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丰运立刻就转身把门给关上了,皱着眉道:“你们俩是怎么回事?”
一边又迅速在心里盘算着,这件事或许可以利用一二,让胡霁色在老屋的事情上闭嘴。
但江月白完全沉浸在马上要为人父的喜悦之中,根本就不在意他的存在。
“确定吗?”他扶起媳妇,小声问。
胡霁色道:“我自己听了听脉,但你也知道我听脉听得不大好,就算有了,月份也太小。”
江月白却十分欢喜,在她耳边轻声道:“可你的月事都推迟了一个月了。”
胡霁色:“……”
胡丰运看他俩旁若无人地窃窃私语,顿时气坏了,道:“你俩就没点羞耻心么?”
江月白皱了皱眉,道:“三叔说话不讲究。”
胡丰运气急败坏地道:“哪个是你三叔?你下聘了吗?过礼了吗?糟蹋了我家的姑娘,我还要怎么跟你讲究!不打死你算好的了!”
江月白一看他这德行就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不耐烦地道:“这些事儿等我岳父回来再说,这没你说话的地方。”
说着就美滋滋地回去扶媳妇,道:“累不累?饿不饿?”
突然脸色一变:“昨晚受惊吓了,还熬夜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胡霁色道:“我们去老屋看看吧。”
“算了吧,你在家休息吧,顺便瞧着咱家的两只狗。”
胡霁色原本觉得无论如何该去看看,但听到后面这句,又觉得确实放心不下。
这时候胡丰运就冷笑道:“怀身子还养狗啊?隔壁村的那个媳妇,怀着身子还成天让狗进屋,结果生下来个狗模狗样的娃。”
江月白干脆就走过去拎着他就往外走:“三叔,与其关心这个,不如先想想你爹和你兄弟以后有什么出路吧。”
胡丰运觉得这事儿怎么都不对劲,他总觉得自己应该拿住了胡霁色天大的把柄,应该能好好谈一谈条件,甚至还能让她拿出点钱来。
其实吧,大房有钱,不关老头子和胡丰文惦记,胡丰运也是惦记的。
只不过,他毕竟是胡丰年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还是得要点脸。因此,平时李氏嚷嚷得凶,他也都按住不肯提,任李氏又打又挠的也不松口。
可现在老大不在,这姑娘家家的出了这种事,他可是最亲的亲叔叔,不得出来给她做主?
他不主动要银子,可这银过手如同肉过留油,怎么都是有便宜占的不是。
可,他想的是美,事情怎么不按照他预计的发展?
反而被人拎着就出了门,而且这个人力气也贼大,这么提着他出了门,他竟然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胡霁色在他们身后伸长脖子看。
江月白就回过头,眼神中十分不舍,但还是笑道:“你在家里乖乖等我,我去瞧瞧,回来说给你。”
胡丰运道:“回头等着瞧,这事儿不算完。”
说完,江月白直接把他给提了出去,然后反手关上了门。
胡霁色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自己尚平坦的小腹。
起初是怕的要死,不知道为什么真到了这时候,她又不怕了。
大概是父母家人那里已经过关了……
至于,现在是国孝,亲王后怀孕,会不会被人弹劾,这不是胡霁色关心的范畴了,自然是交给小白去解决。
不过她虽然未经朝廷风雨,却也知道,小白不是涉政的亲王,平时不守规矩也没什么。
她走到药房推开门,两只原本趴在褥子上的狗立刻撑起身子看过来,一边热切地摇尾巴。
胡霁色笑了起来,走过去摸它俩的头。
狗和人一样,刚洗了胃,也不能进食,为了保险起见,也要到明天才能给它们水喝。
说实话,胡霁色会这么生气,大半是因为家里这两只狗。
不过眼下大概是因为肚子里突然有了好消息,她的火气也下去了许多,下午就打算看看书打发打发时间,一边等老屋那边的结果了。
……
罗大人亲自到了胡家老屋,老胡头还是坚持称自己有病,死活不肯从屋里出来,还说自己得了肺痨,会过人云云。
胡宝珠就只会哭,哭天哭地的,说自己是个姑娘,不能抛头露面。
气得罗大人就放下了话:“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我这就回去审胡丰文。”
说完,直接叫了几个衙役进来,命杨正带队,把这胡家老屋给封了,谁也不准出入。
虽说人家罗大人也没明说,可这般作为似乎已经给老胡家的人给定了罪。
一时之间,村里人都在外头指指点点,半是八卦,但更多的是恐慌。
罗大人匆匆带队回了县衙,这件事必须得速战速决。
此时江月白也才从老胡家出来,迎面碰见杨正,就笑眯眯地道:“姐夫,家去坐做么?”
杨正一看,刚来的时候他还是一副要吃人的神情,这会儿怎么那么高兴?
“行啊。”杨正道。
他俩正想走,可身后突然传来了胡丰运的声音。
“正哥儿?我说,你这就走了?”
杨正回过头去,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三叔,咋啦?”
胡丰运看着有点着急,道:“正哥儿,这事儿跟我们三房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咋连我们一起关起来了?”
杨正道:“这我也不知道啊,大人这么吩咐,我就这么办呗。”
胡丰运就道:“现在大人也回去了,不如你就让我出去呗?我这三房,还有女人孩子呢,不能一直锁着啊。”
杨正有点犹豫,但还是道:“不行。三叔您也别为难我,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看门儿,好多弟兄都看着呢。”
胡丰运急得直捶手,后来想了想,还是道:“正哥儿,你帮我把霁色叫过来呗。”
这个杨正倒是没有拒绝,道:“我瞅瞅去。”
“诶,好嘞。”
江月白冷眼旁观,也没有阻止,横竖他媳妇是不会过来,就让胡丰运等着吧。
他俩往胡家去,可村长和村长夫人已经在哪儿了。
江月白看着媳妇在那端茶倒水,瞬间心疼得脸都歪了。
也顾不得屋里坐着人,他连忙上前去拿过她手里的托盘,道:“你仔细些。”
胡霁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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