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惊了惊。
余笙知道世子爷护短，但着实没想到他能护短护到这个份上。
她心道：都不问一下我打没打的吗？
周玉芙哇一声就哭了，痛哭流涕，收都收不住的那种。
“怀瑾，你……”连素来以纨绔不着调著称的二殿下听到这话都震惊了，低声道：“连你都不讲理了，那还要我做什么？”
本来仗着身份胡作非为这种事，是夜浩然的专属。
世子爷从来都是不屑于他这般做派的。
但今天……
这人娶了媳妇怎么说变就说变？
盛怀瑾瞥了二殿下一眼，“那让你来？”
“我来就我来，你且坐下。”
夜浩然应得爽快，还不忘把盛怀瑾往余笙那边推。
新婚燕尔，就该站在一块。
二殿下将余萱护在了身后，看周玉芙哭成了花猫，皱眉道：“别哭了，周侍郎马上就到，你留着口气把话说清楚。”
周玉芙听到“留着口气”这样的话吓得不轻，哭的更厉害了。
“二殿下。”李梦芸见状，不得不开口道：“周家妹妹都哭成这样了，两位殿下还要这样为难于她，未免有失君子风度。”
夜浩然随口道：“我又不是君子，要什么君子风度？”
李梦芸顿时：“……”
二殿下十分有自知之明，且也不太在意脸面和名声这种东西。
但自有人在意。
夜浩然看了看李梦芸，又看了看周玉芙，“反倒是你们两个，一个丞相家的，一个侍郎家的，见了世子妃与皇上钦定的二皇子妃不说行礼问安，反倒动起手来，你们这些贵女的教养和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二殿下，你……”
李梦芸被当面这样责问，顿觉羞愤难当。
这时候，李开和周侍郎赶到了。
“芸儿。”随着一声轻唤，李丞相也上了楼。
“父亲！”李梦芸见到自家丞相爹到了，立马就迎上前去，“周家妹妹跟世子妃姐妹起了争执，我只是个从中调停的，可二殿下一来就……”
“好了好了，为父都知晓。”
李开用眼神示意自家女儿不必再多说，他在朝中多年，自是清楚这位二殿下有多荒唐纨绔。
周侍郎就没有这么淡定了，上去就对着周玉芙一通教训，“你在这哭什么？瞧瞧你这样，成什么样子？”
周玉芙边哭边说：“父亲，我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不帮我就算了，怎么还尽顾着教训我？”
周侍郎何止是要教训她，手都抬起来要一巴掌扇下去了。
“行了，周侍郎，这小儿女起了争执的一点事，也值得你这般大动肝火？”李开说着看了盛怀瑾一眼，意有所指道：“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跟少年人一般急性子？”
“是是是。”周侍郎赶紧收回了要一巴掌打下来去，让婢女们赶紧把小姐扶起来。
“李相倒是见怪不怪，莫不是贵府小姐常常在外头做些抢人东西的事，李相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盛怀瑾可不惯着他这指桑骂槐的阴阳做派，直接回怼。
“世子慎言，女儿家重闺誉，可不能这样胡说。”
李开在朝堂上都已经是成了精的狐狸，但在自家宝贝女儿的事面前，却在意得难以掩饰。
盛怀瑾道：“李相怕是年纪大了，记忆也大不如前，这么快就忘了你说我家世子妃是胭脂虎？怎么，就你家女儿闺誉重？”
胭脂虎余笙：“……”
绕了一圈，世子还在护短？
不过，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胭脂虎？
余萱听到这三个字，气得直瞪李开。
奸相还真是张口就来，她长姐哪里虎了？
臭奸臣，瞎了眼！
李开清了清嗓子，“谈笑之言，世子何必这样计较？”
盛怀瑾神色如常道：“我只是说了句实话，李相怎么还听不得了？”
这两人迎面对上，在议政殿上吵完朝堂大事，又来珍宝楼为着家中女眷杠上。
王掌柜在边上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但是完全不敢插话。
“世子说话要有证据，我何曾抢过别的东西？”
李梦芸有丞相爹在场撑腰，底气足，胆子也大了起来。
“你自己心里清楚，李相也自当清楚，也不必我来细数了吧？”
盛怀瑾从不曾与哪个女子做过口舌之争，矛头还是直指李开。
李丞相刚要说话。
夜浩然便抢先道：“东西就不一一罗列了，我只说一个陆明舟，李四小姐，你认是不认？”
李梦芸蹙眉道：“陆师兄是人，不是东西！”
夜浩然表情玩味，故意道：“哦，原来李小四姐更喜欢抢人，其次才是抢东西。”
李梦芸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被他们绕进去了，急得拉住了李丞相的衣袖，低声喊：“父亲……”
李开拍了拍女儿的手安抚她，而后道：“今日不过是桩小事，谁打了人，赔个不是也过去了，没必要再起争执，咱们同殿为臣，朝堂大事都忙不过来，哪有工夫在这为了些许小事耽误工夫，世子觉得呢？”
盛怀瑾看了余笙一眼，见她点了点头，这才开口道：“我也正有此意。”
周侍郎以为此事能够就此揭过，刚要松一口气。
可下一刻。
世子爷又道：“只是光赔个不是，只怕不长记性。这样吧，让最先出手伤人的那个，周三吧？举着牌子绕京城走三圈，牌子上就写……”
怎么整人二殿下最在行，当即接话道：“抢人东西，我错了。无故伤人，我大错特错。”
“周侍郎？”李开看向了下属。
反正不是要他宝贝女儿做这等丢尽颜面的事，李相倒也不甚在意。
周侍郎想着反正今天这脸也留不住了，点头道：“全听世子和二殿下的。”
哭成花猫的周玉芙百般不愿，“父亲，若真如此，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周侍郎低骂道：“惹事之前你怎么不想想怎么做人？”
夜浩然说着就让人拿了大块的木牌来，再笔墨伺候，亲笔给写了这么四行字，让周玉芙给余萱赔了不是，然后就举着牌子下楼去，又派人在后头看着，务必要看着她走完京城每一条街道。
周玉芙哭哭啼啼地被人推搡着到街上去了。
很快就引起街上众人围观，一时间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而二楼之上。
周侍郎准备掩袖而走。
“那今日这事就算了了？那老夫就带着小女先行一步了。”李开说着，便打算带着李梦芸离开。
“慢着。”余笙缓缓起身道：“李小四姐还欠我一声对不住，说也不说就打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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