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蓉蓉叩头道:“郡主应该清楚阿弟的为人,若是他知道谨哥是他的骨肉,别说他无子,就是有子也绝不会允许他流落在外。国公府这么大,总能给他们母子一个栖身之所!”
她说的倒是实情,对于自己的夫君,赵氏还是清楚的。别人欺瞒她,她可以不在乎!但绝对不能容忍楚国公欺瞒她,尤其是在付出这么多之后,如果他真知情!
赵氏冷笑:“如果他知情瞒我,我怎么样你阿弟上位的,就怎么样让他下台!说吧,为什么要瞒我?”
楚蓉蓉吓全身发软,含泪道:“我以性命担保,阿弟绝不知情……”
当年楚国公和赵氏定亲后,就吩咐老夫人把几个通房丫头打发出去。侍过寝的只有小雪和郑瑾娘二人,平时侍寝后都会服用避子汤的。出府时也请大夫给二人诊过脉。
因郑氏自幼是在老夫人身边长大的,有一手好女红,为人性情温驯话也不多。所以楚蓉蓉知道后便要了过去。没想到过了三个月后,郑氏身体不适请了大夫,才知道她已怀孕四个月了。
楚蓉蓉生怕赵王爷知道后婚事有变,毕竟当时的国公府已经没落了,能娶赵氏实则是国公府高娶!她为人心善,胎儿又成型了,坠胎有可能大小都保不住。于是就自作主张,把郑氏送了出去。
楚国公和赵氏成亲一个月后,郑氏产下楚风。楚蓉蓉原本想着是个丫头的话接回府中养着,赵氏应该不会介怀。没想到竟是个男婴,只好把消息告诉了老夫人。
此时楚国公才新婚,二人都不敢把这件事告知楚国公,怕他知道了要把郑氏母子接回府中,造成赵氏不满。决定先瞒下来,等赵氏生了嫡子后,再坦白。
结果一等五年赵氏都没能产下一子,而郑氏等了五年也失去了耐心。她父母当年是给老夫人打理陪嫁铺子的,没有到老夫人跟前侍候前,和隔壁商铺一个管事的儿子是青梅竹马。
没想到五年后她又碰到了那个少年,少年至今未娶一直痴等她。郑氏实则是和那少年私奔了。但她深知楚风是国公爷的儿子,故不敢把他带走,只留书一封给了楚蓉蓉。
老夫人得讯后,便让楚贤收养了楚风。当时没有接回楚风,是因为正好又碰到赵氏滑胎。加上想到二人其实还年轻,总有生出嫡子的时候,这一拖数年越拖越不敢提。
始料不及,楚国公会在战场受伤,再无生育子孙可能。接到楚国公的信,让家中准备过继族人之子为子时。老夫人和楚蓉蓉都想到了楚风。这就是老夫人为什么不顾族人反对,坚持要留下楚风的原因。
楚蓉蓉说完,含泪道:“我也知道那孩子委屈了,可是郡主你也知道我和母亲胆量不大,原本是想着等你生了嫡子就提,谁知道一等再等……这时间拖得越久,心中就越不安,越不敢说。
这些年来没有你的扶持阿弟当不上车骑大将军,国公府也没有今天的风光!欠您和王爷的恩情越多,我和母亲心中越是愧疚!郡主该知道,母亲这些年从没提过给阿弟纳妾,更没有对你无子有半句怨言!
这都是因为我们国公府承你和王爷的恩情太多了,不忍给你添堵的缘故。我承认也是害怕得罪你!我不知道阿弟怎么想,但是他一直没有说过半句遗憾自己无子的话。可见对郡主你情深似海!”
见赵氏许久不出声,楚蓉蓉知她介怀什么,说道:“郡主要怪就怪我和母亲吧!不要怪阿弟,他真的不知道。原本此事,我和母亲商量好了,从前没有说,过继后就和亲子无二。此事就烂在肚子里再不提。现下您知道了,要不要告诉阿弟和谨哥儿,我和母亲听你的。”
赵氏不可思议地道:“你们还想瞒着夫君!是担心我是小人?我的气量在你们眼里就这么小?依我看夫君知道未必会责怪你们,可是谨哥儿,我就不知道了。他若知道,这世子当不当还得两说。”
楚蓉蓉呆了呆,喃喃地道:“不至于吧?这些年我和母亲都有暗中派人照顾他,要不然他能衣食无忧!”
赵氏气乐了!也不知道夫君的英明睿智是不是变异的?这一家子都这么蠢!人和畜生的区别是人有感情有思想,楚风多介意父不详生母弃他而去啊!若是知道,定然不会如他们所愿。
老夫人不说,恐怕就是知道那孩子不是软骨头!他自己就是个有出息的,世子之位于他不过是锦上添花,绝对不是他的功名给世子这个位置锦上添花!更何况他还有石青桐这个大靠山。
甚至石青桐出面帮他,更捷径方便。以陛下对石青桐的宠爱程度,不可能不扶持楚风给石青桐助力。他们国公府和王府的势力,已经够大了,陛下不会乐意看到继续壮大的。
相反陛下更乐意扶持起石青桐来制衡他们,楚风不是一个笨蛋,做这个世子,现在于他而言已经是个鸡肋。两个毫无根基的小孩子,全是陛下一手提拔起来的,陛下才会用得更放心!
赵氏分析了一遍给楚蓉蓉听,讥讽道:“抛弃他在前,又隐瞒在后。眼下愿意做世子是碍于孝道。突然知道这孝道狗屁不通,你说他还做世子干什么?
他又不傻,身边就有阳光大道可走,为何要走我们这条荆棘之路?如果没有石青桐,他大概还是会忍辱负重,可惜他有石青桐了。那个还是他至爱之人。”
楚蓉蓉脸色惨白!“这是我和母亲的错,跟阿弟一点关系都没有。谨哥儿怎么可以怪罪于他?”
赵氏挥了挥手,“我虽然冷静,你自己回去慢慢想吧!不管是夫君或是谨哥儿,我是绝对不会亲口告诉他。这个恶人你们爱当不当!”
赵氏一直没让楚蓉蓉站起来,这时她爬起来时,又腿发麻,险些又一头栽下去。
看着她瞒跚出去的背影,赵氏闭上了双目!跟这种蠢人计较没的气坏了自己!想到那个纯粹干净的少年,心中一阵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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