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寒从见到尸体的一瞬间有些失态之外,一直都表现得很镇定,镇定的让谢春晓恍惚觉得,他和魏阳波之间一定是塑料兄弟情。
但是在送走魏阳波的尸体时,卫青寒站在黑暗中,却像是一尊雕像,阴沉浓重。
慎正卿低声道:“卫大人,现在估计心情不好。”
朋友出了事,心情自然不好。
谢春晓点了点头。
慎正卿继续低声道:“要不,你去劝劝他?”
谢春晓却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好劝的,人死不能复生,亲友死亡带来的伤心痛苦,只有时间可以冲淡。其他都是白扯。
找出凶手,这是现在唯一可以让卫青寒好过一些的事情。
谢春晓又回到了魏阳波死亡的房间里。
案发现场,是凶手最后来过的地方,在这个空间,他就算再仔细再仔细,也可能留下线索。
只是这个线索会藏在无数杂乱的线索中,大部分是无用的,个别是有用的。
最难的,就是甄别出有用的那些。
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沙粒,藏在一片沙丘之中。
如大海捞针一般。
魏阳波的尸体被家人带回,今晚魏府谁也别想睡了,白事往往比红事还要隆重,立刻就会操办起来。
和魏阳波一起的女子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
她连姓甚名谁都无人知道,只能先运回锦衣卫衙门的停尸房。
好在她是和魏阳波一起被害的,而自己儿子在这方面是什么德行,魏家父母心里有数,因此只将她当作是一起的受害者,并未追究什么。
说起来可笑,但事实比故事还可笑。
在大部分的男女案件中,即便女方受到的伤害更大,男方家人也会毫不犹豫地将责任推在女方身上。
比如,我儿子是老实人,都是这女人勾引了我家儿子,这女人不要脸之类。
甚至还有老母亲老父亲搂着自己三十来岁的好大儿,指着对方十七八的女孩子骂的,好像他儿子是一朵纯洁的白莲花,被姑娘逼迫残害了一样。
很恶心,但现实中恶心的人,比想象的还恶心。
谢春晓见多了这种不要脸的人和家庭,见怪不怪,反倒是对魏家这种完全不推卸责任的,觉得挺不容易。
慎正卿拿着纸笔,写写画画,一边写,一边道:“凶手,很可能是个女子。”
几人都走过去。
慎正卿指着女性死者脖子正中:“这里有一点破皮,是指甲划伤的。这个手指应该是拇指,一般来说,男人不会留这么长的指甲。两只手抓住绸带收紧,必须有一个用力的点,所以手指和死者的皮肤接触,留下了痕迹。”
谢春晓条件反射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一般来说,女性也不会留这么长的指甲。”谢春晓说:“除非养尊处优的小姐夫人,不然这日常怎么做事?”
谢春晓的指甲便修剪得短而圆润,不然太不方便了。
她接触不到养尊处优的小姐夫人,在她接触的人里,除了百花楼的姑娘,就没有留这么长指甲的女子。
当然,男人也没有。
慎正卿点点头:“我也这么想。”
卫青寒皱眉道:“这女人……力气很大。”
要是有个凶器,哪怕是一把匕首,只要狠得下心,弱女子也能弄死一个无法反抗的男人。
但是,在没有用凶器的情况下,硬勒。
还是一气呵成的。
因为慎正卿说,两名死者脖子上的伤都干净利落,没有二次反复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