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岩连程溪一个人出门都不放心，更别说是第一次去做生意。
程岩前一天就跟二哥家借了牛车，第二天天还不亮，他就赶着牛车，拉着凉粉还有程溪和王玉花一起去集上。
起的太早，程溪迷糊了一路，幸亏孙玉花一路上将她搂在怀里，不然怕是会掉下车去。
看她困的厉害，孙玉花和程岩都没怎么说话，怕打扰了她。
到了枣园集，天刚好亮了，集上已经摆好了五六成摊位。
程溪清醒过来，看着集上三三两两的摊位，不由感慨，做生意不容易啊！这些人来的更早。
有早年打鱼卖鱼的经历，程岩对枣园集十分熟悉，他交了摆摊位的钱后直接去了卖吃食的地方。
他挑了个卖单饼旁边的位置，停下牛车，将遮阳棚支起来，把案板，碗，各种添加料放到摊位上。
他麻利的切下一小块凉粉，切条，用料拌好，分别装进几个巴掌大的小碗里，这是用来试吃的。
试吃这个点子是程溪提出来的，一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食物，想让大家尽快接受，试吃是个很好的方法。
不管人们是因为好奇还是想贪小便宜，或者是真心的想品尝这种食物，只要他们愿意试吃，就是一次机会。
而且程溪有信心，吃过凉粉的人有很大几率会买。
程岩摆好摊位，卖饼的张红光就凑了过来。
他来的太早没有吃饭，一只手里还拿着半块饼子，饼子里卷着半截碧绿的大葱。
他咬了一口饼子，含糊着问：“兄弟，你这卖的是什么？”
程岩热情招呼，“大哥，这是家里做的吃食，叫凉粉儿，清凉爽口，最适合夏天吃。你尝尝？”
说着，程岩递了一碗给他。
“这怎么好意思？”
话是这么说，张红光好奇什么是凉粉儿，伸手接过了碗。
碗里的凉粉儿晶莹剔透，里面加了醋和香油，还有芫荽虾皮，鲜香扑鼻。
他惊讶道：“哟，这玩意儿好看，闻起来也香，里面的配料也实在。”
程溪笑着说：“吃起来更好呢！保准你没吃过。”
“是吗？”张红光见程溪一家十分热情，也不客气了，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凉粉送进嘴里。
凉粉入口，酸咸爽口，更是轻轻一嚼就化了。
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摊主说的真心没错，这东西清清凉凉，正是适合夏天吃的。
他端着碗回到摊位上，招呼自家婆娘，“孩子她娘，你吃吃看，我从来没吃过这玩意儿。”
张红光的婆娘刘凤瞪了他一眼，“人家大哥跟你客气，你怎么还端回来了？”
张红光憨憨笑着，把碗递到她面前。
“大哥不会在意的。”
程岩确实不在意，试吃嘛，给谁吃不是吃，再说，碗里也就两勺凉粉。
刘凤看着碗里的凉粉儿，只盖着个碗底儿，终是禁不住诱惑，将剩下的凉粉吃进了嘴里。
“唔……”等凉粉儿下肚，她惊喜道，“真的好吃。”
张红光将最后一口饼咽下去，得意的笑着，“我就说好吃吧！”
刘凤道：“最近天儿太热了，咱娘和两个孩子都不爱吃饭，咱们买一份凉粉儿回去给他们尝尝吧！”
“好。”
张红光将碗送回给程岩，大声道：“大哥，你这凉粉儿怎么卖的？”
程岩大声道：“五文钱一大碗。”
此时程岩的摊位前已经站了三四个人，盯着碗里的凉粉儿议论。
“这是什么？吃的？我从来没见过，能好吃吗？”
“不知道呢！我也是头一回见。”
“闻起来挺香的，看上去还可以。”
程溪插话，“这边可以试吃。”
“试吃？不要钱吗？”
“当然不要钱。”
听程岩说五文钱一碗，齐齐吸了口凉气。
“五文钱？不便宜呢！”
“是啊！一斤猪肉才二十文，这碗凉粉可不是肉。”
五文钱，倒是不贵。
张红光道：“大哥，给我留一碗，我走的时候带着。”
程岩还没有回答，旁边一个婆子道：“张老板，你吃过这东西吗你就敢买？”
张红光每个集都在这里卖单饼，林婆子认识。
张红光憨憨笑道：“我跟我媳妇儿刚才吃过了，清清凉凉，酸咸可口，里面有虾皮和芫荽，还滴了香油，五文钱不贵。最近天热，我家里老人和孩子吃饭都没有胃口，我想着买一碗回去给他们尝尝。”
程岩听他说走的时候带着，随道：“我给你留一碗，你走的时候再给拌。”
“谢谢大哥，我先把钱给你。”
见张红光麻利的给了钱，林婆子心痒了。
天儿这么热，她家老头子好几天没什么胃口了，每天都蔫蔫的。
家里就靠着老头子的手艺赚钱，眼瞅着老头子瘦了，她心急的不行。
听了张红光的话，她心动了，要是真能让老头子开了胃，五文钱算什么？
看出林婆子的纠结，程溪端着一碗试吃的凉粉到她面前。
“婶子，您可以尝尝，要是不喜欢，不买也不要紧。”
晶莹的凉粉儿就在眼前，自带一股清凉之气。
天热，林婆子最近也有些吃不下饭，此时闻到醋和香油的味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试吃不是不要钱嘛？那我就尝一尝。
林婆子原本想矜持一下，但吃了一勺凉粉之后，迫不及待的将碗里的凉粉全都填进了嘴里。
果然是清凉酸爽。
她吧嗒吧嗒嘴，好像真的很开胃，她觉得她自己能吃一大碗。
“老板，给我来一碗。”
“好来！”
程岩麻利的把一碗凉粉倒入林婆子的碗里，嘴里还嘱咐着，“大嫂，您拿回去之后稍微搅拌搅拌，不要太用力，太用力了凉粉会碎。再一个，您要是嫌口味淡，可以再加些盐和醋。要是能吃辣，还可以加大蒜和辣油，记得当天吃完，不要过夜。”
林婆子满口答应，“你这一晚凉粉儿才多少，我们家两个人，肯定一顿就吃完了。”
程溪原本担心这个时代没有打包盒和塑料袋，客人没法儿带走，但程岩告诉她，去赶集的人都会带着碗，就是为了买吃的，比如豆腐，馒头，包子什么的。
卖出第一份凉粉之后，程溪放了心，客人们果然自己带着碗。
林婆子买了凉粉儿之后，有的客人拿起碗来试吃，有的直接买了一碗。
试吃过的客人大多买了凉粉儿，也有不买的，程溪并不放在心上。
他们这次不买，说不定下次就买了。即便不买，也可能回去跟人说起这种新鲜吃食，也算是给他们宣传了。
一阵销售高峰过去，一大块凉粉卖光了，试吃的小份也没有了。
程岩忙着拌凉粉儿，孙玉花洗碗，程溪则在整理摊位。
“哟，这不是程姑娘和程大嫂吗？你们不卖帕子了，在这里摆起摊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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