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亦文笑道:“嘿嘿……还是人家小舅妈好,知道心疼孩子。”
“老去也不好,去一回,人家就得搭上点儿……”
“先让她惯几天吧。等人家自己有孩子了,就没工夫搭理你了。”
说着话,一阵齐齐欻欻的脚步声后,钱多倒背小手,气哼哼回来了。
看了钱亦文一眼,理都没理,直接走进里屋,蹲到旮旯里生闷气去了。
后边,姥姥、姥爷也急三火四地紧跟着跑回来了。
老太太进屋就找钱多:“跑哪儿去了?
“这孩子是得好好修理一顿了,太不像个玩意儿了。
“还想从门缝子里钻人家供销社去。”
钱亦文一听,心里暗笑。
只是,这毛病要是惯成了,可是不行!
老太太找到了钱多,扯着膀子就给拽出来了,恶狠狠地伸手就打。
只是,就屁股上打那几下子,连灰都拍不干净。
也难怪老两口子整不了一个三岁孩子,就这个打法,哪能打得服?
钱亦文撸了撸袖子:“妈,你躲开,看我的!”
英子妈见钱亦文拉足了架势,真有要伸手的意思,立马拽着钱多躲进了里屋。
刚要关门,被钱亦文伸进的一只胳膊给挡住了。
老太太一看,这是要挡不住了,赶紧松开了钱多。
对钱多说道:“孙子,快点的,快往炕里爬,猫炕琴里边去。”
笔者始终没明白,为什么摆在炕上的这个装被子的柜子会被叫做“琴”……是我对这个字有误解?有知道的吗?
回过头,一边往出扒拉着钱亦文的手,一边说道:“打两下,震唬震唬就行了呗,还要下死手咋的?”
“妈,你这样能教育好孩子吗?”
“你能不能把你这手先缩回去,要不我给你夹掉喽!”
说着话,老太太使劲一带门,疼得钱亦文喊出了声。
这老太太,护个犊子,连姑爷都豁出去了。
钱亦文抽出了手,听着老太太插门的声音,心中暗笑。
冲着门说道:“妈,你就惯着吧!明天你看我咋教育的!”
门里,传出一阵窸窸索索的声音,老太太也不再说话,想必是在掩护同志潜伏呢……
过了一会儿,门才被小心地打开了。
老太太见钱亦文已经在炕上坐下了,心下稍安,但仍然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两眼不时警惕地看向姑爷。
“惯着吧,惯子如杀子……”
董长贵一边说,一边盘腿上炕,指了指柜盖上放着的酒。
说道:“哎呀妈呀,这孩子,可他奶奶的累死我了!喝两口……”
“不是刚吃完吗?”英子妈说道。
“这么挣命似地追他,喝多少还能架得住颠达?早消化净了……”
董长贵一边启开英子递过来的酒,一边对钱亦文说道:“生完了小的,赶紧都给我整走,这可受不了!”
钱亦文笑道:“爸,没来之前,你不是还说家里冷清吗?
“这才热闹几天,咋就烦了呢?”
董长贵咧了咧嘴说道:“这哪是‘热闹’?这纯他妈是‘闹’啊!”
一杯酒下肚,董长贵问道:“听说,你把柞树沟也整下来了?”
“嗯……”钱亦文答道,“已经谈完了,过两天就去交接了。”
董长贵说道:“跑马占荒似的,你能整得过来吗?
”我看一个青峰山都得几个好人经管。”
钱亦文说道:“爸,要是啥都靠自己管,啥精力都得累垮喽。
“每一个地方,咱找一个靠得住的人,不就行了吗?”
老董头儿白了钱亦文一眼:“哪有那么多人供你耍啦?
“你还能指着家里那几把老骨头啊?”
“爸,全指着家人,哪行?”钱亦文说道,“以后越做越大,就得用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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