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相机的男人有些不耐烦:“抖什么,你们这种大学生我见多了,又想虚荣又没钱,但你这姿色算是上上乘了,相信我,能贷不少的!”
说着,就神情鄙陋地要伸手来帮她脱衣服。
那一刻,无尽的屈辱与恐惧,让她狠狠甩开了对方伸过来的手,而后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路边四周镂空的电话亭,她蹲在短窄的遮雨顶下,放声大哭。
雨水将她淋湿了个透,她给褚诵打了个电话。
小小的少年,在电话那头叫她:“姐姐。”
刹那间,她哭到哽咽,匆匆挂了电话。
她想跟他说对不起,想跟他说是姐姐不好,是姐姐自私。
可在听到那一声姐姐后,她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在一片滂沱大雨中,忽然出现了一把伞,遮在了她头顶。
她抬起哭到红肿的眼睛,朦胧的视线里,路阔那张英挺的脸,呈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
那天,他陪着父亲在附近参加一场商圈晚宴。
一身高定的奢品西装,与她落魄潦倒的形象完全不是一个世界。
那天他问她要不要做他女朋友,她拒绝了的。
他当时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再出现在她面前。
那天的那场大雨里,他静静注视了她半晌,而后缓缓开口:“五百万,筹码是你自己,要不要和我交换?”
那时候,他其实早就知道褚诵的事情了。
在得知的第一时间,他是想去找她的,但最终还是狠心忍了下来。
他要等她主动来找他,自愿并且甘愿地来到他身边。
他知道这种做法卑劣又不道德,但他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
那天,褚云降愣愣看了他好久,而后眼眸中的那一丝微光倏然熄灭,低低说了声:“好。”
自此,各取所需,她被绑在了他身边一年又一年。
却也见证了他一次次在她面前放低底线,一次次忍住脾气,违背天性,对她温柔以待,宠爱有加。
一次次,神情不解又悲怆地问她:“褚云降,我到底是哪里不好,就让你这么不待见我?”
至少在他看来,除了用金钱逼迫她不得不委身于他这一件事外,别的方面,他从来没有委屈过她。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在他身边永远像个竖起刺的刺猬,甚至有时候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肮脏的邪祟。
于是,他们一次次争吵,他一次次被她的眼神与言语中伤,摔门而去。
直到段以泽的出现。
她神色平静,且字字诛心地告诉他:“在你身边的这些年,我每时每刻都觉得无比的恶心,一次次在你身下承欢,让我想起的只是我在出卖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你与他有着相似的眉眼,大概我连你这张脸看了都觉得厌恶。”
她和段以泽是中学时代的同学兼邻居。
相识比他早,共度的岁月比他多。
那一刻,看着她眼底深深的厌恶,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可笑至极,咬着牙点了点头,将家里桌上装着为她买的玫瑰的花瓶,摔得四分五裂,赤红着眼,厉声暴呵:“滚!我他妈现在看见你就倒足了胃口!”
他一次次耐心哄她,一次次在争吵后主动放下身段去找她,就算忙成狗,也要大老远飞回来,想陪她过生日,总觉得终有一日,她会看见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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