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不是因为母亲重病回去探亲,就一目了然。
谢春晓从绣房里出来,正好碰见卫青寒带着人,便随他一起去赌坊。
京城里大大小小的赌坊不少,不过一个嗜赌如命的人,必然是赌坊常客,只要有这个人,就好找。
别看去赌坊的是她丈夫不是她,但是赌坊的人也是消息灵通的,每一个常客,什么身份,有什么家人,家里条件如何,都一清二楚。
半天之后,终于,有一家赌坊的伙计认出了柳姑。
“这不是周老三的媳妇吗?”赌坊伙计说:“我见过,掌柜的,掌柜的您看看……”
掌柜闻声而来,一看,确定:“对,就是周老三的媳妇。”
卫青寒道:“你仔细说说,这个周老三,是什么人。”
“周老三以前是我们这里的常客。”赌坊掌柜说:“不过这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卫青寒有一点怀疑:“十几年前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
“特别清楚。”赌坊掌柜说:“我就没见过那么彪悍的女人。”
“具体说说。”
赌坊掌柜回忆了一下,声情并茂地讲述了一个,对赌坊来说,既普通,又不普通的故事。
既然是赌,那就有输有赢,有人输得多,有人赢的多。大部分输的多,但都在可控范围内,也有倒霉的,输得倾家荡产。
柳姑的男人,就是其中一个。
吃喝不好,也不找女人,就是好赌,经常是一宿一宿的赌,通宵达旦不回家。
那他妻子肯定受不了,来找过两回,最后一回,闹得最凶。
他差点把家里的房子给输了。
那时候,柳姑怀了身孕,想用腹中的孩子劝丈夫不要赌了,好好地过日子。
可是她丈夫已经输红了眼,不但要把房子抵押,看见妻子后,想把妻子也给抵押了,来一把大的,他觉得一定能赢。
柳姑来赌坊找过丈夫几回,都是委委屈屈的形象。让大家可怜可叹的那种。
掌柜的说起来眉飞色舞:“就在那天晚上,周老三说要把她给当赌注的时候,她一下子爆发了。没想到她力气那么大,爆发起来,周老三根本就扛不住,我的乖乖,那好一顿打。周老三开始还叫嚣着要休妻,叫了几声之后就开始求饶了。被打得鼻子脑袋都是血……”
妻子对丈夫大打出手,打得惨叫连连,鲜血淋漓的,这情形非常少见。所以掌柜的记忆犹新。
谢春晓都忍不住问:“后来呢?”
“后来就走了。”掌柜说:“我们是做生意的地方,和气生财啊,赶紧去劝,拽得拽,拉得拉,好容易给劝住了。周老三大概觉得自己丢了大人了,赶紧捂着脸走了,以后也没见过他,大概是打不过老婆,不敢再出来赌了吧。”
掌柜一边说,一边笑,显然把这当成是个热闹八卦,觉得十分有趣。
但卫青寒和谢春晓一点儿也没觉得有趣。
赌博是一辈子的兴趣爱好,一个赌瘾那么重的人,想要完全戒掉,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有些人为了戒赌,甚至砍手指头,但就算砍成了机器猫,也都要继续赌。
可周老三一个赌瘾如此重的人,说不赌,就不赌,再也没来过一次?
总有一种凶多吉少的感觉。
卫青寒道:“你可知道周老三家住在什么地方?”
“……”掌柜想了想:“我不知道,有人知道。小李,小李。”
一个中年人跑了过来。
掌柜说:“我记得以前,你去周老三家拿过钱吧?”
“拿过。”中年人说:“有一次周老三耍赖不想给钱,我跟去他家里拿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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