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拿树条子费劲地夹着菜,突然没了刚才的那股子叨叨劲儿。
终于胡乱将一条小鱼送进嘴里后,直起腰来说道:“有!拉拉屯三门刘家那哥几个,年年进山。”
“现在,这些东西,还让打吗?”
姜德旺说道:“现在管的严了,不行了。”
李长丰追问道:“那他们咋还能年年进山呢?”
姜德旺说道:“人家没事儿。哥几个是少数民族,猎民,就指着这个呢。
“你让他种地,他也不会呀……”
李长丰琢磨了一下,话题逐渐深入:“现在,有没有谁手里头有货?”
“外人都说老刘家那哥几个,手里有东西。真假,就不知道了……”
姜德旺一边说,一边斜眼看了李长丰一眼。
“你说的这几个人,你认识吗?”李长丰问道。
提到刘家兄弟,姜德旺笑了:“那是光认识的事儿吗?
“当年要不是刘老大听见我那一声惨叫,跑回来放了一铳子,八成我就让那黑瞎子给坐死了。”
李长丰瞄了钱亦文一眼。
后者正低头专注于碗里的一只蛤什蟆,似乎并没有留意到他的话。
其实,钱亦文知道,李长丰和姜德旺看似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把一次接头工作,已经完成了。
前世,李长丰是指着这个营生把钱挣到手的。
同样,也是这个买卖把他给毁掉的。
李长丰又问姜德旺:“往那边走,道儿好吗?我这个车能不能过去?”
姜德旺看了一眼院里的大东风,说道:“别说你这大玩意儿了,就是赶毛驴子车进去,都费点劲儿。”
李长丰皱了皱眉头:“咋都住这地方呢?出来进去的,多不方便?”
姜德旺神神秘秘地说道:“嘿嘿,你想让他搬到外边,他还不干呢……”
李长丰点头微笑。
二皮脸说的话,他听懂了。
李长丰抬手看了看表,对钱亦文说道:“老弟,咱看看去?”
钱亦文把注意力从一条鱼那里收了回来,对李长丰说道:“李哥,一会儿咱们还得去黑瞎子沟。
“刚才四姨父也说了,车还进不去。
“这要是走着进去,怕是咱们今天连黑瞎子沟都到不了。”
李长丰低头,夹了一只蛤什蟆,没作声。
钱亦文想了想,说道:“李哥,反正你来过一回了,也认识路了。
“春生这段时间始终在这儿,你过两天单独再来一趟,让四姨父带你去。”
“就不知道姨父有没有工夫啊?”李长丰的话,看似是在和姜德旺说,但却一直盯着钱亦文在看。
姜德旺忙不迭地说道:“有有有……
“我这咸腊肉一个,你说啥时候去,就啥时候去。”
临走时,姜德旺对李长丰说道:“想走这条道,你就找我。
“长我这样的,也好找,全国都没几个。
“只要你别从我身上踩过去,这方圆百十里的,谁有啥,我心里都有数。”
李长丰微笑点头,又偷偷溜了钱亦文一眼。
二皮脸吃饱喝足,抓了一把五香花生米,一边往嘴里一粒接一粒地扔着,一边哼着小浪曲,走出了李长丰的视野。
“李哥,吃好了吗?”钱亦文问道。
李长丰的心思,还在二皮脸的身上,恍过神来的时候,钱亦文已经起身离席了。
去往黑瞎子沟的路上,李长丰试探性地问钱亦文:“兄弟,咋不乐呵呢?”
“没有啊!”
“没有?这一道儿都不说话……”李长丰说道,“是不是我踩了你的点子,你不乐意了?”
钱亦文说道:“李哥,你说啥呢?
“我要想这么多,带你来干啥?”
李长丰说道:“那我说要去那个拉拉屯,你咋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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