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刚把鹿圈草草收拾完,正坐在门前的石头墩子上抽烟,就听见一阵马达的轰鸣声。
抬头看时,摩托车已经停在眼前儿了。
这年轻人,卧槽!骑得真猛!
“二舅……”钱亦文笑容可掬地打着招呼。
二舅抬眼,这个帅小伙儿是谁呢?
看到了后座上下来的董长贵,二舅才恍过神来:“你咋来了呢?”
指了指钱亦文问道:“这是……”
“英子女婿,来看看你。”董长贵一边从后驮座上卸下一包东西,一边说道。
“英子女婿?”
老头儿对这个外甥女婿是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这些年钱亦文干的那些个事儿;
陌生,是因为自打他和英子结婚以后,就再没见过面。
一边往院里走,老头儿一边在心里犯起了核计,这是来干啥来了呢?
听说是个耍钱鬼儿,能不能是觉着我这偏僻,要上我这来放局来了?
<放局:开设一个临时性的赌场。这时代,抓赌是常态,故而很多人都跑到偏僻的地方赌钱。>
不能不能,妹夫可不是那样人!
钱亦文走进院子,就看见院子纵深处的鹿圈,倍感亲切。
走着走着,不觉间脚步就偏了,直奔鹿圈就去了。
身后,听见二舅小声问着老丈人:“你把他整来干啥呀?”
“哎呀二哥,不是过去了……”
钱亦文隐约听到了两句,后边的也没心思听了。
眼前,一只只见了生人后变得惕惕然的梅花鹿,完全把他的心思给勾走了。
前世,英多集团三大版块之一……
可以说,眼前的一只只梅花鹿,在他眼里那就是跳动着的金疙瘩!
但是,环顾四周后,他也发现,这个鹿场经营得并不好。
说好听的,经营目标就是保证鹿能活着。
而且,从条件上看,还真就没法保证鹿能很好地活着。
这鹿,造得有点埋汰……
看了一圈儿,心里有底了,走进了屋里。
屋里,老丈人许是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二舅的态度有所缓和。
二舅说道:“你看看你这孩子,都不是外人,来就来呗,还带啥东西……”
钱亦文笑道:“二舅,晚辈来看看你,带点东西不是应该的吗?”
“那也不用拿这么多呀?”
“二舅,听我爸说,山里买东西不方便,就给你买了一些日常必需品,也不是啥值钱东西。”
“好……好……”二舅看着柜盖上的一堆东西,心里想,啥时候烟、酒和芦果、槽子糕都成了生活必须品了?
难道自己在山里的日子太久了,外边儿……又变了?
闲聊了一会儿,钱亦文问道:“二舅,咱们这个鹿场,现在还出酒吗?”
“出啊!”
“那你领我去酒坊看看呗?”
“好!”老头儿一磕烟袋,领先走出屋外。
沿着荒草掩没的砖铺小道儿,爷仨来到了后院——青峰山鹿场的酒坊。
尽管院子里的杂草得有半人高,但钱亦文还是能够通过其它元素,感受到这个地方曾经的辉煌。
两扇高大的木门,还能看到有未褪落的红漆。
门的上方,水泥墙上阴刻着半米高的四个大字“老边烧锅”。
落款的几个字,笔划连成了一片,变成了几个碗大的圆坑。
大门两侧,两个菱形组合的花池子,长满了益母草……
看得出来,当年挑头儿的人,也是用尽了心力,想把酒厂给办好的。
只是,最终败给了岁月,或者是其它什么。
酒坊门口,一个头发花白的瘦小老头,枕着椅背儿,躺在一条长椅上。
除此之外,上千平的院子里,再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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