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岩拿着根绳子慢悠悠走过来,用力踹了安刚一脚,冷声道:“瞧得上我们?我呸!我们用的着你瞧上?”
他把绳子递给温十俭,“十俭,将他绑起来,明天早上拉他去见官!”
安刚挣扎的更加厉害,“见官?你以为你们是谁?你可知道我是谁?我……”
“安刚,怎么又是你?”
看热闹的人群闪开,走过几个人来,为首的正是赵承军。
他冲程岩点头道:“四叔,发生什么事儿了?”
程岩道:“承军,你来的正好,这家伙说我们赖账,正闹事儿呢!”
赵承军瞪着安刚,冷声道:“安刚,你是自己走,还是想让我们绑你走?”
安刚整日里偷鸡摸狗,招摇撞骗,被逮过不知道多少次,自然知道赵承军是谁。
听他喊程岩四叔,便知道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他瞬间变了脸色,哀求道:“赵捕头,我错了,我就是闻着这鱿鱼怪香的,想尝尝,兜里又没有钱。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让我走吧!”
赵承军冷哼一声,“县令大人早就贴出告示了,谁敢在灯会上闹事,全都关进大牢,罚拘役十日,你是不知道吗?”
安刚连连点头,“赵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看在我家里老娘的份上,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赵承军看向程岩,“四叔,您想怎么办?”
虽然安刚的行为可气,但真的闹上衙门,他们也没证据。
程岩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想让赵承军难做。
“承军,听你的。”
赵承军早听自己岳父说这个四叔聪明,今日一看,果然通透。
他踢了安刚一脚,“我四叔大人大量,饶了你了。以后可不要做这种缺德的事了!”
“是,是。”
程岩给温十俭使了个眼色,温十俭放了人。
安刚冲着赵承军一抱拳,低着头快步走了。
“承军,多谢了。”程岩走回到烧烤炉前,“带你几位兄弟过来吃鱿鱼。”
赵承军也不客气,招呼几位同仁过来,“这位是我四叔,以后遇到了,照顾着点儿。”
几位衙役闻着味道早就馋了,眼睛一直黏在摊位上的烤串儿上,此时听到赵承军这话,齐齐过来叫四叔。
摊位上还有不少烤好的鱿鱼,程溪先给几位一人递了一串大鱿鱼。
“各位大哥,趁热吃。”
“谢谢大妹子。”
作为整日里巡逻的衙役,赵承军他们算是颇有见识了,街上有什么好吃的都吃过,但没人吃过这烤鱿鱼。
大个的鱿鱼吃起来过瘾,小串儿的滋味足。
几个人都吃的津津有味,连话都顾不上说了。
程岩是来做生意赚钱的,赵承军不可能让自己人吃多了。
每人吃了一个大鱿鱼,几个小串儿之后,就带着几人离开了。
灯会上人流量很大,虽然出了安刚这个不和谐的插曲,但人来人往的,很快就没人记得了,程溪摊位前又围满了人。
一直到戌时,街上人流才明显少起来,想着回去太晚会打扰程梅一家,在加上几人明显累了,程岩招呼温十俭收拾东西回去。
隔壁卖馄饨的小哥见温十俭收拾东西,问道:“叔,你们要回去了?这街上还有不少人呢!”
程岩回头道:“时候不早了,孩子都困了。你们也早点儿回去,太晚了不安全。”
“哦,那我们也回去了。叔,您明天还来吗?”
“当然来,我们打算卖够三天。”
“太好了!明天我们也来。叔,咱们明天见。”
馄饨小哥原本不喜欢程岩在这里卖烧烤,怕有油盐,但就像程岩说的,他们的油烟不大,而且风向并没有往他们那边刮。再一个,程岩家的生意太好了,让他们的生意都跟着好了起来。
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程岩伸了个懒腰,“终于可以回去了。”
孙玉花的声音也暗哑了,“这一晚上可真忙呀!”
程溪跳下马车,用手背蹭蹭眼睛,带着明显的困意,“你们都收拾好了?”
她刚才觉得有些累,温十俭让她去马车上坐着歇会儿,这一坐差点儿睡着了。
不过,她就是想睡温十俭也不会让她睡,外面太冷了,睡着会着凉的。
温十俭回头,正看到程溪迷蒙的样子,笑道:“我们这就走了。”
“哦。”
到了张为民家,院子里点着几盏灯笼,张为民和程梅从屋里迎出来。
程岩带着歉意道:“耽误你们休息了。”
程梅嗔道:“爹,您这是说什么话?你们难得来一趟,我们等你们不是应该的吗?”
孙玉花道:“孩子们都睡了吗?”
“都睡了。娘,房间我都收拾好了。只是要委屈你们,您跟小溪一屋,我爹跟十俭一屋。”
程溪跟温十俭没有成亲,自然不能一起住。
几人跟着程梅往屋里走,程岩道:“这有什么委屈的?有地方睡就不错了。车上的东西不用动,明天直接用就行。时间很晚了,你们去歇着,我们自己打水洗漱就行。”
张为民道:“热水已经烧好了,我去给你们打来。”
程梅和张为民把程岩一家四口安顿好就回屋了。
因为天很晚了,再加上是真的累了,程岩几人洗漱后就歇下了。
第二天,程溪是被小苓儿的小手给抓醒的。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小苓儿坐在她面前,正“啊啊”的跟她说话。
她一骨碌爬起来,把小苓儿抱在怀里揉搓了一顿。
“你娘呢?怎么敢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
“啊啊啊!”
可惜她听不懂小苓儿的婴语。
她把小苓儿放下,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出门,正碰上进门的孙玉花。
她接过张苓,把程溪往屋里推,“瞧你蓬头垢面的,进屋好好收拾收拾再出来,这可不是家里。”
“哦。”
程溪再出门的时候,发现天光已经大亮了。
程梅笑道:“你再睡,连中午饭都赶不上了。”
“什么时候了?”
“辰时都快过了。”
“这么晚了?”
程溪话音刚落,自己肚子就“咕噜噜”叫了起来。
昨天晚上只吃了一碗馄饨,早就消化殆尽了。
“姐,好饿啊!有吃的没?咱爹咱娘呢?温十俭呢?姐夫呢?张叔和婶子呢?小茯儿呢?你们都吃过了吗?”
程梅“噗嗤”笑了,抬手捏捏她的脸道:“爹和娘总说你上次病好了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我今儿瞧着,人是没变,就是变的贫嘴了。”
程溪“嘿嘿”一笑,“不管怎么变,我还是你妹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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