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地方吗?”
“记得。”
“行。”卫青寒道:“你带我们去一下。”
小李看了眼赌坊掌柜,掌柜点头,小李立刻点头。
虽然叫小李,其实年纪也不小了,不过刚来赌坊的时候年纪小,大家都喊小李。喊着喊着,就习惯了,人到中年,还是被喊小李。
如今也不知要到哪一天,突然大家发现,小李老了,有白头发了。或者,又来了一个小李,小李就可以升为老李了。
小李在前面带路,在巷子里弯弯绕绕的,很快就到了一个小屋子面前。
看这住处,就知道是条件很一般的人家。如果一家人好好干活儿,还有奔头,再来个爱赌博的,那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周老三家就住在这里。”小李说:“奇怪了,看起来很久没人住了,难怪这些年没来赌坊,搞半天是不在京城了。”
房门口上一把锁,锁上面,有厚厚的一层灰。
十几年,少一年都攒不出这么厚的灰。
确定了地址之后,卫青寒就让小李先走了。
然后卫青寒说:“廖安开门。”
没回应,卫青寒这才反应过来,哦,廖安没来,去了另一条线查。
不过一般破门这事情都是廖安干,没什么说法和讲究,就是一件事情一个人干多了,再有这样的事情,就默认是他了。
谢春晓赶紧道:“我来。”
廖安不在,可是领导在啊。
她是看过廖安踹门的,难道这种有损形象的事情,要让领导亲自来吗?
身后跟着的几个锦衣卫也纷纷道,我来,我来。
一时间群情踊跃,仿佛门后是个藏宝库一样,谁都想要踹上两脚。
卫青寒十分无语,都来不及阻拦,就看着大家你一脚我一脚的,把门踹开了。
讨好上司的机会,谁也不想错过。
一阵灰尘从里面扑了出来,众人都捂住了口鼻。
十几年的灰尘,一股奇怪的,各种难闻味道混合起来的味道,迎面而来。
众人咳嗽着退了几步,散散味儿。
屋子的门是关着的,窗子也关得严严实实,有人去周围问了邻居,回来说:“邻居说了,十几年没见着人。之前的住户,已经搬走了,是一对夫人,男的姓周,爱赌博,赌输了就回来跟妻子吵,他妻子正是这个柳姑,名字叫做柳丽。”
卫青寒道:“可问了,知道是什么原因搬走吗?”
“据说是觉得丈夫赌博,劝不住,想换个地方看看能不能好点。不是特别突然,因为柳丽之前和邻居聊天,就说起过这想法。不过走的时候没有和谁打招呼,只是突然有一天就看见她家锁了门,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依然很奇怪。
周家又不是特别有钱,赌博输了的时候,都想过卖房子。这房子虽然小,但是胜在地段好,京城里的房子,无论是卖是租,都还是值些钱的。
可他们就这么走了,房门一锁十几年,不浪费吗?
谢春晓戴上口罩,走了进去。
这房间确实是十几年无人来的样子,每一件物品上,都是厚厚的灰。
还有地面。
常年无人,甚至长了草。
屋子的地面是夯实的泥土,本来是不会有野草生长的,但是很诡异,在周家堂屋中间,有一片野草。
谢春晓缓缓道:“想要一个人死后,腐烂后,不散发出味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个人埋进土里。”
埋的深一点,埋得严严实实,土壤会隔绝一切气味。
但是,被挖动的土壤,就可能会长出草来。十几年的时间,野草肆意疯长,让家里成了野生植物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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