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停靠着一艘一丈高的游轮,上面灯火通明,霓虹轻烁,一眼就能看出这其实是个餐厅。
“上船。”他率先踏步上去。
堂溪漫一愣,敢情今天是在船上用餐?
上了船,在餐桌坐下,游轮缓缓启动,开往江中心。
游轮上响起抒情音乐,餐厅四面都是玻璃,两岸繁华的灯火你追我赶地折射而入,意境说不出的美。
“喜欢这里吗?”迟镜问。
“好浪漫,迟总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以前是不是常来呀?”她笑嘻嘻调侃完,忽然闭上嘴。
他是金主爸爸,不是朋友,你管太宽了堂溪漫。
但迟镜好似并不介意,脸上反而浮出一丝淡笑,“不是,我也是第一次。”
他既不计较,堂溪漫也大胆许多,继续问:
“好奇怪,这艘游轮一次只接一批客人吗?好像整艘船都在为我们服务的感觉。”
“平日不清楚,今晚是的。”
“你包场了?”
“嗯。”
“……”
金主爸爸就是有钱。
酒菜很快上桌,海鲜、和牛、刺身、香槟……全是她爱吃爱喝的。
游轮不仅风景美,食物的味道也很美,酒水的价格更是美。
她夹一块刺身入嘴,满足地说:“这个刺身好新鲜。”
或许是不渴望得到谁的爱,她现在倒比与祁言川在一起时自在许多,脸上的表情多了许多。
迟镜低头认真切着牛排,听到她的话,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尝尝这个。”
他把切好的牛排递过去,堂溪漫很自然地插了一块放嘴里,目光顿时大亮。
“嗯,好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牛排,这里的厨师好厉害。”
迟镜轻笑道:“就是听说这里的厨师了得,才带你来尝尝的,喜欢就多吃点。”
她欢快地点头,吃了一块又一块。
就着音乐,二人说说笑笑,吃的很开心。当然,大多是堂溪漫在笑。
“迟总,我敬您一杯。”她笑眯眯地举起杯。
迟镜放下刀叉,端起酒杯饶有趣味地看她,“理由?”
“感谢您对我的大方与照顾。”
“接受。”
两人碰杯。
“我也敬你一杯。”迟镜举杯。
“理由?”堂溪漫有些发晕,笑眯眯地学他。
他静静地看她,意味深长地挤出几个字:“因为,我喜欢。”
“……”
好吧,你喜欢喝就喝,不愧是总裁,霸道。
二人碰杯。
“那这杯我再敬迟总,愿我们今后合作更加愉快!”
说完,迟镜脸色沉下一分,她心里一惊。
糟糕,说错话了?
他没说话,举杯与她轻碰,一饮而尽。
“……”
堂溪漫不明所以,忐忑地跟着干完一杯。
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微信语音来电声。
是邓子骏。
犹豫了几秒,她还是按了接听键。
“子骏,有什么事?”
“嫂子,出事了。”他在电话里大声喊。
堂溪漫心头一紧,“怎么了?”
“川哥喝醉了,要跳楼,警察消防都劝不动。他说他只想见你,你快来劝劝他。”
电话里很明显的警车鸣响声,还有各种嘈杂的劝诫声,听起来不像撒谎。
“……我现在在外地出差,去不了。”
“那我把电话给他,你和他好好说说?”
“不用了,你跟转告他,先把我那两百万还了再跳,别把债务带入土。还有,你把地址告诉我,我现在就打个电话给高小芷,让她去陪他。”
海东市,祁言川手握酒瓶子,双腿垂在天台边缘晃荡着。
酒往嘴里送了一口,他满脸哀伤地问:“子骏,她怎么说?”
张近北关掉手机里嘈杂的跳楼视频,邓子骏吞吞吐吐地说:“嫂子让你别把债务带入土,她已经打电话叫高小芷过来陪你了。”
“……”祁言川赶紧从高台上下来,“我们快走,别在这待了。”
他不想看见那女人。
殊不知,堂溪漫只是吓唬他而已,并没有打给高小芷。
挂掉电话,堂溪漫就收到了迟镜冷冰冰的目光。
她挠挠头,不知怎么解释:“呵呵,那个,哈哈,我这回可没犯错。”
迟镜没理她,端起酒杯走向游艇甲板。
踌躇了会,她也跟了出去。
咻~一阵冷风刮来,堂溪漫缩了缩肩膀,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一件宽大的外套就罩在她身上。
她扭头,撞上一双幽深的黑眸,黑眸里似藏着什么东西, 让她心跳乱了一瞬。
她错开视线,略微不自然地说:“迟总不用了,你自己穿就行。”
“我身体没你单薄。”
他捏着杯子,与她一同倚在栏杆上,眺望远方光景。
堂溪漫也不再扭捏,专心欣赏风景。
“好美哦,海东要是也有这么一条江就好了。”
“你喜欢以后我带你经常来。”
“不用,跑来海京太麻烦。再说了,我们又不是正常夫妻,你没有必要为我做这些。”
迟镜盯着她的脸半晌,把头侧向江面。
“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妻。”夜色掩掉他眸里的情愫,只溢出低沉的磁音。
堂溪漫怔怔地望着他侧脸,任由他的话在脑海反复回荡。
靠,这狗男人知不知道,他这么瞎说话会让人乱心。
愚蠢的男人,简直影响我工作。
她仰头把手里的酒全喝个精光,见此,船舱内服务员端着酒瓶走出来,为她倒了一杯。
服务员把酒放在夹板的餐桌上,无声退出。
“呵呵,没想到迟总还挺敬业。”
迟镜没说话,也把手里的酒一口干完,再默默给自己倒一杯。
岸上风景撩人眼,船上音乐撩人心。
江风微凛,撩起的她长发,他顺手帮她捋至耳后。
柔情隐在暗夜,目所不能及。
那人指尖不小心触碰到她耳廓,堂溪漫微微颤心。
“迟总,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她望着江面,轻声发问。
“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迟镜轻轻抿一口酒。
“没接触你之前,我觉得你是高岭之花,高不可攀,面冷心冷,眼里只有事业,在商场上杀人不眨眼。”
迟镜轻笑,“那现在呢?”
“现在……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很好的人。”
呵,这是在给我发好人卡呢?
迟镜哂笑道:“哪里好?”
“比如……比如说好我们只有合作,但其实你帮了我很多忙,还让我有勇气重新拿起画笔。要是没遇见你,我不敢想象,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
你做的很多事,都是合同上没要求的内容,合同上有的,你也没强迫我做。所以我知道,你其实是个暖心的人。”
安静许久,迟镜缓缓开口:“是吗?那如果,我现在想强迫你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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