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宽拽着罗竖,脚步带飞。很快就走远了,哪里还注意到身后发脾气的慧姐。
进了文家大宅不远,看到方氏带着阿珠,还有文崇浩的奶妈孙姨,急匆匆的朝文贤安的院子跑去,神色慌张。
石宽有些疑惑,伸长脖子问道:
“三姨娘,发生什么事了?”
方氏都没有回答他,只有阿珠瞥了一眼过来,不过也是什么话都不说,急急的跑走了。
既然不说,石宽就不再问了,在这文家大宅里,出不了什么大事。如果真的是大事,那她们也不会不说。
罗竖同样有些疑惑,只是石宽问都得不到答案,那他问也是没用。
两人一起走去了护院队员们的宿舍,途中,石宽还回了家,把枪和子弹拿出来。
护院队员的住处前,几个还没轮到巡逻的队员在门口或坐或靠,把玩着手里的长枪,其中就有牯牛强。
隔着大老远,石宽就叫嚷起来。
“兄弟们都在吗?来来来,快拜师傅。”
牯牛强他们望了过来,还有些不解,待人走近了,怯怯问:
“是拜你还是拜罗先生?”
“当然是拜他啊,我算个什么。今天我请他来教你们枪法,包百发百中,一个子弹能打死一串土匪。”
石宽很是得意,好像请到了一个师傅来,他就会光宗耀祖了一样。
罗竖连忙抬起手来摆了摆,认真说道:
“我也只是略知一二,没那么厉害,大家不要信石队长的。”
确定了罗竖是来教他们打枪的,队员们一下子就围了过来。毕竟会打枪了才是真本领,抱着杆枪就算是蹦着走,那也是狐假虎威。
“师傅,走吧,去老太太院门前的坪子上教,那里宽阔一点。”
“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这是打枪,子弹「嗖」的,院墙都会被打塌,要去到野外去。”
“对呀,昨天你没看到队长打了吗?半个时辰后,我才听到轰轰的一声响,估计弹头才落地。”
这些队员们,对怀里抱着的枪杆子,就如盲人摸象,一知半解都还达不到。
罗竖不感到可笑,整个国家有太多这样愚昧的农民,他们没见过四个轮子的汽车,没见过会纺纱的机器,甚至没见过鹰钩鼻的外国人。这不是他们的错,是国家积弱积贫,使得他们还没办法见识这些。
“我们就到老太太院前的坪子就行,今天不打枪,我们先学会瞄准,院墙不会倒塌的。”
“好,那就去老太太院前的大坪子上,我去把其他兄弟叫回来。”
最兴奋的要数牯牛强了,昨晚一整晚,他都是抱着枪杆子睡觉的。现在他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把那些巡逻的队员一起叫回来。大白天的,巡逻也就是做做样子。
到了老太太院前的大坪子上,巡逻的人也来到了。石宽举起手,大声的喊:
“快点,集合了,别拖拖拉拉的。”
好久没有这样子过了,队员们也颇为兴奋,快速的排成两列。这些都是之前文贤莺来给他们辅导时教的,只是后面文贤莺不来了,大家又变回懒懒散散。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
石宽板着脸,有模有样的喊着口令。他不知道为什么喊口令一定要板着脸,只是之前文贤莺就是这样,他也就跟着学。
罗竖笑了,指着远处的墙,说道:
“一会我到那边去画十六个点,教大家如何瞄准。”
阿彪有些不解,问道:
“不是教打枪吗?直接教我们开枪打南瓜行了,瞄准那点干嘛?”
要练枪法就先学瞄准,这点石宽还是明白的,他怕说得不好,也就不说,看向罗竖。
罗竖很耐心,解释道:
“开枪容易,要打得准就难了,你们每人只有十颗子弹吧?砰砰砰几声子弹打完了,那还拿什么来练?所以我们要从最基础的开始。”
小申是整个护卫队里懂得最多的,他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阿彪,说道:
“你懂什么?一口想吃成大胖子啊,罗先生教,你认真听,照做就行了,问那么多干嘛?”
阿彪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举起手来,将功补过的说:
“罗先生,那我帮画点吧。”
“好,你和小申都去,在墙面半人高处,每隔三尺画一个拳头大的圆圈点。”
“好嘞。”
阿彪和小申屁颠屁颠的跑去了,那些没被安排到的队员,还有些羡慕呢。
圆点画好了,罗竖看了一下距离,让大家一字排开,先教握枪的姿势。
“我们握枪的时候一定要把枪托顶在肩膀上,两腿一前一后撑着,子弹打出去,会产生很大的后坐力……”
石宽也是虚心的跟着队员们一起学的,他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昨天握枪的姿势都不对,怪不得会被那后坐力撞翻在地。
今天学的是站姿,罗竖先拿过石宽的枪,示范了一下。
“枪管上凸出来的那一点是准星,枪栓这里也有一点,我们眯起左眼,贴近这里,瞄准墙上的圆圈,几个点连成一线……”
示范完了,罗竖把枪还给石宽,耐心的一个一个去指点,纠正。
下午的太阳正毒,很快就把大家晒的汗晶晶的,但因为兴奋,没有一个人埋怨,都在认真的学着。
罗竖还找来了小石块,绑在大家的枪尾上,增加枪的重量……
一直训练到了太阳偏西,就要坠入山头了,这才结束。石宽收获颇丰,抹着额头的汗珠,过来对罗竖说:
“你教的真好,都是真本领,不像贤莺,只会让我们列队喊口号,都是一些虚的,根本没用。”
那些队员也围过来,你一言我一语:
“是啊,明天上午就开始呗。”
“瞄准得我眼睛都花了,现在眼前还有那圆点浮现着。”
“我感觉我现在要是开枪的话,能把天上的鸟都给打落下来。”
罗竖不和这些队员闲扯,只是说:
“明天上午我就不来了,你们可以自己练,下午我再来教大家卧姿的。”
罗竖回答完了那些队员,才回答石宽的话:
“贤莺教你们列队和喊口号,也不是虚的,这是基础,每一个队伍都要有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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