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问了餐厅外的侍应生。
那侍应生明显有些惊讶,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让她笑着答了句:“小姐,我们这边是会员制,都是记账模式埋单的。”
那天,她回到餐厅的时候,他满眼含笑地看着她,似是早就猜到她出去干嘛了。
她顿了顿,才说了声:“你给我个帐号,我回头把饭钱转给你。”
他笑了声,提起服务生送过来的打包礼袋,道了句:“那就下次再请我吧,算你欠我两顿饭。”
真的是老谋深算的万恶资本家思想,一点亏都不会吃的。
她瞬间泄了气,但也只得应了声:“好。”
那天他送她回学校,第二天是周末,周五的晚上都是大学生的狂欢夜,学校门口三五成群都是出校门去玩儿的学生。
忽然出现一辆酷帅范儿十足的跑车,多少有点引人注目。
最后,在一众人或讶异或惊艳的目光中,他一脸习以为常地将车停在了校门口。
可她却迟迟没下车,她要是下去了,第二天学校论坛头条就得是她了。
最后,她弱弱开口:“麻烦,能不能再往前开一截。”
他偏头看了她一眼,片刻疑惑后也明白了过来,微微点了点头,将车开去了人迹稀少处。
她低低道了声:“谢谢。”就准备下车。
却忽然发现,他落了中控锁。
她有些疑惑地转头看过去。
他斜侧着身子,手肘抵着方向盘,单手捏拳抵住颧骨,脸上神情带着点玩世不恭。
说了声:“褚老师,我那天问你可不可以追你,你还没给我答案。”
她当即愣了愣。
而后,他忽然勾起一遍嘴角,笑得不羁又随性,但眼眸却似是黑夜星辰,静静看着她,说:“我是认真的,褚老师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呢?”
病房内很安静,只有褚禾易输液时,点滴“滴滴答答”的滴落声。
她的神色很平静,抬眸看向躺在床上熟睡的小人,须臾才缓缓开口:“不是,术后并发症,没有挺过来。”
路阔闻言倏地静默。
他比谁都清楚,褚诵对于褚云降的意义。
甚至,在她的世界里,父亲去世后,唯一支撑她要努力生活下去的信念,就是褚诵。
而当初致使她来到他身边的主要节点,也是褚诵。
也就是她所谓的,有求于他,与等价交换。
那时候,褚诵急剧恶化的病情,将手术不得不抓紧提上日程。
可褚云降多份兼职的薪资,在天价的手术费面前也是杯水车薪。
她想贷款,但大学生的身份,根本没有一家信贷机构会愿意借款给她。
穷途末路,一个在夜场兼职的舍友,给了她一个下下策的提议。
裸贷。
凭借她的姿色,多贷几家肯定是能凑够手术费用的。
可是怎么还呢?
进一步是深渊,退一步又是死穴。
她清楚知道,自己一旦迈出第一步,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可是褚诵怎么办呢?
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坠入死亡的边缘。
于是,在那一刻,她选择放弃了自己。
第二天,跟着舍友去了裸贷公司。
一个破破烂烂的群租房内,就包含了整个公司所有的业务链。
带她去拍照的是一个满口烟牙的中年男人,大大的啤酒肚,眼神猥/琐且不怀好意。
拿出相机后,叼着根烟,用像是对牲口的语气,恶劣又低俗地说:“衣服全脱了,站墙角去。”
那天,她平日里轻轻松松就能解开的衬衫扣子,在剧烈的手抖下,迟迟没能解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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