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岑朗冰冷又气愤的声音,让白素婷心脏狠狠地颤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攥住被面。
“大哥,我现在能醒过来,不是就说明没什么大问题了吗......”
岑母哪儿看得了宝贝女儿小心翼翼的可怜样,把她护在身后,怒瞪大儿子。
“素婷重伤才刚醒,你说话动静小点儿!”
岑朗都要被亲妈的胡搅蛮缠给气笑了。
他站起来,指着白素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惯着她?你也不想想,咱家有能耐、有关系能把她捞出来吗!”
岑母被儿子吼得讷讷说不出话来,白素婷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神情无措。
“大哥,你在说什么啊......我做错了什么吗,怎么,就说到要捞我了?”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清楚?”
岑朗这回是真笑了。
“二妹和爱丽丝女士的行踪,不是你告密的?”
“赵斌那伙亡命徒躲在林子里埋伏的事,你不知道?”
白素婷瞪大眼睛,眼泪说流就流。
“大哥,我是被赵斌他们胁迫的啊——”
她满腹委屈地抽泣道:“你以为,赵斌他们是潜伏到农场才找到我的吗?”
“之前农场冤枉我,说我诬陷罗焱,根本不听我的辩解就把我扭送进了公安局。”
“好在公安查清真相后还我清白,我被放出来的那天,就站在公安局门口眼巴巴地等,想着大哥你肯定会来接我的。”
“结果你没来,倒是赵斌的人先把我抓去了......”
岑朗听得心软了一些,烦躁地挠头。
“你什么时候被放出来的,我们根本没接到公安局的通知啊。”
“再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被放出来不会自己去车站搭车回来吗,就非得等我去接?!”
岑母心疼地插话,“公安局那是人待的地方吗,素婷被冤枉关进去好几天,你做大哥的也不知道多了解情况,连她什么时候被放出来的都不知道。”
“她被那帮歹人抓走,你得负一半的责任!”
岑朗憋屈不已,白素婷趁机继续哭诉。
“赵斌他们把我抓走后,要挟我听话配合他们,说会安排人暗中盯着我,一旦我有什么异动,就先一枪打死我。”
“我回农场的时候也努力表现出异常了啊,可我盯着门口的哨兵看,他们看我一眼就恶声恶气地让我赶紧进去别堵着门。”
“我晚上故意不吃饭,想有人能来宿舍探望,好把赵斌他们躲藏在附近的消息传出去,可连大哥你都不管我死活——”
白素婷越说越觉得自己是真委屈,真无辜,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我知道你们都怪我泄露了侑夏和爱丽丝女士的行踪,可你们谁替我考虑一下了?”
“我说了她俩的行踪,赵斌他们也就是把人绑了要赎金,手指头都不敢多碰她们一下的。”
“我呢?我一条命被他们攥在手里,天寒地冻地跟着在老林子里走了一天,挨饿、挨打,还被他们推出躲藏的山洞,试探外边有没有狙击手或者野兽躲在暗中......”
“就连回来的时候,我发现赵斌和他的一个手下在互相使眼色,生怕他们想同归于尽,豁出去的推倒枯树,也倒霉得把我自个儿给砸了!”
白素婷歇斯底里,虚弱地强撑着用气音喊道。
“所有罪都是我受的,到最后罪名也都安在我头上,我就这么罪大恶极吗——”
岑母本就偏心她,现在听她前因后果这么一说,更是心疼又不忿。
“素婷不哭了啊,坏事都是那个姓赵的干的,你一个小姑娘不过是想保命,能有什么错!”
岑朗艰难地道:“妈,事情不是这么算的。”
“大妹她虽然吃了不少苦头,但爱丽丝女士的华国国籍还没办下来呢,她这是出卖重要国际友人信息,罪名很重的......”
“外国人的命是命,我们素婷的命就不是命了?!”
岑母像一只被激怒的母兽,头发都要炸起来了。
“老大我问你,那个什么爱丽丝,和你二妹,被绑一遭是受欺负了,还是像素婷一样重伤丢掉半条命了?”
“那、那倒没有,不然事情就真麻烦了......”
“好嘛,合着她俩屁事没有,我们素婷大过年的躺在医院里,还要给她俩赔不是了?!”
岑母张牙舞爪地用力挥手,“世上就没有这样的道理,你们农场的领导简直跟姓赵的蛇鼠一窝!”
“怕不是被姓赵的抓住了作奸犯科的把柄,或者收了好处,才想把罪名全赖在咱们素婷身上!”
岑母用力抓着宝贝闺女的手,恶狠狠地道:“素婷你别怕,咱家可不是被吓唬吓唬就老实认命的蠢东西。”
“要是他们真敢把你抓去顶罪,我非得回首都告御状去!”
“妈——”
白素婷满脸濡沐地回握住岑母的手,母女情谊继续升华。
就在这时,轻掩着的病房门,再度被人从外边推开。
不知道在门口听了多久的李政委,皮笑肉不笑地带着警卫员走了进来。
岑朗心里一惊,连忙起身,“李政委,您怎么亲自来了?”
李政委呵呵笑道:“我要是不来,恐怕得等你家去告了御状,才知道农场的领导层都成了土匪恶霸,专门欺压良善了。”
岑朗冷汗都快下来了,无措地连连摆手,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毕竟他妈骂得是真难听啊......
岑母刚才骂得挺痛快,一副绝不屈服,誓要跟恶势力抗争到底的架势。
可真对上威严的李政委,她立马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和善讲理了。
“李、李政委,您快进来坐。”
岑母神情讪讪,有种背地里说人坏话被正主撞上的局促。
岑二嫂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只默默给李政委搬了把椅子过来。
李政委大马金刀地坐下,先看了岑朗和白素婷一眼。
“我今天来市里开会,刚好接到医院的消息,说白素婷醒了,所以顺便来通知一下对你的处罚安排。”
白素婷紧张地干咽了一下,“我都听组织安排,您说吧。”
李政委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冷淡道:“针对你乱搞男女关系,作风影响极其恶劣,加之向赵斌等人告密,险些造成爱丽丝女士和岑侑夏同志遇害的情况。”
“组织上决定解除你的翻译职位,并将你移交本地司法机构做进一步处罚。”
看着表情骤然狰狞的白素婷,李政委笑了起来。
“既然你说愿意接受组织的安排,那我就再多说两句,让你心里有个底。”
“数罪并罚,等你伤好得差不多,能下床之后,大概要面临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他再从容地看向岑母。
“当然,你们要是不服这个判决结果,完全可以继续上诉,或者去告、告御状?呵呵,都是可以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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