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翟菲说了,包括屠凤鹰是如何往她脸上涂我的“童子尿”的。
翟菲一脸嫌弃,抓过一旁的寿衣擦了擦。
通过翟菲的口述,我得知了她在下面的遭遇。
本来,一切都是很顺利得到。
翟菲过了旺往生殿,老远就看见这个丑女人的魂魄了。
按理来说,人死之后,一定要过往生殿,是不能逗留的,除非有天大的冤情,做了特殊申请,才能在往生殿逗留六十年。
如果六十年内,冤情没有被拆解,那就要入油锅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实话说,我对这样的制度是存疑的。明明是受害者,却要遭受惩罚,这种事情,就算是说破大天也没理。
但是这个丑女人,算得上是下面的一霸,鬼差都被她打了好几个。跟村里说的那些什么温柔贤惠根本不沾边!
翟菲下去之后,鬼差就将这些账全都算到了她的头上,拿着赶魂鞭一鞭子一鞭子的抽她。
翟菲本来想调头就走,可是来时的路却不见了。
这就是当时屠凤鹰被上身,没人给翟菲引路的结果。
这时候,翟菲也发现那个丑女人不见了,想必是顺着翟菲来时候的路逃向了阳间。
而翟菲这一趟过阴,说白了就是卡了人家地府一个bug,本来应该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可没想到,不仅被鬼差发现了,还让这个丑女人逃脱,差点就还阳了。
这在下面,可算得上是重大工作失误了。
所以这几个鬼差拘了翟菲的魂魄,要把他押到城隍那边受审。
还好屠凤鹰清醒了,捧了我的一泡尿,让翟菲混过了那些鬼差,中途跑回来了。
说到这儿,翟菲深深地看了屠凤鹰一眼。
“当年就是你,没看住你师父,让他早早就死了。”翟菲说到,“现在,你又差点害死我?可见你是个害人精,你的事儿我不管了,要死要活都是你的命数。”
屠凤鹰连忙跪在地上,抓住翟菲的衣角:“师娘,师娘我错了,您不能不管我啊!”
我也赶紧站起来:“说到底,这事儿也不能怪屠凤鹰……”
翟菲立起眉毛,恶狠狠地看向我:“你知道个屁!”
我这暴脾气也忍不住了:“屠凤鹰怕你,我可不怕你,说白了,我就是个帮忙的,今天要是没有我,你就死在下面了!”
翟菲听我这么说,气焰也弱了一些。
“我不懂你们这些封建迷信的弯弯绕,我就知道我算是你的救命恩人,这条命你得还。”
我也有点心虚,自顾自地嘟嘟囔囔。
翟菲气得直抖,半天才卸了一口气,坐下来:“行,既然都是命,那我管。”
翟菲继续说到:“这个女人缺得那节指骨,在老头那呢。当年老头要离婚,她不让。老头要走,她也极力挽留。后来看实在留不住,竟然砍断了自己一节小拇指,做了个项链,让老头天天带着,只要带着,就让老头走。老头没办法,只能带着。”
“这老头够变态的!这么多年了,人都被他杀了,他居然还带着那个指骨项链?”
我有点感慨。
翟菲摇了摇头:“也不是带着,是一直没有机会扔。毕竟人的指骨太特别了,不管是谁捡到,都有可能东窗事发。”
“那咱们去老头家找找?”我继续问道。
“不用。老头明天出殡,咱们得跟着去料理白事。那时候再找不迟。”
我点了点头。
屠凤鹰自己收拾了后屋,那具骸骨没地儿放,也只能暂时安置在那边,他和我挤一个屋子睡觉。
一直到凌晨四点,我们得出发去老头家里了。
老头挺有钱,住在我们这边得别墅区。
我们仨找了一阵儿,才找到老头的房子。
屋里的装修陈设,一看就是老知识分子家庭的陈设,一整面墙的书柜,上面博古通今,什么书都有。
老人的儿女非常孝顺,披麻戴孝的,哭的眼睛都肿了。
屠凤鹰定了定神,先写了一个奠字,让他们家人挂起来,之后要随着灵车走的。
又拆了门板,将老人的一套衣服平平整整得到放在上面。
老话说这是要停灵,要让老人在家走。可是现在,遗体都放在殡仪馆的冷柜里,根本不可能从家出发,所以就想了这么个招儿,类似衣冠冢一样,代替老人的肉身。
引魂灯一点,引着逝者魂魄前往往生殿,阴阳两界就此相隔。
屠凤鹰又安排了老人的子女,在家门口烧纸,一边烧纸还要一边念叨,大概的意思是说,钱已经送到了,在下面别不舍得花。收了钱就别回来了,在下面好好过日子。
然后收拾了老人的火盆寿衣等物,我们就跟车前往火葬场。
中途遗体告别,亲属瞻仰遗容自不必说。
等老头火化,骨灰已经寄存到骨灰塔了,屠凤鹰才又幽幽开口:
“老爷子走的不安详,想必之后还会记挂家里。等到头七尾七的,要是回家看看,对你们家里人不好。这样吧,咱们再回去一趟。我帮你们撒一洒五谷,到时候能震一震你们的家宅。”
屠凤鹰怕这家人觉得自己是打算多收钱,不同意,还特意强调了一句:“这个算是送你们的,不收费。”
老爷子的儿女这才勉强答应。
我们三人回到别墅,屠凤鹰将老人的儿女拦在屋子外面。
我们三个人带着一包五谷走进别墅。
有翟菲在,找那个指骨项链几乎没费什么功夫。
项链就被老头收在大箱子里面。
找到项链之后,屠凤鹰又象征性的撒了撒豆子,我们便匆匆赶回店里。、
毕竟店里还有一个不能见人的东西摆在那儿呢。
翟飞将屠凤鹰拦在屋外,点名让我跟他进去。
我自然不乐意,但是为了屠凤鹰这个兄弟,我也只能从命。
翟飞将那节指骨稳妥放好。
桃木剑插着的纸钱顿时燃烧起来。
不多时,一个虚影出现在我们面前。
“你的尸骨全了,我算对得起你了,现在,咱们来算算咱俩的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