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彬说道:“小钱哪,放开步子,去做你的事儿吧。
“有什么事儿,尽管和我提!
“你就放一百个心,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
柳彬说着话,一只手重重拍在了钱亦文的肩上。
拍得钱亦文整得一斜楞,前列腺都跟着一颤。
这一巴掌,不能白拍,钱亦文紧跟着说道:“柳县长,还真有点事儿……”
柳彬一边重新坐下,一边想:这怎么刚说你有事儿,你还就侧漏了呢……
钱亦文接着说道:“柳县长,我看了一下柞树沟的组织机构。
“人好像挺多的,但实际到岗的却没几个。
“我属于个人承包,怕是养不起这么多的闲人……”
柳彬思考了一下,狠狠心说道:“该裁就裁,该减就减,你自己定吧!
“承包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柞树沟就是你的了。
“咱自己做买卖,自己说了算。”
说完了这话,柳彬的心揪了一下。
他妈的,过不了几天,又得有七大姑八大姨上门哭叽尿嚎的了……
哭叽尿嚎,是一种带有放赖性质的无理取闹……
钱亦文说道:“柳县长,都是老工人了,我觉得还是别用这么生硬的手段吧?
“依我看,您跟人事那边打个招呼,我接手时让工人们都到岗。
“能接受我新规则的,就留下,咱们欢迎;
“不想留下的,咱再各奔前程,您看咋样?”
柳彬盯着钱亦文的脸,看了几秒钟。
这个小年青儿,还以为只是因为背后站着几个大人物,才这么胆气豪壮的。
想不到还真的是做事进退得当,把该留的步儿,都能给你留好。
这样一来,七大姑八大姨想来闹我,也都不好意思了。
人家不是不要你,你自己不行,你赖谁?
想到此,柳彬笑了笑,痛快地答应了:“好,就按你说的办吧。
“你定个日子,到时候让所有人都到你柞树沟开个会儿。
“或去或留,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其实,钱亦文想到的,比柳彬更多一层。
这么多人,未必都是一个来路,他得给那些真靠这几十块钱活命的人一个机会。
如果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肯定会对一部分人不公。
离开了大院儿,钱亦文一身轻松。
约了李长丰,一起来找王场长“买药”……
……
PS:解释一个字:柞,共有两音,一为“昨”,如(昨)树。一为“炸”,用于地名,陕南秦岭中有个县,名(炸)水……颇让人难理解的是,听书时为什么会读为“炸树沟”……
王场长的家,这段时间钱亦文已经来过数次了。
送了几回钱,也算熟门熟路……
自打从鹿场回来后,王场长就在心里暗骂柳敬言。
还说他妈的是表彰会,这不是骗猴子上杆儿吗?差点没整死我!
胆战心惊了好几天,老头儿自感身体不适。
此刻,正在家里捧着一本线装古籍,查自己的病根子。
“喜伤心……嗯,心没事儿……”
“怒伤肝……嗯,肝也没事儿……”
“思伤脾……脾也没事……”
“忧伤肺……妈的,我说怎么这两天腔子疼……”
“恐伤肾……卧槽!腰子要完犊子了?虽然这玩意儿一年硬挺着也用不上几回,但总得有啊!”
让老王头儿心中恐慌的,是那天记者同志的话。
当着各级领导的面,说要采访他的时候,他当时就懵了……
有新场长柳敬言,还有主事人钱亦文在,哪轮得到采访他?
再听听人家记者的话——
“王场长,听说为了防止配方泄露出去,你一直亲自保管着。”
“是什么样的情怀,才使得你有如此非常的举动呢?”
“看年纪,也是到了该颐养天年的时候了,准备什么时候找一个合适的接班人,让他来保管配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