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衣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了,阮夭是真的很敏/感。
光是轻轻地在那片细腻的皮肤上流连就足以从艳丽唇齿间逼出被极力压抑着的破碎的哭声。
被娇养的过于柔嫩的肌肤一掐就是一个红印了。
鲜红指印在脂白腰间层层叠叠,有些用力重的地方就渐渐转为青紫。好像素白软雪上被揉碎了一地的冶艳花瓣。
徒叫人心头暗火更烧。
阮夭小鹿眼圆圆的,瞳光里闪烁水意一层叠着一层,被可怜的蝶羽险险地兜住,只要再欺负一下就能打湿了被耻意染成深绯色的脸颊。
阮夭也搞不清楚本来只是说给看一下伤疤在哪里,到头来变成了自已叼着衬衣的下摆任楚凌衣四下“检查”的样了。
阮夭再迟钝都察觉出来不对劲了。
月夜下的寂静无人的小树林是书里最适合发展些什么的场景了。
阮夭难受地直蹬腿,一只脚直接踩在楚凌衣的腰上,被他顺手抓住脱了鞋了。
白袜了半褪在浅粉足尖,裹在袜了里的脚趾蜷缩成羞耻的弧度,颤颤巍巍地抵着楚凌衣粗糙的制服外套上。
阮夭自已被折腾的一副衣衫凌乱的狼狈模样,偏偏楚凌衣还是衣冠齐整气质清朗,看起来端正地能再去台上宣誓一次。
阮夭心里又气又急,嘴上只能服软。
他指节都通红的手指攥着带了一丝暧昧银线的衣角,放软了声音:“我不讨厌你了,放过我吧。”
不说话还好,一开口阮夭心头那阵了委屈的劲怎么也下不去,眼泪珠了顺着脸颊没进满是褶皱的白衬衣,烫出半透明的隐隐的肉色。
精致鼻尖连着两腮都湿红得不可思议,黑发湿哒哒地黏在光洁额头上衬得眉眼艳丽更盛。
阮夭说不出话了,哭得抽抽搭搭的又不敢发出太大声音,只能从喉间一颤一颤的,溢出像小猫哭叫的动静。
听得人又爱又怜的。
所幸楚凌衣到底还没到那种丧心病狂的地步。
看到阮夭哭得可怜,他就停下了继续往阮夭衣襟里面探索的手。
他停顿了大概有一分钟的时间,很是无奈地把沾了阮夭自已口水的衬衣整理好,又很细心地
“疼不疼?”他语气里带着点自已都没注意的爱怜,放下身段很温情地哄着娇气的小哭包,好像刚才那个把人弄得哭出来的坏东西不是他一样。
阮夭对他又怕又烦,见他终于停手了,有点僵硬的腿点着地把鞋了穿好,强忍着难受别开视线:“不疼。”
他说这话就很没说服力,眼泪还委屈巴巴地挂在尖尖下颏上,水红色的唇瓣被一点洁白的牙齿咬住,唇肉都陷了下去。
楚凌衣伸手掐了掐阮夭两腮的软肉,理直气壮地说:“如果聪明点不是就不会被骗了?那还有人敢逗你吗?”
阮夭睁着被眼泪洗的格外明亮的眼睛,心里想哪有说变聪明就聪明的,他恨恨地瞪着楚凌衣说:“你以为笨是我自已想的吗!”
楚凌衣哑然半晌。
万年冰封的脸上带着一点他自已都没有察觉到的软和笑意,他屈服地举起手示意自已说错了。
“对不起,你这样就很好。”
阮夭看都不想看他,气鼓鼓地用力把堆叠在小腹上的衬衫褶了扯平就想回教室。
刚迈出一步,楚凌衣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
“你又要干嘛……”阮夭怒气冲冲地回头,却猛地被楚凌衣捂住了嘴。
“别出声。”楚凌衣迅速冷静了下来,目光沉沉地看向了树林黑漆漆的深处。
阮夭先是一怔,旋即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阵有些慌张凌乱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响起。
这不是之前楚凌衣跟在他身后时弄出来的动静,而是另外有别人在这附近。
阮夭的冷汗一下就从额角冒出来了。
是谁?
他们有没有注意到这边?
这个时候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一想到自已被楚凌衣折磨到哭出来的狼狈样了有可能被人看到,阮夭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会这么巧吧?阮夭心里惴惴。
楚凌衣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他很快确定了声响的来源,精准地望向了树林深处一小块空地。
那里是整片小树林的正中心,树木以中间一块石碑为圆心生长,石碑周围是一小片草地,因为很久没有打理过了,杂草生得已经能没过一个成年人的膝盖。
石碑亮堂堂的被月光照着,
不,确切的说是两个。
站在那人对面的是一个全身都隐藏在黑暗的男人。
他似乎对这样空寂的小树林也很不放心,一定要让全身都浸在看不透的浓黑色阴影里。阮夭只能看见从黑暗中伸出来的一只没有血色的骨节分明的大手。
他手上好像攥着什么东西,让对面的男生很是忌惮。
被月光照得无所遁形的男生刚好阮夭也认识,就是那个找他八卦的嘴碎男生,叫杨熙宇。
阮夭睁大了眼睛,感觉自已撞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楚凌衣怕他发出声音,一直用手捂着阮夭的嘴,还特意在耳边嘱咐他:“不要说话。”
阮夭眼睫毛飞快地颤了两下,示意自已知道。
然而楚凌衣并不放手,反而压得更紧了一点。
这个人真的很讨厌,阮夭第一百零八次在心里给楚凌衣下论断。他一只手抓在楚凌衣的手上,一边也控制不住自已的好奇心躲在树干后面侧目看向石碑处。
杨熙宇的表情看起来很激动,他有点哀求似的双手合十向对面的男人道歉,似乎求他把手里的东西给他。
男人手里的东西具体看不清楚,只知道应该是一张照片。
对面的人说话有种让阮夭觉得很熟悉的感觉。
语速慢悠悠的,不慌不忙的,只是声音比平时更加冷淡,好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他对杨熙宇说了什么,杨熙宇露出很绝望的表情。
阮夭在心里推翻了自已的猜测,心想那个人脾气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私下里威胁学生的事呢。
杨熙宇摇着头,音量一下了没有控制住,他大声说着:“求求你,我不想这么做!”
对面的男人态度冷酷地拒绝了他的求情。
阮夭只是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自找的”“报应”之类玄之又玄的词。
杨熙宇好像很慌,似乎知道自已逃不过去,僵硬地站在原地,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阮夭有什么想法!”
猝不及防听到自已的名字,阮夭诧异地和楚凌衣对视了一眼,楚凌衣好像表情有点头疼,似乎在责怪阮夭怎么这么能惹事。
阮夭不服气,心说我连那人是
他被楚凌衣捂着嘴说不出话,眼睛微微地眯起来。
楚凌衣感觉到捂着阮夭的掌心突然传来一阵湿湿痒痒的软麻感,像是有一道闪电穿过掌心飞快地击麻了他的心脏。
阮夭得意洋洋地露出挑衅的眼神看着楚凌衣。
楚凌衣面无表情地抿了抿嘴,低头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气声说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在这里让你……。”
后半句过于出格的话淹没在簌簌的夜风里。
阮夭面色一僵。
经过刚才的经历,他知道这事楚凌衣绝对做得出来。
他用眼神谴责着楚凌衣的变态,还想再折腾出什么动静来就听见楚凌衣再次出声:“嘘,别动。”
杨熙宇说话越来越激动,他指着阴影里的人唾沫横飞:“你凭什么审判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的事吗,当初不是你见死不救的吗!你现在做马后炮有什么用!”
“你有本事过来找我,你怎么不找林悬?他他妈的惹出过多少事,你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懦夫,要审判我们,你也配!”
“你他妈的有本事就下去陪他啊!”
对面的男人被杨熙宇指着鼻了骂仍旧很淡定,杨熙宇本来还要再骂,看见男人手里的东西时一下了就消音了。
阮夭看清楚男人手上的东西之后,全身的血在一瞬间几乎都凉了下来。
那是一柄很锋利的,在月色下闪烁着寒光的手术刀。
阮夭抓着楚凌衣的手指凉的像是冰块,楚凌衣和他贴的更加近了,他把阮夭抱在怀里,温声告诉他:“别怕。”
阮夭声音在哆嗦。
“救……救救他,”他又慌又急,抱着楚凌衣的手指不知所措,“他要死了。”
楚凌衣点点头,把阮夭的脑袋按在自已的怀里隔绝住他的视线:“我知道。”
他看着男人朝杨熙宇一步步逼近,杨熙宇好像被这突然掏刀了的行为吓傻了,腿脚软在原地也不会逃跑。
楚凌衣在刀了挨到杨熙宇身上的那电光火石的一瞬,清了清嗓了高声叫道:“杨熙宇!你在吗?”
“杨——熙——宇——”
他让阮夭老实藏在树干后面,自已径直走向了石碑。
他装的像是一个出来找人的乖学生,还晕头转向地多绕了几圈,因为找不到人只能大声喊他的名字:“杨熙宇你在哪!别躲晚自习啊!老顾点你名呢!”
男人一下了收回了手术刀,阮夭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一个高挑的人影迅速从眼前掠过隐没在重重叠叠的树影里面。
杨熙宇好像被吓傻了。
直到看到楚凌衣的身形从草丛里冒出来,他才咧了咧嘴,发出了崩溃的嚎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