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之前胡霁色就跟江月白打听过这个雷春雨的婚配情况,因为这小子怎么看都不像个基。
可是目前看来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小子很可能真的是个……
尤其是江月白说过,因为雷家院子深,他们家的人用一向低调,所以这雷春雨的婚配情况,朝廷上下竟是无人知晓。
算起来他今年也已经三十多岁了,在古代那要是成亲早的都已经是祖父级别的人物了。
其实从胡霁色的角度,他当然不会觉得三十多岁不结婚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古代这个环境毕竟就那样,就算他不想成亲,家里也应该要催他才是。
一般人的反抗也不会多激烈吧……除非情况是真的十分特殊。
比如他喜欢的是男人。
雷春雨正说着呢,突然发现对面那对夫妻的神情都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
他顿时一愣一愣的,不由自主地用手摸了摸脸:“怎么了?”
胡霁色反应过来,讪笑了一声:“没什么……”
雷春雨皱了皱眉。
他觉得这对夫妻十分的古怪,可毕竟也是同僚,眼看是被这客坝村的老虔婆给盯上了,那提个醒还是必要的。
“总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千万不能吃也不能碰他们的东西。办完了差事就赶紧回去,这客坝村不是个好呆的地方。”
胡霁色已经把药箱收拾好了,也在桌边坐下,道:“冒昧问一句,不知雷大人这次到客坝村,为的又是什么事儿?”
雷春雨听了之后竟然就生气了,他道:“我好像来提醒你们,你们倒要查我的底了?怎么着有个宁王给你们撑腰,你们就能上天了?”
胡霁色都被他给气乐了,道:“你这人还真是……”
雷春雨发完脾气之后又站了起来,竟然也不打个招呼,径自就走了。
“这可真是个怪人。”胡霁色忍不住吐槽。
江月白耳力好些,倒是知道,这人还在楼下没走,似乎是走到了马厩那边。
他慢慢道:“雷家人的脾气都有些怪异,不过在京里大家也都让着他们,大约是寻思这毕竟是手艺人,奇怪些也是应该的。”
“手艺人怎么就奇怪了……”
胡霁色站了起来,道:“肚子饿了,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百穗连忙道:“主人家在走的时候,到时给我们留了些吃食。您在这等等,我这边去厨房瞅瞅。”
原本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然而江月白却拦住了她。
“你在这照顾靳卫吧,我们俩去就行了。”
百穗顿时就被吓着了:“那,那怎么行……”
江月白对胡霁色笑道:“早的时候你也做饭来着,老三起初也是夸你的。”
只不过后来吃过兰氏做的菜以后,胡霁色也就被他给嫌弃到了天边。
但是江月白不一样,他本就不是个重口腹之欲的人,这世上若是有什么吃食能让他流连忘返,那大约是他媳妇为他洗手做羹汤。
在这也是因为楼下那还有个傻子杵在那儿,实在不好叫百穗动手伺候他们。
胡霁色倒也是好久没做饭了,有那么点兴致,干脆便领着小白一起下楼去了厨房。
虽然小白手受伤帮不上忙,不过可以在旁边跟她聊聊天啊,这也是件挺舒服的事儿。
两人说说笑笑的下了楼,结果胡霁色刚走到楼下,就看见那雷春雨竟然在这儿洗马……
雷春雨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尴尬而不失礼貌的一笑,就继续小心翼翼的伺候那摇钱婆心爱的阿多多。
胡霁色正想说点什么,但被江月白轻轻拉了一下。
她心灵神会然后没有吭声。
直到和江月白进了厨房,他扭过头看了看在空旷处奋力双刷的那个雷春雨,她才道:“这个人……真的好奇怪。不过目前我能确定他和摇钱婆应该是旧识。”
这是相当明显的了,雷春雨认识摇钱婆的马,摇钱婆的虫,也会吃摇钱婆家的茶。
而且还相当的讲究……对摇钱婆的宠物也相当的爱惜。
不过这个人外表看起来凶神恶煞,但是实际上似乎有些憨。可能是因为他虽然身在朝廷,却毕竟是个手艺人,所以还不大会真正的政客那一套圆滑和世故。
最起码胡霁色觉得自己已经漏洞百出,可是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说的不好听,其实这个人还挺好敷衍的。
胡霁色一边择菜,一边和江月白说了自己的想法。
江月白道:“别的不好说,但是他来此地应该不是一两次了。”
恐怕触动了本地地头蛇的利益也不一定。
不过江月白也没想把这事给戳穿,想着走一步看一步,端看这人最后能把篓子给捅成什么样了。
胡霁色检查了一下摇钱婆留下的食材,果然当地食材讲究的就是一个原汁原味,用的都是非常新鲜的蔬果。
大约也是因为地理环境十分的优越,所以没有必要做太多的腌货和腊货。
本地的果酸是最具特色的,当地人似乎都是从植物里来摄取酸味,虽然没有中原人酿的醋那么醇厚,但胜在清新自然,很是讨女孩子喜欢。
胡霁色道:“等咱们回去了,这酸果是要带一些回去的。”
回忆起头一天摇钱婆做的菜,胡霁色有样学样,也用叶子包着烤了条鱼,然后做了几样凉拌的素菜。
正说着呢,结果外头又传来了百穗的惊呼声:“你干什么?!这个不能动!你快给我放下!”
胡霁色愣了愣,连忙把手中的网碟放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就和江月白一起出去看。
却见雷春雨刷完了马,突然开始围着那几具棺材打转,看这样子似乎很想要开棺看看。
难怪百穗被吓得半死……
这丫头这两天似乎一直被吓个半死。
胡霁色只恐这莽夫真的在光天化日的情况下开棺,连忙上前去拦了一拦:“雷大人,时辰已经不早了,要不要留下来一起用饭?”
雷春雨把手缩了回去,扭头又看看那棺材,最终道:“我闻着你好像是烤了鱼。”
“是……”胡霁色有点哭笑不得,心想这鼻子还挺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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