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振的万千思绪被螺蛳粉的味道一冲, 散得干干净净,颇为一言难尽地看向夏孤寒和夏孤江。
难道高人都这么与众不同的吗?
曲振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不期然对上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的轮廓有些圆, 瞳孔是清澈的黑, 清晰地映出他狼狈的样子。不仅如此, 曲振甚至觉得那双眼睛能看透他所有的伪装,直视他肮脏的内里。
曲振心脏一悸,却故作镇定地说道:“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便你。”
夏孤寒只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又移开了视线。
他把一个U盘交给夏孤江, 打了个哈欠:“接下来交给你了。”
夏孤江眼熟这个U盘。
正是许听娴拼死找回来的证据, 凭借这个U盘, 隐藏在星光娱乐光辉亮丽之下的污浊便会曝光在阳光之下。
曾经那些枉受攻讦和污蔑的艺人也能得以获得青白。
夏孤江紧握U盘, 他能够感觉到这个U盘的重量, 一点都不敢怠慢。
“你呢?”夏孤江珍而重之地收起U盘,朝夏孤寒看去。
夏孤寒理所当然道:“回去睡觉。”
夏孤江:“……”
好吧,他一点都不意外。
“我走了。”夏孤寒摆摆手, 朝密室门口走出。
那团黑色的鬼火无须牵引,乖乖跟在夏孤寒的身后。
夏孤江目送夏孤寒离去,虽然放了个螺蛳粉味的鞭炮缓解了一下气氛,但夏孤江心中的震撼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散去。
作为一名从小在天师世家长大的天师, 夏孤江比谁都知道鬼蛊的危害。
鬼蛊练成只是一个开始。
鬼蛊是一种极其贪婪的怪物, 说鬼不是鬼。不仅需要怨气和厉鬼供养,还需要生魂活祭。
时间越久,需要的生魂便越多。
每一条生魂都是在人还活着的人时候,硬生生地从活人的肉/体里扯出来。一条生魂便代表一个生命。
一旦鬼蛊习惯了生魂的味道, 会自主攻击活人,不知节制,直到吃到没有活人为之。
可以想象,一旦方以年练成鬼蛊,会有多少人成为鬼蛊的口下亡魂?
因为鬼蛊的危害极大,各个天师世家和势力对鬼蛊都有详尽的记录,却没有一份记录写明鬼蛊的弱点。
但是很显然,夏孤寒对鬼蛊的特性知之甚详,可以说比任何一方势力对鬼蛊的记载都详细。
他应该一早就察觉到方以年的目的就是想要炼制鬼蛊,也看出白元钪就是鬼蛊的母体。却一直引而不发,以逸待劳,逼得方以年动手杀了滋养鬼蛊的白元钪,自曝其短,然后一击致命。
从一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尽在夏孤寒的掌握之中。
可是夏孤寒为什么那么笃定方以年不知道鬼蛊和母体息息相关,母体死亡鬼蛊会出现短暂的虚弱期这件事呢?
夏孤江思来想去都想不到答案,最后只能摇摇头,暂时把这件事抛诸脑后,开始着手处理眼下急需处理的事务。
他先给夏孤寒的父亲夏云开打了一个电话,简短地汇报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并让夏云开赶紧派人来接手扫尾的工作。
等挂断电话,夏孤江看着陷入昏迷的方以年,又是一阵头大。
他也想像夏孤寒那样一走了之啊!
罢了,还是在这里等着人来处理吧。
空气中的螺蛳粉味还未散去,夏孤江耸了耸鼻子,更馋了,肚子也更饿了。
一旁的曲振在得知夏孤江的身份后,内心巨震。
还真让师父说对了,这两个年轻人是大世家的子弟,而且还是素有第一世家之称的夏家。
这个认知让曲振想要逃跑的心思消失殆尽。
夏家想要找的人,就算躲到天涯海角,夏家都能把他们挖出来。如此,还不如乖乖束手就擒,还能少受些罪。
曲振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但他知道现在老实等待审判是最好的选择。
夏孤江其实一直在关注着曲振,见他老实了,哂笑:“还算识时务。”
曲振低下头,不敢看夏孤江。
***
另一边,夏孤寒出了密室,走上漆黑曲折的密道。
他的脚步懒洋洋的,姿态闲散,一点都不像刚刚结束一场战斗,反倒像出来旅了个游。
“夏孤寒。”
顾晋年忽然叫住他夏孤寒。
夏孤寒脚步不停,回了个鼻音,“嗯?”
“你为什么会对鬼蛊那么了解?”顾晋年问。
和夏孤江一样,顾晋年也有同样的疑惑。
“是啊,为什么呢?”夏孤寒顿了顿,又扬唇笑了一下,“我自己也很好奇这个问题。”
在顾晋年问出这个问题的之前,夏孤寒不止一次思考过他为什么会知道。就像是本能一般,遇到了就知道了。他知道鬼蛊的弱点,也清楚这世上极少有人知道鬼蛊与母体的联系。
不仅鬼蛊,从小到大皆如此。书里有的,大人知道的,他都知道;书里没有的,大人不知道的,他还是知道。
他懒得继续想下去。
顾晋年正想给夏孤寒抹去眉头上皱褶,见夏孤寒自己想开了,手在半空换了个道,按在夏孤寒的头顶上,轻轻揉了揉。
一人一鬼一起走出曲折的密道,走上前往前厅的抄手游廊。
才走到前厅的门口,有一道黑色的人影突然从前厅里冲了出来,差点和夏孤寒撞在一起。
那是个身着斗篷的人,身形高挑,大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面容,宽松的斗篷让人看不出他的性别。
神秘人显然没想到会遇上夏孤寒,微微愣了一下,绕过夏孤寒跑了。
几个闪身,神秘人的身影消失在夏孤寒的视野里。
空气中似乎还留着神秘人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
不是很浓,浅淡如兰,不细闻,根本就闻不出来。
夏孤寒注视着神秘人消失的方向许久。
“怎么了?”顾晋年问。
夏孤寒回神,“是灵医。”
许思雅的眼睛是灵医换的,现在许听娴的仇人都死了,她和灵医的交易已经达成,灵医自然会来收取他的报酬。
夏孤寒不想阻拦,一饮一啄,皆有因果。
他又深深地看了神秘人消失的方向一眼,转身走进前厅。
顾晋年的眸光却微微发沉。
夏孤寒的反应可不是发现对方是灵医那么简单,似乎还有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在里面。
***
令夏孤寒惊讶的是,神秘人并没有取走许思雅的灵魂,只取走了许听娴想要保护许思雅的执念。
别说夏孤寒惊讶,就连许思雅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看到神秘人到来的那一刻,许思雅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兴奋和释然。
她安心地坐在地上,等待神秘人取走她的灵魂。
“你和别人做了交易?”神秘人的声音粗哑难听,让人听不出喜怒。
许思雅不敢隐瞒,“我以怨气为交换的筹码,我的灵魂还是您的。”
神秘人不再说话。
贴在许思雅额头上的手掌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从许思雅的身体里取出一团白光,放进一个瓷瓶里。
许思雅整个人跟着一震,眼前有一道白光闪过。
她要死了吗?
可许思雅还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有重要的东西离开了她的身体。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眼泪就涌了出来。
“您拿走了什么?”许思雅愣愣地问。
神秘人没有义务回答她的问题,听到有脚步声接近,把瓷瓶往斗篷里一塞,转身离去。
便有了夏孤寒刚刚在门口的那一幕。
“所以他带走了我姐姐的执念是吗?”许思雅轻声问,但她并不需要答案,或许说她心里早已有了答案,问题一问完,她就把脸埋在手掌上发出呜呜的哭泣声。
夏孤寒没打扰她,走到周志强身边,踹了他一脚。
周志强早就从昏迷中醒来,却在看到神秘人进来后,故意假装昏迷。这会儿被夏孤寒踹了一脚,知道自己瞒不过夏孤寒,不得已睁开双眼,朝着夏孤寒露出一个殷勤的笑,“小老板,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开车了吗?”
周志强连连点头,“开了,开了。”
夏孤寒:“送我回香火店。”
“好,马……”周志强边说边起身,但话还没说完,又跌回地上,神情窘迫:“小老板,我脚麻了,等我缓缓。”
夏孤寒不耐地打了个哈欠,找了条椅子坐下,垂着脑袋,昏昏欲睡。
那团燃烧的黑色鬼火想要挤到夏孤寒身边,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神秘力量一吹,吹到门口去了。
又晃晃悠悠地飘了回来,但这回却不敢接近夏孤寒,而是飘在离夏孤寒一米之外,火光明明灭灭,好像很委屈的样子。
夏孤寒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跟过来的老鬼,嗤了一声。
夏孤寒触不及防下,“唔”了一声,引得周志强看了过来。
不过周志强看不到老鬼,又不敢看夏孤寒太久,瞄了一眼,就胆怯地收回视线。
夏孤寒本来还想挣扎几下,结果老鬼吻得太舒服了,源源不断的热气从老鬼身上传来,瞬间温暖了夏孤寒的身体,驱走所有疲惫。
一会儿后,夏孤寒便张开双唇,主动接纳顾晋年探,和他唇舌交缠。
直到夏孤寒觉得呼吸不过来的时候,双手抵住顾晋年的胸口,用力一推,把顾晋年推开,才得以喘息。
夏孤寒的眼尾染上淡粉色,他砸砸嘴,稍稍回味了一下,看向老鬼,揶揄道:“你今天吃得很饱?”
也是,那么多厉鬼吃下去,难怪老鬼现在能量充足。
顾晋年笑而不语。
在夏孤寒身旁的椅子坐下,拿出手机,轻车熟路地用4G网进入花市,循着阅读记录,点开上次未看完的那一篇继续看。
如果夏孤寒这会儿把头伸过来看一眼,肯定会不顾一切地抢回手机,永远不让老鬼碰它。
手机界面上,硕大的新章标题,赫然写着——透明人play。
新世界的大门,开得太大了。
***
周志强的脚麻还没有得到缓解,许思雅却已经从悲伤中缓过神来。
她站起身,主动走到夏孤寒的身边,先是恭恭敬敬地朝夏孤寒鞠了一躬,“小老板,谢谢您。”
“您帮我报了仇,按照约定,我应该把我姐的怨气给您。”
话音刚落,许思雅便毫不犹豫地把手插向自己的眼睛,竟是想硬生生把眼珠子挖出来给夏孤寒。
手指快碰到眼睛的瞬间,一阵劲风从许思雅的手上拂过,直接吹开了许思雅的手。
许思雅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便摊开在她的眼前。
一股吸力从这只手上传来,冰冰凉凉的,让许思雅下意识地闭上双眼。
“睁开你的眼睛。”夏孤寒提醒。
许思雅:“好。”
她对抗本能,用尽力气瞪开上下眼皮。
一缕缕黑雾从许思雅的眼睛里蒸出,顺着吸力的方向涌入夏孤寒的掌心。
那一团黑色的鬼火感觉到同源的力量,火光急躁地跳动着,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把黑雾尽数吞噬。
不过碍于夏孤寒和顾晋年的实力,鬼火只能老老实实地在旁边呆着,等待夏孤寒的喂食。
吸取怨气的过程持续了几分钟,于许思雅而言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逐渐变得清明,蒙在脑海里的雾气随之消散,明明还是一样的世界,她却觉得更开阔更清亮了。
所有美好的记忆纷至沓来,她突然醒悟过来,她的人生好像不仅仅只有报仇,她应该带着姐姐的那一份更坚强地活下去。
“可以闭眼了。”
夏孤寒收回手,一束黑灰色的火苗在他掌心中跳动。
夏孤寒看也不看一眼,就把火苗扔给黑色鬼火。“滋啦”一声,一大一小两团火苗融为一体。
或许是眼睛睁得太久了,许思雅一闭上眼,就感觉眼睛变得湿润,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但她却没心思理会,眨了眨眼,眼前的一切还是一样的清晰,她以为的眼瞎状态并没有出现。连续眨了好几次眼睛,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眼睛真的没问题。
“小老板……”许思雅纤长的手指轻轻抚上自己的眼睛,手指是颤抖的,眼睫毛也是颤抖的,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这是我姐姐的眼睛吗?”
夏孤寒点头,“嗯。”
——好好活着,和你姐姐一起,好好看这个世界,好好感受世间的美好。
“周志强,”夏孤寒转而看向周志强,声音越发不耐烦,“好了吗?”
周志强立马跳了几下,“好了好了,我们现在可以下山了。”
夏孤寒闻言快步朝门口走去。
顾晋年摇头笑了笑,伸手在夏孤寒的头顶上重重揉了一把。
许思雅朝夏孤寒的背影屈膝跪下,抚着眼睛,笑了。
“姐姐,我们重获新生了。”
***
周志强的车子就停在别墅外。
别墅里别墅外好像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一出别墅,阳光便从头上洒下,连风都是温热的。
夏孤寒不能适应突来的光明,伸手挡了挡太阳光,从指缝里看到一道彩虹。
他轻笑出声,眉眼舒展。
周志强打开后座的车门,“小老板,请。”
夏孤寒收回目光,坐进车里。
周志强颠颠地上去驾驶座,能为夏孤寒开车,他觉得荣幸至极。
“昂,”夏孤寒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开口,“到家后,别忘了把你所有资产转给我。”
周志强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好,回去后我就给您打钱。”
他对夏孤寒充满畏惧,再也不敢有侥幸心理,钱没了可以再挣,命没了就真的没了,而且抱上夏孤寒的粗大腿显然更有必要。
想到又有一笔钱入账,接下来一两年香火店都不用开张,夏孤寒满意了,半躺着闭眼假寐。
车子又一次路过半山腰的别墅,夏孤寒特意往窗外看了一眼,没再看到那个小女孩和那只黑猫。
很快,车子便从别墅的大门前经过,不久便消失在弯曲的山道上。
一阵风吹过,卷起了地上一张纸,摇摇晃晃地被风带到别墅的门边,从铁门的空隙里飘进去,落在花坛边上。
纸张上有字,龙飞凤舞地写着——
夏氏香火店,雾州市静安区静安路揽月巷58号。
不久后,一只黑猫从花丛里钻了出来,喵呜叫了一声,叼起纸张,转身隐入暗影中。
车上,夏孤寒若有所觉地看向顾晋年,“你刚刚干了什么?”
顾晋年一脸无辜。
夏孤寒朝顾晋年龇牙,“老鬼我告诉你,我要休息,要是有什么事,你自己招来的就你自己去处理,和我没关系!”
顾晋年:“那是鬼胎。”
夏孤寒把头抵到顾晋年肩膀上,装死。
“你不好奇鬼胎为什么会长大吗?”
夏孤寒:“……”
一会儿之后,传来夏孤寒闷闷的声音:“好奇。”
顾晋年轻轻笑了,换来夏孤寒一记白眼。
***
直到月上中天,夏孤江才从群相山上回来,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两个纸扎小人。
方以年解决了,范天浩自然也就安全了,他作为案件的关键性证人,被前来接手的天师带走调查。
纸扎小人在回来的路上听夏孤江说了这次案件,对于没参与进最后的战斗表示抗议。它们战斗力杠杠的,去给范天浩当保镖简直屈才。
为了安抚两个纸扎小人,夏孤寒特意叠了两张聚灵的符箓,纸扎小人接过符箓往嘴里一塞,咔嚓咔嚓,吃得干干净净,末了还打了个饱嗝。
“下次一定不要忘了我们!”
大二重复了一遍,“一定不要忘记我们!”
夏孤寒答应:“好。”
吃了聚灵符箓,两个纸扎小人的脸蛋红彤彤的,尽管声音泛着阴,可在夏孤江眼里,却可爱极了。扑上去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夏孤寒都没眼看,走回柜台里,瘫在躺椅上。
夏孤江和纸扎小人玩了一会儿,才走到柜台,抽了条凳子在夏孤寒的身边坐下。
他见夏孤寒闭着眼,并没有把人叫醒,自顾自地说话,补充了一点案件的细节。
星光娱乐的利益链之广,涉及到的人远远不止星光娱乐的高层。每一个经纪人都有自己的人脉要巩固,于是手上的艺人就成了巩固人脉的筹码。
像蜘蛛一样,织就了一张巨网,几乎覆盖了整个雾州市。
但也因为这张网张得太大了,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齐正云就是一个缺口。
齐正云和他人脉网的金主喜欢一起玩,不仅如此,还喜欢看现场直播。于是齐正云拉了一个直播群,这个直播群记录下了很多不堪的画面。
许听娴虚以委蛇,从齐正云那里拿到了这些视频,成了指控星光娱乐最有力的证据。
相信过不了多久,星光娱乐这艘娱乐圈的巨轮就会轰然倒塌,那些饱受折磨的艺人终于可以得以解脱。
至于那些在极致的屈辱中逝去的生命……
夏孤江看向那一团黑色的鬼火,眼神暗了暗。
他希望他们恢复名誉后,得以安息。
“夏孤寒,”把事情交代清楚,夏孤江朝躺椅上喊了一声,“我明天要回家了,会有人来交接,到时候会接替方以年成为天师协会的副会长,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
夏孤江到雾州的目的就是要调查星光娱乐的事,现在案子解决了,他应该离开了。
“嗯,”夏孤寒应了一声,并未睁眼,“路上小心。”
夏孤江因为夏孤寒冷淡的反应瘪瘪嘴,正想说我回去了就没人给你煮饭了,就想到顾晋年现在在厨房里忙碌,正为夏孤寒张罗夜宵,话便说不出口了。
是哦,他哥现在不是孤家寡人,有人照顾,好着呢。
哎。
夏孤江叹了一口气。这种嫁儿子的惆怅感是怎么回事?
“对了,”夏孤江自怨自艾了一会儿,记起一件事,“我帮你瞒着了,目前除了我和你爸,没有别人知道你在这个案子里做了什么。”
夏孤寒终于睁开眼,对夏孤江说道:“谢了。”
“要谢就谢你爸。”夏孤江不接受夏孤寒的道谢,“出了鬼蛊这么大的事,是我能瞒得了的吗?”
要是没有夏云开在上面顶着,谁有能力把这件事压下去?
“我真搞不懂你们父子俩。”夏孤江忍不住嘟囔。
只要夏孤寒展露自己的实力,就算懒癌入骨,也是夏家难得的天才,谁敢把夏孤寒赶出夏家?
偏偏对夏孤寒实力最清楚的夏云开就以懒为借口,把夏孤寒从族谱里除名了。
夏孤寒对此还无异议,走得干干脆脆。
真是令人费解的父子俩。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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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孤寒:[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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