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
砍刀穿透门板,顶在了陆天阳的肚子上。
陆天阳怒吼着,死顶着门板不撒手。
陈江河顾不得多想,又是一杠子捅了过去,顿时,又捅翻一个,当场没了动静。
江湖中人喜欢用砍刀,不是没有道理的。
抡刀开片,被砍个十几刀,血糊啦的看着吓人,其实都是皮肉伤,未必会死人。
但是用捅的,哪怕是一把小匕首,一下子也能攮死人。
何况是这么粗,削尖的木头杠子。
接连捅翻两个人,顿时,秃头那一行人的气势一弱,大半人都变得畏缩了起来。
陈江河不由得松了口气。
紧跟着,腹侧一疼,然后就看到一张带着稚气,又极其疯狂的脸。
这是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伙,甚至可以说是少年。
少年大喜,松手后退,大叫道:“我杀人啦,我杀人啦,我能当大哥了!”
“大你玛!”
阿郎眼看着陈江河肚子上还插着一把刀子,顿时大怒,冲过去一刀劈在少年的后背上。
一条长长的刀口,血光迸现。
少年当场被劈了一个跟头。
这时,警笛声起,数辆警车急刹在街道口,直接堵死了。
一队特警顶着盾牌,举着微冲轰隆隆地辗压了过来。
秃头等人,赶紧将刀棍扔了,十分利落地趴到了地上。
熊哥等人也熟门熟路地扔了武器,抱头蹲下。
陈江河低头看着插在肚子上的刀子。
只觉得全身的气力,都顺着刀伤倾泻而出,眼前更是阵阵发黑,双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陈江河模糊地听到熊哥、阿郎他们叫着老陈、江河、陈哥等等,然后昏死了过去。
陈江河再醒过来的时候,闻到了医院特殊的消毒水的味道,入眼一片雪白。
再一扭头,更加雪白,两颗半球若隐若现的悠荡着。
一个小护士正在给他拨针。
陈江河的眼睛有点拨不出来了。
小护士一抬头,口罩下,依旧清秀如水,眼皮画了淡淡的粉妆,一双眸子很好看。
小护士咦了一声,“醒得挺快啊,平时酒量不错吧!”
“还行!”陈江河说。
陈江河再一扭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手铐铐在床栏处。
陈江河心中哀叹一声。
一看这待遇,就知道自己完了。
毕竟,自己在斗殴中,捅死了两个人,妥妥的命案,有再多的理由,也是二十年起步,无期封顶。
看来,重振公司,夺回失去的一切,都将成为泡影了。
这时,病房的门开了。
那个胸大的女警叶佩佩,跟一名中年警察走了进来。
叶佩佩上前,掀开陈江河身上的被子。
陈江河只觉得身子一凉。
好家伙,里面什么都没穿,而且,毛都被刮得干干净净。
整个腹部还有大腿处,还有涂抹碘伏后的淡黄。
在腹侧,还贴着一块外伤敷料。
叶佩佩伸手就在伤口处拍了一下。
伤口处一阵剧痛,让陈江河疼得叫了出来。
她这是在报复自己说她胸大无脑。
“姐姐,尊重一下伤患好不好!”
“就特么割了个阑尾,伤患个屁!”叶佩佩没好气地说。
陈江河一愣,伸手摸了摸伤处。
自己挨了一刀吧,还昏迷了,怎么就成了割阑尾?
叶佩佩啧啧有声,“你小子,运气真好。
那一刀,刚好捅伤了你阑尾,而且手术的医生说,你的阑尾也有轻微发炎,几个月就可能发展成阑尾炎。
相当于人家直接给你做了半场阑尾炎切除手术!”
陈江河顿时心中一松,大有一种天命在我的感觉。
“我那几个兄弟呢?”陈江河赶紧问道。
“放心,都死不了!”
叶佩佩说着,给陈江河解开了手铐,然后冷冷地说:“你们这些人渣,居然碰巧还立功了!”
“立功?什么意思?”陈江河一愣。
“廖庆春,也就是那个秃头,在炫醉酒吧与人接头接毒。
陆天阳与秃头有旧怨,尾随廖庆春到了酒吧,并且当众给了他一瓶子。
廖庆春的手下以为遇到了黑吃黑,与送毒方打了起来,并致对方两死一伤。
陆天阳卷入乱战当中,熊大林等人为陆天阳出头,抢了廖庆春装毒的包。
廖庆春追杀熊大林等人,后面的事,你就参与进去了,而且还重伤两人。”
陈江河一听那两人重伤,不由得松了口气。
而且手铐也解开了,看来是没事了。
陈江河不由问道:“秃头……廖庆春他们,接了多少毒?”
一提起这个,叶佩佩满面红光,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5千克,足足5千克!”
陈江河惊呼了一声。
十斤啊!够判死刑了。
而且,叶佩佩作为警方第一当事人,这是立下了大功啊。
看她那副敢跟上司拍案叫板的样子,估计前后上下都有人。
有这功劳在,还不坐火箭一样往上窜啊。
叶佩佩虽然是全程参与,还需要陈江河的笔录。
那个中年警察,全程都在装木头人,不想跟叶佩佩争功。
做完了笔录之后,叶佩佩收起记录本,然后一脸古怪地看着陈江河。
“你是蔓株沙华的按摩师?”
陈江河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是知道内情的。
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我是正经按摩师!”
“正经,哈!”
叶佩佩冷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随后,红姐便来了。
区区一个阑尾炎手术而已,不算什么伤,直接就办了出院手续,回家休养,定时换药。
熊哥等人都是皮肉伤,只有阿郎严重一些,差点被开膛。
不过医生说他命大,腹膜没破,没有造成腔内感染,又及时地把顶出来的肠子按了回去,顶多算是比较严重的皮肉伤。
红姐把事情都安排妥当,开车把陈江河一直送到小区楼下。
然后,直接扔给他一个信封。
陈江河打开看了一眼。
厚厚的两叠,捆扎条都没拆。
“好好休息一下子吧,不用急着上班!”
陈江河苦笑了一声,明白红姐的意思。
这是被开除了,只是说法比较委婉。
“场子关门歇业了!”红姐淡淡地说。
陈江河一愣,“因为我?”
红姐白了他一眼,点了一支烟后,塞到他的嘴里,自己又点了一支。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还死了好几个。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在治安方面,都要严打严查。
咱这种场子,首当其冲,先歇业,避避风头!”
“红姐,对不起!”陈江河愧疚地说。
红姐草了一声,“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难道我就看着你们去死?
行了,别多想,养好伤,回来上班,再给我做个B套餐!”
陈江河认真地说:“如果红姐需要的话,做S套餐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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