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一个极小的酒提,打了一点酒给他。
“这个不行……”
老头儿换了口缸,又打来一提。
“这个也不行……”
老头儿一扬脖子,刚要说话,想了想,又憋了回去。
转身走向最里边的大缸,打了一提出来。
“嗯!”钱亦文浅尝了一口后,点了点头,“就是这个了!”
老头儿坐了下来,一边拿烟袋锅子从烟口袋里往出挖烟叶子,一边斜着眼睛把钱亦文上下打量了一遍。
看了一会,开口说道:“小伙子,你也不打听打听价儿?”
言语之间,满含轻蔑……
钱亦文说道:“不用打听……”
一边说,一边从挎包里掏出一瓶1976年的鹿茸人参酒,轻轻放在桌上,向老头儿那边推了推。
“我就是奔着你这60度的陈高粱酒来的……”
老头儿见了酒瓶子,愣在了那里。
半晌,问了一句:“你打哪儿来?”
“青峰山……”
老头儿点着了烟袋,手按烟锅,闷哼了一声:“那破地方还没黄呢?”
“没有,而且我想把它好好经营起来。”
老头儿的语调,稍有缓和:“你打多少酒?”
钱亦文缓缓说道:“四百斤……”
老头儿听了,突然间呛了一口烟,开始咳嗽起来。
缓了一会儿,抹搭了钱亦文一眼:“四百斤?来寻开心的吧?”
钱亦文掏出一沓钱,放在了桌上:“边叔,这是定金……
“剩下的,等我来拉酒的时候,咱们一起算。”
眼前的这个老伙计,正是老边。
扫了一眼桌上的十张大团结,他心知这事儿错不了了。
开口说道:“四百斤,看来得单给你开一个窖了……”
钱亦文微笑不语。
咋办,那是你的事儿。
哪怕真像你说的那样,从身上给我滴答出来,只要够度数,是正经东西,就行。
老边斜了钱亦文一眼,问道:“在山上,管点啥呀?”
“边叔,刚来,管的是咋能让青峰山鹿场起死回生……”
老边皱了皱眉头:“难……”
钱亦文笑笑说道:“世上无难事,只看有心人!”
老边淡淡说道:“有些事儿,不是光有心就行啊!”
钱亦文说道:“晚上,咱爷俩喝一口儿?你出酒,我出菜……”
老边耷拉着眼皮说道:“有啥话,坐这儿也能说!
“能行的,现在就定;不能行的,你把我灌蒙了也没有用。”
一铜锅子的烟灰,使劲儿磕在地上后,老边重重说道:“老边头子,从来不说没边儿的酒话!”
老边的纯铜旱烟袋……
钱亦文挑起了大拇指:“爷们儿,痛快!那我就有啥说啥了……
“我想振兴青峰山鹿场,把这个药酒做起来,想请爷们儿再把酒坊搬回青峰山去,你看咋样?”
老边一瞪眼睛,说道:“可拉倒吧!
“我可不干这没谱子的事儿了。
“当年,那个县长差点没把肋巴骨拍断了,做的那个保证,有用了吗?”
钱亦文说道:“爷们儿,现在是我个人的事儿,和那时候不一样了……”
来来往往说了半天,老头儿依然不为所动。
钱亦文想,老边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
万一自己没干好,不是又把人家给烫了吗?
于是,说出了一个自己早想好的折衷的办法。
钱亦文真诚说道:“边叔,要不然这样——
“我不耽误你的买卖,你这边的酒坊该开你还开着;我那边,关键的时候给把把关。
“我还按你原来的待遇给你开工资。”
老边想了想,瞄了一眼桌上的鹿茸人参酒:“青峰山上,有点好玩意儿……
“可惜呀!没个好人经管……”
钱亦文见老边没说不同意的话,心头暗喜。
没直接回怼,说明他已经在心中默许了!
钱亦文又接着说道:“边叔,只是有一样,你子女正式职工的事儿,我可不敢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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