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君回到帅府,一整晚上都惴惴不安。
她拿不定主意,那个忙到底该不该帮。
舅舅他,竟然想见大帅!
虽说是自家亲戚,但她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来历。
看起来深不可测,但,是敌是友?
王秀云的告诫她一直牢牢记着,不可轻信任何人,凡事三思。
但,临走时,娘又拉着她,说无论如何,舅舅都不会害她,更不会做出有伤民族大义的事情。
直到清早用完饭,顾昭君仍旧举棋不定。恍惚地走到前院,就见大帅刚好从军营回来。
秦壮汉拂去一身的露水,摘了军帽道:“君儿?站这里做什么?”
顾昭君一个激灵,有些躲闪道:“没,没什么。”
秦壮汉笑:“戈儿没走几天,这就惦记上了?”
顾昭君一个大红脸,实在拿这个公公没办法。思怵片刻,咬咬唇,小心翼翼地问:“大帅,你可识得,松鹤先生?”
她话一落,秦大帅立刻收起了脸上的嬉笑,看向她的眼神中带了严肃。
糟了!
顾昭君心里一咯噔,正要说点什么来弥补,就听秦大帅认真道:“君儿,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顾昭君脑子一阵慌乱,干脆咬咬牙,“他,他是我娘亲旧识,昨个儿见到,就托我转话给大帅,说明日想在西营,与大帅一会。”
“……”
骇人的沉静持续了很久,顾昭君心越来越沉。
她这是,犯了忌讳了!说不定还会牵连到娘亲!
她越想脸色越白。
“大帅,我,我不是故意……大帅?”
顾昭君一抬头,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为什么大帅没有生气,反而一脸……兴奋?
“松鹤啊松鹤……竟会跟亲家母是旧识!”秦壮汉搓着两只大手,激动地一张糙脸都泛起了红光,“老天真待秦家不薄!”
他兀自在原地转了几转,突然转身冲到儿媳面前,急问道:“君儿,他还说什么没有?此次为何回国?带了什么东西?”
顾昭君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实话:“没,没有,他只说,想见您,没有其他……”
舅舅交代她勿需多言,虽然不明就里,还是小心为上。
可,大帅这态度实在让人生疑……
“大帅,这位先生,究竟何人?”她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秦壮汉高兴地眼睛冒光,呲牙道:“这位可是在整个东亚都鼎鼎有名的,传奇军火商!”
…………
“先生,真要选关东?”
第二楼的天字号客舍内,身穿短打的壮汉恭敬地给坐在红木椅上的中年男人递上一杯茶,有些迟疑道。
沈如松一脸闲适地掀开盖子吹了吹,笑道:“为何不可?”
“这……”壮汉挠挠脑袋,“会不会太快了?咱们还没见着南边的人呢。”
“赵敬萧会来,说明南边已经表明了态度。”沈如松呵然一笑,“赵家人精,知道光靠总统位子上的那个教书匠,成不了什么大气候,还不如跟着军阀头子有肉吃。这次,估计也是为了替南边谋划,先来探探风头。至于南边那帮矮子,纯粹想自保,合作嘛,当然得跟着赢面大的。”
“可就算南边的肯配合,那宋家也不是傻子。”壮汉撇撇嘴,“西北那一窝,可不是什么豺狼,是狐狸!”
“那索性就把戏演足了,”沈如松放下杯子,拄着拐杖走到窗边。
路上纷纷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在这乱世中竟是难得一见的平和光景。
“西方正局势紧张,不久必有一场恶战。届时列强无暇东顾,正是平息内战的好时机!”沈如松眯着眼,沉声道:“华夏再经不起混乱了,机会有限,不战则已,战,则必毕其功于一役!”
壮汉铿锵道:“是!”
沈如松放下窗挡,回身问道:“宋家那小子,现今何在啊?”
提起宋青山,壮汉呲牙一笑:“嘿嘿,他被咱们的人盯着防着,正浑身竖毛呢!可搞不出什么大动静来。”
“继续盯着,”沈如松轻笑道:“人呐,越着急越容易犯错,咱们就静静等着,看看这位宋少帅,究竟能忍到什么时候。”
(/62919/62919389/3491908.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