然已经沾了人命,那小道我就有理由送你上路!”
小道童看着年纪不大,但身上的那股子势头倒是丝毫不弱于年长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