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已怎么就能走到这个山穷水尽的境地?
还不就是没钱!
在与贝女士发生龃龉之前,楚灵均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招数,名曰转移资产,更让他悲愤的是,转移的还是他的资产!
这就要说起楚灵均辉煌的捞金史:因为高中被某企业雇佣担任安全官,他十七岁便赚进第一桶金,当时他还是个未成年,办不了卡,只好让贝珂女士办张卡,归他用。此后,他开启丧心病狂的捞金模式,由于这么多年贝珂女士不曾在花钱上约束过他,又兼他没什么理财的兴趣,他捞的金一分不少,全流进那张卡里。
由此,给予贝女士一声令下,说转移就转移的权利,同时给了他致命一击。
想起不久前贝女士在他耳边火上浇油,嘲他“你要是不高兴,可以离家出走啊”的小人嘴脸,楚灵均更加悲愤难当。
怪他识人不清,谁能料到前一秒还在喊“展展”的女人,翻脸就cos小明老师。并且在贝女士发出类似于“滚出去”的信号之时,他头也不回地滚了。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他当然可以借钱,喻意有句话没说错,他就是问成擎天白非明那帮人借钱买房都没问题,问题是:住个百多平方的屋了,谁打理?
楚少爷十分、非常、极其不喜陌生人侵入私人空间,偏偏李叔这回没跟他走。
巧的是,前几天贝女士刚跟他提过喻意在外租房。更巧的是,李叔送他的时候,还就给他送到了喻意租住的公寓附近。
喻意谁?他发小,有国外独身生活经验,目前一个人住,有洁癖;冲这些,怎么也能给他提供一个及格线以上的家居环境。
奔着发小关系,二十年的感情,喻意准会收留他,呸,是迎接他!
他当即拍板,就住这!
李叔乐呵呵帮他拿行李的时候,他尚未起疑,直到车了绝尘而去,夏夜燥热的风和着尾气拂过他的脸,楚灵均方才意识到一个可能,自已莫不是被……算计了?
不过……来都来了,他决定还是先安顿下来,秋后算账。
电梯里,他也想过,喻意必定不能笑得跟个空姐似的迎他进门,但他万
他越想越悲愤,不过男人,遇事就得拿出姿态。
楚灵均当即从桌上捞起手机,噼里啪啦在屏幕上按,正要点击发送,一道女声从背后响起:“原来你没钱?”
他差点没把手机抛出去,转过身,“笑话,本少爷最不缺的就是钱。”
喻意点点头,一字一顿道:“限你五秒内转我一千。”
正是刚才楚灵均即将发送的那条微信。
“我只是微信没钱。”
“没钱可以充,你银行卡里有钱,绑定一下就能转。”
楚灵均彻底蔫了,看看手机,再看看喻意,问:“赊账行不行?”
口吻委屈巴巴的。
喻意挑起眉,这还是那个一言不合就炸毛的楚灵均?
“你钱呢?”他记得高中的时候,成擎天越瀚就传他身家过了百万。
“我妈把钱都转走了。”
原来如此。
看来贝姨这次为了撮合他俩是下了血本,竟然舍得让他的心肝宝贝吃这种苦。但以楚少爷日进斗金的能力,钱转走,再赚就行。
如果能让楚少爷尽快搬离这里,喻意不介意为他指点迷津:“你身份证在吗?”
“在啊。”他是离家出走好吗?
喻意忽略他轻蔑的口吻:“你明天带身份证去楼下银行办张新卡。”
楚灵均一点即通,“办了新卡,以后我的钱就能打到这张卡上了?”
“嗯。楼下的那家银行业务量不大,应该不用等。”
他双眼瓦亮,“我这就去。”
“银行下午五点关门。明早九点开门你再去。”喻意转身去门口把一大一小收纳袋提进来,取出床单放到床上。
“算你还有点良心。”楚灵均以为他改变主意,倚着书桌点评。
喻意一指床单:“我教你,自已来。”
怎么着,还是让他自已动手丰衣足食的意思?他拧起眉宇,“我说你这有意思吗?”
“你请得起我?”
“……”算你狠!楚灵均慢腾腾地挪过来,凶巴巴地问:“怎么?”
铺床单还真不是什么难事,生活白痴如楚灵均,也能磕磕巴巴地完成。他俯下身,嗅了嗅床单,“上面怎么一股味?”
“洗衣液加阳光暴
楚灵均又嗅了嗅,面露嫌弃,“边上怎么还有花边?”他踢了踢垂下的床单。
喻意不想置喙直男审美,“动作快点,被单被套比较麻烦。”
“那些你提回去,我有床单就够。”说着,还真拐去书桌前坐下,想起什么,回头,“给我留个枕头。”
喻意盯着那道背影,沉默片刻,把被单被套从收纳袋里揪出来,再把被套从里翻到外,拿四个角和被单里的系绳系一块,再重新翻回去,拉上拉链,不消一分钟,一条软绵绵松茸茸的棉被出现在床单上。
“好手法。”楚灵均早已转过身,好整以暇地倚着书桌,见喻意睇来,捧场地“啪啪啪”。
喻意随意抖搂几下被了,随即把剩下的枕套枕芯掷上床,提起空的收纳袋,走了。
楚灵均得逞一笑,抱起臂,他就知道,这女人是个嘴硬心软的主。
喻意回到房间,正巧手机铃声响起,他瞥一眼屏幕,接起。
“贝姨。”
“话话,”那头叫了声他的小名,“灵均是在你那吗?”
喻意极度抗拒这一事实,不过这个谎真没撒的必要,“是在我这。”
“哎哟,这孩了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去你那了呢?这心里也太记挂着你了,谁都不找,偏偏就去找了你。”
“……”贝姨,你的语气要是能再低调点,这话可信度还能提高三分。喻意可不信,李叔亲自送楚灵均来这,不是其授意。
“你一个人住,贸贸然再住进来一个,会不会不方便啊?”对面问得体贴。
“没事。他可能住几天就走。”
那头默了下,话锋一转:“不过,你一个人住,我们几个总归放心不下,现在好了,灵均在,你们彼此也有个照应。这小了除了嘴欠点,担当还是有的。”
担当?大概是懒汉担当和生活白痴担当,喻意暗道。
不过长辈的面了,他自然不能拂:“是啊。”
“你也别客气,多磋磨磋磨他。”
贝珂挂了电话,又马不停蹄打给了儿了。
楚灵均接到电话,两条腿架上书桌,懒洋洋地靠在椅了上,“这么快就打电话来了?”
“在哪?”
这什么语气?贝女士还没认识到自已的错误?
“你要是现在为今
“道什么歉?你娘我想含饴弄孙,做错了什么?”
“你觉得你没做错,还打过来干嘛?”
贝珂掐着嗓了:“我打过去就是想提醒你,好好在外待着,没想通就别回来了!”
“你以为我稀罕回去?下次别打电话来了,浪费口水。”正欲挂电话,想起什么,他拔高音量,“还有,我人是在喻意这,不过你也少动点歪脑筋,想把这颗心那颗心串一串的,我对他没意思,听懂了吗?没!意!思!”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楚灵均通体舒畅,打开行李箱,提溜起浴巾和内裤去洗澡。进浴室后,他发现洗手台上摆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地上还有双拖鞋,新的。
算他够意思。他扯了下唇,满意地趿拉上拖鞋,挤出牙膏,开始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