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记住……”英子答道。
“没记住,你咋烧了呢?”
英子递过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随口说道:“都在这本书里呢。”
“你记到书上,不把握呀!”
英子翻开了书,指着其中一页说道:“咋不把握?我自己找,都得费点好劲。
“你看,这有一个‘从’……”
钱亦文一看,“从”字的下边,点了一个极小的点儿。
接着,英子又翻了半天:“你看,这儿,有一个 ‘容’……”
“媳妇儿,行啊!”
钱亦文夸了一句后,又奸笑着说道:“肉苁蓉……肉苁蓉……
“肉呢?肉呢……”
英子把书使劲摔在了他的身上:“哎呀……关灯睡觉!”
……
第二天,钱亦文陪着英子去卫生院检查了身体。
一家一级乙等医疗机构。再过几章……再过几天,将有一个“大人物”降生在这里……
刚从卫生院出来,正好把正在“作案”的钱多给逮了个正着。
看着儿子小手捂兜儿美滋滋的小样儿,再一看另一只手里拎着的一包槽子糕,这两只手明显不够用啊!
钱亦文责备道:“你这孩子,这么没出息呢!”
英子妈也在一旁附和着:“这可是真没出息,自己还知道挑了呢!
“花花纸的糖,不要了,专挑那好几分钱一块胶皮糖……”
钱亦文一本正经地教训着钱多,“这没出息样!那么大个供销社,咋就拿回来这么点儿?”
一指供销社的大门,对儿子说道:“向后转!回去接着找小舅妈去。”
钱多听了,乐得一蹦高儿高儿,又跑回了供销社屋里。
身后,老太太愣眉愣眼儿地瞅了一眼英子。
心想:说好的教育呢?
这不要脸的劲儿,这不是随根儿了吗?
四凤子见了钱多,笑眯眯问道:“这咋又回来了呢?”
一抬头看见了身后跟进来的钱亦文和英子:“姐……姐夫……”
难怪又杀回来了,有组织了……
“儿子,自己挑,相中啥咱就拿啥!有小舅妈在,怕啥?”钱亦文怂恿着儿子。
四凤子拿眼睛四处溜了一圈,红着脸说道:“姐夫,别啥都说!这么多同事都在呢……”
“早晚的事儿,先叫着,熟悉熟悉。等到你们结婚的时候,省你改口钱了,你不亏……”
“哎呀……”耿秋凤气得一扭答,冲着英子说道,“姐,你瞅瞅,你也不管管……”
英子拍打了钱亦文一下,说道:“人家还没结婚呢,哪能叫舅妈……”
钱亦文眼睛一瞪:“咋的,还能黄是咋的?”
想了想,又突然来了机灵劲儿,对钱多说道:“儿子,那更得抓紧啦!趁着没黄,咱们得赶紧多搂点……”
钱多有了撑腰的,胆气越发豪壮起来,连面起子和火碱都敢指上一指。
也不知道是啥,但看着像糖……
拿回去再说吧!
看着儿子扫荡出来的一堆东西,钱亦文对耿秋凤说道:“四凤子,这小子老上你这来划拉东西来,我一块儿把钱给你吧。”
一边把一张大团结递过去,一边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双眼皮”,说道:“别再让人家说咱们占了公家的便宜。”
“姐夫,不用……”耿秋凤把钱推了回来,“每回他拿点小东西,我都把钱给了。这都有账的,差了我也对不上。
“小孩子吃点零嘴,能用几个钱,你别磕碜我了,快拿回去吧。”
“那可不行!”钱亦文一本正经地说道,“让人民教师知道了,该说我们欺负你了。”
笑话,该说得说;但钱,是一定要给的。
那可不是场面人儿该干的事儿!
钱亦文也不想惯孩子,但从昨天儿子见到他的样子中,他有了危机感。
自己的儿子,见自己都不亲了……
是不是自己忙着奔波,光想着事业,忽略了亲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