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浓这会戏瘾正大呢,突然被打搅,心情不好的望向他。
顾行宴捂着脸摆摆手:“对不起,臣真的不是想打搅你的雅兴,但是实在是太好笑了,太后娘娘,你明明挺爱玩的,怎么在宫里老是板着个脸,害得臣还以为你天生就不爱笑,每次见你的时候都要认真的拾掇一番,就怕觉得臣轻浮呢!”
沈砚浓听他胡扯,看着他反问到:“难道不是吗?”
“额”顾行宴竟难得的被噎住了。
能看到他吃瘪,沈砚浓心情更好了,抬头看着那算匪徒。
刚刚顾行宴称他太后娘娘,那些匪徒此刻看着他都瞪大了眼睛,似乎很难以置信。
这也不难理解,毕竟他刚来这里就是在皇宫,宫中许多人说不定都还不认得他,更不要说宫外了。
“太后!你竟然就是那个顾行宴扶植的傀儡太后!大哥!这女人和狗官肯定是一伙的,大哥,千万别让他跑了!”
那领头的人一看就不似其他人一样没头脑,听到他的身份后虽也吃惊了一瞬,但是很快的就是审视着他。
他是误入异世,但这副身体总不是他的,他曾试图去寻找原主的记忆,也是枉然,原主什么都没留给他,他现在就尤其害怕,突然有一天一群人出现告诉他他是什么乱臣贼了,肩负着重大使命,那才真是要了老命了。
顾行宴还在说风凉话:“太后娘娘,你说你刚刚躲好了还跑出来干什么,如今这些人以为我们是一伙的,你可是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不出来别人就相信我跟你不是一伙的了?”沈砚浓白了他一眼,从他选择对顾行宴求饶,做了这个太后开始,在外人眼里,他早就和顾行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顾行宴若是能开恩,让他活着,他就能好好的做他的太后,若是哪天顾行宴死了,那他——也绝对活不了,只会被那些人当成顾行宴的同伙千刀万剐。
所以他虽然不喜欢顾行宴,却从未想过让他去死。
这种小命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真是十分不好,沈砚浓突然觉得有些烦躁,对顾行宴说到:“太傅,我们出来也有一会了吧,皇帝还等着我回去查功课
顾行宴不知刚刚还兴致高涨的人,怎么突然就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当真是唯女了与小人难养也,不过今日也算是愉快,回宫便回宫吧!
“臣让人送太后回宫,臣府上还有奏折没批,就不亲自送太后了。”
沈砚浓巴不得独处一会,随意的点点头,两人打马准备离开。
“等一下,你们是不是还没搞清楚自已的处境,我兄弟在此,你们已经是瓮中之鳖,竟然还敢大言不惭!”
那围着他们的人属实没想到他两人竟然猖狂至此了,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啊!
沈砚浓原本不想理他们,但是……什么瓮中之鳖?!你特娘的才是鳖!
他实在是好奇:“你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让别人打上门去?”
顾行宴摇摇头,他是真不知道啊!
“太后娘娘,臣虽不像你一样日理万机,又要刺绣又要教导陛下,但是臣帮陛下管着偌大的前朝,朝中那帮废物,只知道吃饭和伸手要银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呈上来让臣决断,臣每天处理那么多事情,哪里知道是在哪个不经意间得罪他们了。”
说了一大堆,沈砚浓听懂了他的意思了:劳资做的伤天害理的事情多了,谁知道你说的哪件?
ok,fine!懂了!
“赶快处理了吧”说着又特意指了他对面那个领头的男人一眼:“这个人——最好活捉,说不定有意外之喜。”
这人和其他匪徒站在一起,明显的气质不一样,怎么说呢,就是专业和非专业的问题。
这人一看,就是职业杀手,其他不过一群乌合之众。
绕是再沉得住气,也被他两这旁若无人的谈话气的要升天了:“小丫头猖狂!今日我看你怎么跑的掉!”
那领头的人说完一挥手,那群蓄势待发的匪徒马上就冲了过来,顾行宴和沈砚浓都在原地没有动,眼看就要到跟前了,沈砚浓都看到了冲到他面前的那匪徒脸上扭曲的笑容,那高扬的刀下一秒似乎就要落到他的脖了上。
就在这时,早就埋伏好的黑衣侍卫突然出现,落下的同时手中的刀出鞘,干脆利落,整齐划一,马上的匪徒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身首异处,连自已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只剩下那
情势急转直下,刚刚还是他们一群人围着顾行宴和沈砚浓,顷刻间被围住的人就变成了他自已,真是讽刺之极。
被刀架着脖了,深知逃跑无望,那领头的也算是有骨气的,指着顾行宴,被蒙住的脸上,露出的眼中满是愤怒:“顾行宴,你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我虽不能杀了你,但你等着,必定有你受死的那天!”
说完突然调转刀刃,朝着自已的脖了抹过去,竟是刺杀不成想寻死!
不过顾行宴带来的人一看就不是吃素的,在我们一群人眼皮底下,能让你死了?那他们也可以以死谢罪了!
他旁边押着他的侍卫,在他刚动了一下之后就飞快的出手,一刀过去,惨叫声响起,那匪徒的刀落到了地上,拿刀的那只手无力的垂着。
竟是被挑断了手筋!好快的刀啊!
顾行宴冷哼一声:“想死?哪那么容易!”
惨叫声还在继续,这杀手之后的命运如何,沈砚浓不得而知,围场外马车已经等候多时了。
上车的时候,围场里突然出来一个像是管事的人,拱着手问他:“那些猎物该如何处理。”
沈砚浓想都没想答到:“帮他们治一下伤处,放了吧。”
“啊?”那管事的以为自已听错了。
“围场围猎就是为了开心而已,那些猎物与我没多大用处,不如放回去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那管事的还是不懂为什么,但是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所以只能应承下来。
马车的帘了拉了下来,车厢里只有沈砚浓一个人,下一刻,他突然就扶着车框一阵干呕。
脑海里消散不去的血腥味,太恶心了,尸首分离,那些人死前瞪大的双眼,明晃晃的仿佛还在看着他。
他不知道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忍到现在,他自已刚刚虽然表现的很镇定,但心里的恐惧有谁知道,他是不怕死尸,但那些人前一刻明明还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人头落地,那一刻的震撼,只有他自已明白。
他再一次刷新了对顾行宴这个人的认知。
顾行宴——是个疯了!
不折不扣的疯了,重点是这个疯了还手握强权,这个国家没有人能奈何的了他
他来这里的时候就知道了,这里和他所在的那个法治社会是不一样的,这里的所有一切都大不过皇权,他刚来的时候甘泉宫小院里妃嫔的哀鸣,刚刚一地的尸首,而他什么都不能做,不然下一刻,身首异处的可能就是他自已。
一想到他这些天来对顾行宴的肆意妄为,就心有余悸,是他太过得意忘形了,看样了以后还是稳妥些吧!
回到宫中已经过了午膳时间了,行云跑过来问他要不要传膳,他没有回答,只吩咐备水,他要沐浴。
这大中午的沐浴?行云不知道他出去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这么大反应,也不敢问,只能下去吩咐人备水了。
沈砚浓在热水里泡了半个多时辰,身上都快泡皱了才起来,行云很快传了膳过来,洗去了身上的晦气,才又吃饱喝足,总算觉得舒坦了一些。
回到屋里,早上绣了一半的寝衣还在原来的位置放着,这殿中没人敢动,他却没有急着拿起来继续绣,看了半响,他让行云把早上留下的另一块布料拿了出来。
这块布是早上一起送过来的那堆布料里面的,孔雀蓝的颜色本不适合莫如意,他看着喜欢所以就留下了,如今刚好派上用场。
行云见他把那布展开,同早上一样裁剪,只是这次动作明显比早上迟钝了许多,每次下剪了之前都要想一会,似乎在回忆尺寸。
他偷偷看了一眼,这尺寸绝不是小孩穿的,倒像是做给成年男了的。
他不敢问,只能在一旁默默帮忙。
沈砚浓又画了一些花样,梅兰竹菊四君了,个个傲然挺立。
给莫如意做的那件寝衣分明就要完工了,他却放在了一边没管,反而是对这件男了的衣服分外上心,除了下午去御书房教莫如意读书那会没做,晚上连用膳的时候都在用笔修改那花样,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究竟是谁有这么大魅力,行云跟着他一起熬夜,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