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运成没再说话,心知又是有规矩在限制行为了。
二大爷听钱敏红说要走,瞄了一眼钱亦文,说道:“我看你那个厂子,一大帮人干活呢。
“没个自家人经管着,好像不行……”
“我这不是今天就去了吗?”钱亦文说道。
老头儿敲了敲烟袋锅子:“指着你?
“东一耙子西一扫帚的,一天都抓不着你个影儿……”
钱亦文说道:“二大爷,那是包工活,也不用咱们看着呀?
“再说,肖队长干啥有谱,你又不是不知道。”
二大爷蹲在地上,晃动着身子,闷头坚持着:“那也还是有个人好……
“谁摸走你点儿东西,你都不知道。
“我看,我在家也没啥事儿,正好去帮你经管经管。”
刘丹凤正巧走了出来。
听了二大爷的话,笑着对钱亦文说道:“二大爷要去,你这回八成是拦不住了。
“人家闺女在那儿,你咋拦?”
钱亦文挠挠脑袋:“车里也坐不下呀?”
二大爷紧忙说道:“咱俩还骑摩托走,到吉春上火车,不就得了?”
老头儿说完了,也不等钱亦文表态,起身回屋去了。
一通翻箱倒柜后,包了一包袱皮的旧衣服。
又把仓房里的旱烟叶子全都收拾了出来,坐在院子里撸着烟梗子。
钱亦文看了看,笑着问道:“二大爷,户口本拿没拿呀?”
“拿那玩意儿干啥?”二大爷问道。
“我看你这也没打算回来呀!”
二大爷白了钱亦文一眼,说道:“快点吃饭去吧,还在那儿杵着干啥?
“吃完了好早点走。”
……
春城。
淞江经济贸易管理中专学校。
淞江经贸是个好学校……
钱亦文送刘运成到门口,拍了拍他的肩膀:“外甥,好好念书,将来报答你妈这些年的含辛茹苦!”
刘运成重重点了点头。
舅舅的话,虽然说得和老师完全不一样,但和他想的是一样的。
“快进去吧!”钱敏红催促着。
看着儿子走进校门,又在后边叮嘱道:“那眼睛啊,可加点小心……”
刘运成头也不回地回应了一句:“知道啦……”
钱亦文笑着说道:“这天下当妈的,可真是一个制式,一点都没差儿。”
去往淞江第二被服厂的路上,钱亦文对钱敏红说道:“姐,咱们现在就去办个离职吧。”
钱敏红说道:“那能行吗?好歹得给人家坚持到月底吧?
“不然……不然这半个月工资都不一定能给。”
钱亦文笑道:“行不行的,试试看呗……”
一边说,一边回头冲着刘丹凤笑了笑。
刘丹凤捅了一下老王:“把眼镜给我拿出来……”
老王知道,老婆这是又要上岗了,赶紧照做。
刘厂长的手里,拿着一小块儿从门上的福字上撕下来的红纸,正往眼皮上贴呢。
这尼玛到底是要发生多大的事儿啊?
普通的红纸都镇不住这右眼皮了!
刚贴好,有人进来说,曲春红和那天来的记者要见他。
刘厂长眨巴了几下眼睛,眼皮上的红纸又掉了下来……
“快请快请!”
刘丹凤扶了扶眼镜,和疾步上前的刘厂长握了握手。
“刘厂长,我们是专程来感谢你的!”刘丹凤说道。
“感谢?”刘厂长眼皮子跳的毛病,瞬间痊愈!
“真是一家啊?”刘厂长看向了钱敏红。
钱敏红点了点头。
刘厂长把眼前这几个人打量了一番,这个其貌不扬的曲春红,原来还是个有身世的人!
你看看人家这亲戚……
刘厂长对钱敏红说道:“小曲呀,这回你算是苦尽甘来了,恭喜你呀!”
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太对劲儿。
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