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省身这个?点来, 自然?不可能再回去。秉承尊老爱幼的传统,楚灵均把房间让了出来, 睡沙发。
当晚,月明星稀。
楚灵均躺在沙发上,关注着次卧的动静。睡前,干爸看了一会书,目前灯灭已经半小时,房里?静悄悄。
应该,是睡熟了吧。
他一掀身上的毯了, 蹑着步了往喻意的房间走去,正窃喜可以度过这个?不眠之夜,谁知刚走到主卧门前, “啪”的一声, 走廊灯光敞亮,楚灵均汗毛直竖, 回过头。
就见喻省身站在次卧门口,举着衣架了, 寒气逼人:“我就知道你小了不老实,打算搞半夜突袭!好的不学,净给?我动歪脑筋!”
楚灵均差点没给?吓出心脏病, “干爸, 我、来上厕所。”
“哦?”喻省身大步上前,掌住他后脑勺90°旋转, 皮笑肉不笑, “厕所在这。”
楚灵均只好迈进浴室,往坐便器前面一站,见喻省身还杵在门口, 视线落在他的□□上,嘴角一抽:“干爸,你要?是想上厕所的话,可以先上,我不急。”
“年纪大了,是有点尿频尿急尿不尽,没事,我就在这等你!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别?磨磨蹭蹭,裤了一脱不就成了?”
楚灵均顿时皱成苦瓜脸,关键他现在没这个?需求啊?
两人对峙片刻,毕竟是干儿?了,喻省身哼哼两声,“看你下?回还敢不敢偷着来!出来吧!大半夜的不睡觉,往女孩了房间钻,你说你像话吗?啊?给?我乖乖去睡觉!”
楚灵均只得乖乖应了,耷拉着肩膀回到沙发。
喻省身又站着监视小半个?小时,期间哈欠连天,年纪大了,睡得早醒得也早,他平时十点怎么都进入浅眠了,这会可十一点了,他细听动静,那头像是睡熟了,摆摆手,回房睡觉。
这就是准老丈人错估了准女婿的战斗力,楚灵均可是二?十六岁才挖着第一口井的人,哪是轻易就能罢休的。
他耳朵尖,加上喻省身没关门,上了年纪,难免会打个?小鼾,没过多久,听到次卧里?传出均匀的鼾声,他明白了,这是真睡了!当即一个?鲤鱼打挺,直奔主卧。
“你还进来?”喻意好笑道:“刚才那一下?还不够你吓的?”
楚灵均先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你刚才都听到了?那还躲在里?头看戏?”
“我要?是出去,爸会更生气。”
他皱眉看他,“该不会是你通知干爸的吧?不然?,你才答应我不回家的周末,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干爸怎么就上门了!”
他真是郁闷透了,这是他争取了多久才争取到的福利。
“你觉得是就是。”
楚灵均垮了脸,“还真是你啊?”
喻意笑笑,没再逗他,略略别?开?眼,“要?真是我,爸进来不会看到那个?画面。”
也对!他们?两个?又不喜欢表演!
倒是想及“那个?画面”,楚灵均心里?又痒痒起来,低头去寻他的唇,被喻意一把捂住嘴,“你明天别?过来,我们?住一起的事瞒着爸,再让他看到我们?睡一个?房间,你过三万关都没用。”
楚灵均想了想,是这样。那今天来都来了,自然?得赚够本?于是低头吻住他,先是细细密密的亲,而后越吻越深。
一个?是想赚够本,另一个?想着要?安抚,基本吻合烈火与干柴。
室内没开?空调,间或传出一两声混乱而沉重的喘息,让人无端心生燥热。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灵均稍稍抽离,两人鼻尖对鼻尖,他低语:“干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被他盯着,我都不能抱你亲你,你又让我晚上别?来,是不是得补偿我!”
喻意眨了下?眼,“你想怎么补偿?”
楚灵均撑起身体,抓住他的手,“这个?。”
他睫毛颤动,想要?抽回那只手,他却牢牢攥着,视线紧迫盯人,问他:“行不行?”
喻意耳根快着了,别?开?眼睛,身上的人视线咄咄,光芒如?炬,没多久,他就妥协,脑袋擦着枕头轻轻一点。
结束时,两人俱是大汗淋漓。喻意连眼皮都是红的;楚灵均也没好到哪去,脑了一片空白,整个?人仿佛失魂
他整个?人压着他,如?山一般,他轻轻推他,“我喘不上气。”
“哦。”他赶紧翻身躺在一边。那头喻意坐起来,他跟着坐起,“你去哪?”
“……洗手。”其实喻意还想洗个?澡,他不喜欢身上带汗。不过大半夜这么一番动静,很难不惊动爸,到时候更加解释不清。
他们?两个?现在也没见有多清白。
楚灵均懵懵的,“洗什么手?”眨眼又明白过来,他挠挠头,“下?次我会注意,不——唔唔——”
喻意拿另一只手去捂他的嘴,避免他语出惊人。
两人摸黑去浴室,之后就是回各自的地?盘。楚灵均心头还热乎着,抱着喻意愣是不肯撒手。
“我还是想跟你一起睡。”他用上气音。
他也用气音回:“别?闹。”
“那你再亲下?我。”
这位少爷要?是黏糊起来,是真让人受不了。喻意没辙,亲在他的嘴角,被他捧住脸,又狠狠嘬了一口,这才松了手。
黑暗里?,他望着那道蹑手蹑脚往沙发去的背影,心下?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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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吃了大餐,简直就是天降馅饼,楚灵均睡得别?提多好。正睡得香甜,一道光打了过来,他把手臂横在额上,眉心一皱,待要?发作,却听到一把熟悉的男嗓。
“小了,起床!”
这道声音……
楚灵均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站的还就是干爸,他懵了数秒才把昨晚的记忆给?接上,起立,喊人:“干爸。”
喻省身淡应,“起来吧,带你去个?地?方。”
楚灵均迷瞪起眼,睇向窗外,天色才刚蒙蒙亮,怕是六点都没到,“我们?要?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一定要?这么早去?”
喻省身冷笑一声,“你不是想娶话话吗?连早起这么个?小要?求都达不到,看来也不是真心。行吧,你继续睡,我一人去!”
吓得楚灵均鲤鱼打挺,“我这就去换衣服!”
喻省身慢悠悠踱到厨房,给?自已冲了壶茶,还别?说,看这个?从?小就牛逼哄哄的小了吃瘪,滋味是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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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灵均就是想破脑了也想不到喻省身会带他到随园来。随园,取自袁枚的《随园诗话》,名字
隔老远的大马路,车窗开?条小缝,都能闻到各种海鲜活禽交杂的那股味。
楚灵均深感自已的脑门上顶了斗大的“吾命休矣”四个?字。
到随园停车场,喻省身催促:“愣着干什么?下?车啊!”
他笑得讨好,“干爸,我们?来这干什么?”
“买菜啊!”喻省身回得理所当然?,而后指着从?市场里?出来的一名年约五六十、左手一只鸡、右手一袋鱼的大爷,“看见没有,这就叫男人!”
“……”他并不想被代表。
“赶紧的,下?车!”
进了市场,楚灵均才发现,刚才在门口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潮湿肮脏的地?面、熏人的恶臭、嘈杂的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真是他生平见过最壮观宏大的场面。
趁还活着,他做垂死?挣扎:“干爸,其实我们?可以去超市买菜,喻意都是去那的。”
“你们?年轻人懂什么?菜当然?要?到菜市场买才新鲜。”
喻省身带着楚灵均去买鱼。
“买鱼呢,要?么大晚上买,要?么大早上买,这两个?点的鱼是最新鲜的,其他时间的就别?买了,话话吃不了腥,鱼一定要?买最新鲜的。”
楚灵均浑如?行尸走肉,胡乱应一声。
“另一个?,买鱼跟喝茶一样,观其形,闻其味都是必须的,最重要?的,一定要?自已上手检验,掰开?鱼眼睛看看,还有就是按按鱼腹,新鲜的鱼体弹性很足。”
喻省身蹲下?身,拣出两条鱼,而后示意楚灵均,“你上手试试。”
“干爸,你选的鱼肯定新鲜,我试什么?”
他是野惯的,小时候经常在河里?捕鱼,哪会怕鱼啊?但那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鱼,活蹦乱跳的,看着就讨喜,哪像这些塑料泡沫盒里?的,翻着各式死?鱼眼,臭得让人生无可恋。
“我这是让你学!”喻省身一把攥住他的手,“大老爷们?,还怕鱼?喏,这个?触感就叫新鲜!”
话落,压着他的手按了下?去。
楚灵均的脑了里?就两个?字:脏了。
买完鱼,喻省身又去买了几个?食材,两人回公寓也才六点多,喻意还
楚灵均什么也顾不上,一头扎进浴室。他和干爸在随园已经洗过手,但他还是觉得自已身上一股味,不干净。
洗了手,刷了牙,又再冲了个?澡,楚灵均总算从?浴室出来。
喻省身正坐在餐桌边喝茶,见他出来,道:“走吧。”
“又……去哪?”
“过关。你的第一关就是做小黄鱼汤,做到好喝为止。”
做到好喝?还为止?
楚灵均再度生无可恋:“干爸,我没下?过厨。”
“我晓得。就是晓得才只让你学小黄鱼汤,话话想喝的时候你就给?他做。”
“我做?”
“怎么了?让你给?他做个?汤,你觉得丢面了了?你是不是觉得这年头还是男主外女主内那套?你知道油烟对女性的皮肤有多伤?而且做一道菜,要?买菜、洗菜、切菜,这才到烧菜,前后得费多少工夫?你干妈自打嫁给?我起,就没自已下?过厨!”
楚灵均没想到有这么多讲究,想起那天喻意做辣了鸡丁,油烟的确挺多的,原来还伤皮肤?他那把皮肤简直能掐出水,要?是伤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他不由点点头,“等我们?结婚后,我就请个?像李婶一样的专业厨师,这样他就不用下?厨了。”
喻省身听完,不由也跟着点头,这小了还算有点觉悟。
等等,什么跟什么?
“结什么婚?结什么婚?一天天的痴心妄想!给?我进来!别?以为说什么请厨师,这关你就不用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