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看了,医院是在哪个方向来着,咱们快走吧!”
一想到自己刚才很可能被人照脸抽,岑母就后怕得厉害,步伐都加快了不少。
岑二嫂眼底浮现一抹笑意,不再多说什么,温柔本分的带路。
医院离的确实不远,两人步行十多分钟就到地方了。
按照服务员大姐说的,去到住院部一楼大厅,打听清楚白素婷的病房号后,岑母爱女之心迫切,火急火燎的就往楼上跑。
“408...408......!”
推开轻掩着的病房门,岑母看见满脸胡茬,憔悴得跟流浪汉一样的大儿子,心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小朗,小朗你怎么累成这样了啊?”
快步上前把起身的儿子重新按回床上坐下,岑母恨得咬牙切齿。
“你二妹真那么狠心,一次都没来医院看过,没跟你换着照顾一下素婷的?!”
岑朗颓丧的摇了摇头,“二妹自从结了婚,就跟我和大妹闹翻了。”
“白眼狼,真是被福瑞楼那帮子伙夫给带坏了,连血脉亲情都不顾了!”
狠狠的骂上几句,岑母又扑到床边,看着脸色苍白,还插着鼻管的宝贝女儿,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素婷啊——我们素婷这次可真是遭大罪了啊——”
岑母抹着眼泪,还气不过的在儿子身上重重拍几巴掌。
“让你照顾好你妹妹,你就是这么照顾的!这么照顾的!”
“素婷怎么就伤成这样了,医生怎么说,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岑朗挪开视线,神情越发苦涩。
“大妹是被倒下来的大树砸伤的,正好砸在腰胯那部分,粉碎性骨折的地方都有好几处。”
“医生说,还好医疗兵一路上担架抬得稳,送医也及时,要不但凡碎骨头片扎破了重要血管,她这条小命都留不下来。”
“怎么会这样啊......”
岑母听得腿脚虚软,紧紧抓住床尾的铁栏杆,才勉强稳住身子。
缓过神来,她气急败坏地压着嗓子咒骂。
“你们农场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树就倒了,还这么巧的就把咱家素婷给砸了?”
“还就留你一个人在医院里守着,农场领导都不来慰问慰问,赶紧找大医院、好医生,来给素婷治伤的吗!”
“真当咱们岑家人是好欺负的,我、我非得打电话回去,让你爸去上访,去举报!”
“妈,你别说了——”
“我怎么不能说了,我就要说!你们领导都不是东西,就该统统被撤职查办!”
“妈!”
岑朗痛苦地握拳重重砸在床上。
“你别说了,倒下来的树是大妹自己推的,她自作自受!”
岑母呆了呆,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
“谁告诉你是素婷自己推的树?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能把树给推倒了?栽赃也没有这么不要脸的!”
怒气冲冲的在儿子胳膊上用力拧两把,岑母指着他大骂。
“你就是猪脑子,别人编排你妹妹,你还真信了。”
“岑侑夏那死丫头早上还在电话里跟我说,素婷和男人乱搞到流产。”
“她也不想想,咱们素婷多优秀,多漂亮,遍地的好男人随她挑,怎么可能干出那种脏污事儿?”
岑朗脸皮狠狠一抽,抬眼看着亲妈。
“是真的。”
岑母不耐烦的瞪他,“什么真的假的,你们农场领导到底还有没有管事的了,我看这医院也小小的一丁点儿,根本比不上咱们首都的大医院。”
“你回去跟你们领导说说,让他们尽快办理跨省转院,咱们还是回首都治去。”
“妈,大妹确实跟好几个男人都睡过了,也真的流了一个孩子。”
岑朗嗓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终于不止我一个人受折磨”的快意,打碎了岑母逃避的幻想。
“大妹流产那天,半个外交小组的人都在旁边看着呢。”
岑朗扯了扯嘴角,“还好那天我在另一边,等我赶到的时候,只看见了地上的那滩血,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这张脸,该往哪儿放了。”
岑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牙齿咬得死紧。
“你、你别听他们传瞎话,又没亲眼看见,你怎么知道你妹妹是滑胎,不是受什么伤才流血的......”
“妈,三四十号人都亲眼看着她和同组的一个男干事,光着身子纠缠在一起。”
“她流血的时候医生也到现场看了,确定是滑胎。”
岑朗眼神阴测测的,指了指病床上的白素婷。
“就是你说好男人随她挑,她还真就死皮赖脸的去纠缠我们农场的苏团长。”
“滑胎那次,就是她想在身上弄点儿痕迹出来,去碰瓷苏团长,逼苏团长跟她结婚,才去勾引的同组男干事。”
“不过比起这次的事来,那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作风问题了。”
岑朗冷笑道:“妈,你知道她这次都干了些什么吗?”
“她把归国红色资本家妻子的行踪,告诉给了一伙杀人通缉犯,害二妹和那位女士被通缉犯给绑了,差点惹出大祸!”
“也就是考虑到她推树没伤着别人,反倒把自己砸成了重伤,再者她也是被通缉犯一并绑走的受害者。”
“要不这会儿她别说好好的在医院里治伤了,恐怕早就被拖去关大牢了!”
岑母这下再也支撑不住,扶着铁栏杆就跌坐到了地上。
“误会...这里边儿肯定有误会......”
“素婷那么乖巧懂事的一个孩子,小朗你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啊,她怎么可能干出这些事来!”
“或许......”
或许是她看着二妹嫁给贺破山后,在农场里的地位一天比一天高,到哪儿都受人尊敬,眼红了。
也或许,是从白奶奶要把祖传的玉牌送给二妹当嫁妆时,就在她心里埋下了一根刺。
更或许,是因为她向苏云书示好,却被他毫不留情的拒绝,女儿家的自尊心接受不了......
岑朗把一肚子猜测都咽了回去,身心俱疲。
她有再多的理由又如何,落到这样的下场,全是她自找的!
母子二人眼神都木木的,病房里一时间陷入了死寂之中。
岑二嫂在门口听完了全程,不喜的朝病床方向瞥一眼,竟然恰好看见白素婷的手抬了抬。
“妈、大哥,素婷好像醒了。”
岑母连忙爬起来,扑到病床边关切道:“素婷,素婷你怎么样了?身上有哪里疼吗?”
白素婷缓了半天,才把眼睛完全睁开。
“......妈?”
“是妈。”岑母流着眼泪握住她的手,“妈一听你出事就赶紧坐火车过来了,你别怕,啊。”
白素婷对这个便宜妈没什么感情,只通过原身的记忆,知道她对自己还挺疼爱的。
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白素婷连忙陪着她上演了一出母女情深的戏码。
等哭过一轮后,她立马试探的看向岑朗。
“大哥,我只记得我推树想把赵斌他们砸伤,结果树朝着我倒来的事了,我重伤昏迷之后,侑夏和爱丽丝女士还好吗,没被赵斌他们报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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