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河扶着楼梯,慢慢地往楼上挪。
刚上了半层,二楼门开了,周大姨拽着买菜的小车出来了。
“啊哟,孩子,这是咋啦?”周大姨惊呼道。
陈江河笑道:“闲着没事,嘎个阑尾玩玩!”
“你这孩子,阑尾那也是身体器官呐,咋还能闲着没事嘎着玩……啊,这是阑尾炎犯了吧!”
周大姨说着,赶紧上前,伸手扶住了陈江河。
对于周大姨来说,这是邻里互助的一件小事。
关键是,这小伙长得白,看着顺眼,脾气秉性也好。
人家小伙还经常帮自己拎东西呢。
虽说工作不怎么正经,但是人只要看顺眼了,就什么都好了。
周大姨把陈江河扶到了门口,陈江河还要请她进来坐坐。
周大姨很是八卦地探头往里看了看,见了沙发随意扔下的女人的衣服,赶紧摆手说不进去了。
陈江河躺下没多一会,门被敲响了。
陈江河捂着伤口起身开门,却是周大姨又来了,小车里还塞着不少刚买来的菜。
“你对象,还没回来呀!”
陈江河大方地说:“要后半夜才回来呢!”
周大姨叹道:“我进屋方便不?我买了棒骨、猪蹄,给你补补。”
“啊哟,那可太感谢大姨了!”
陈江河赶紧把周大姨让进了屋里。
周大姨一边做菜,一边跟陈江河说:“孩子,别怪大姨说得多,你们俩呀,趁着年轻,找个正经的工作。
要不然,见天的上班到后半夜,还喝那么多酒,这身体也受不了啊。
而且吧,这女人,在那种地方工作,谁知道哪天,发生点啥事呢!”
“大姨说的是,回头我跟对象商量商量,看看做点小生意什么的!”陈江河顺着周大姨的话茬说着。
他也懒得解释了,要说合租,又得浪费一番口水,还不如直接说对象了。
周大姨犹豫了好一会,又说:“那天,我看有个男的从你家出去,嗯嗯,好像……”
陈江河明白,她说的是宋浩然强迫孙晓,自己出手把人赶走那一次。
看周大姨那眼中闪烁的模样,估计是以为自己的对象出轨,自己抓奸来着。
陈江河笑道:“我对象漂亮,难免有人纠缠,打一顿就老实了。”
周大姨摇了摇头:“时代发展的太快啦,一天一个样,老啦,真的跟不上啦!”
周大姨给陈江河炖好了蹄花芸豆汤,棒骨也炖了一锅汤,忙活了一身的汗。
而她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起来,扶着墙不停地喘着。
陈江河吓坏了,这老太太身体不好,给自己做顿饭,再把命搭在这里。
周大姨指着自己的衣兜,陈江河掏出一瓶硝酸甘油,赶紧含了两颗。
几分钟之后,周大姨缓过劲来,苦笑道:“这老毛病,说不定哪天就要了命。
汤你记得喝,我先回了,万一死在你家里,可不吉利!”
陈江河扶着周大姨,一直把她送回家,然后才说:“大姨,这是我电话号。
咱邻居住着,有什么事不方便,赶紧给我打电话。
我上班的地方也不远,有事儿十几分钟就能赶回来!”
陈江河的话,让周大姨感动得眼含热情,拍着他的手背,几番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我的孩子,要是像你这样,就好了!”
陈江河被周大姨拉着手,只能苦笑。
事关人家家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总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是了。
陈江河回了家,喝了点周大姨炖好的汤,味道是真的不错。
陈江河沉沉地睡了过去。
后半夜,门响了,接着卫生间的门一响,一阵阵呕吐声响起。
陈江河迷迷糊糊地起身。
孙晓俯在马桶处,一手撩着头发,正在呕吐着。
陈江河上去给她拍了拍后背,又递给她一听打开的可乐。
孙晓一口干了,然后扭头又全吐了,算是把胃洗了一遍。
“你前两天跑哪去了?打电话怎么不接?嗯?你受伤了?”
孙晓突然瞪大了醉眼,伸手摸向陈江河腹侧的包扎处。
陈江河笑道:“生了个孩子,剖腹产!”
“男孩女孩?”孙晓下意识地问,然后呸了一声,“你一个男人,生个鸡毛孩子,看着像嘎了阑尾啊!”
“可不就是!”
陈江河还是把搏命这一段隐去,怕孙晓担心。
陈江河心下暗叹,自己怕另一个男人的对象担心自己,这特么算怎么回事。
“你可快回去躺着吧,我就是把酒吐一吐,死不了人!”
孙晓赶紧把陈江河扶了回去,然后去卫生间又呕了一阵子,这才开始洗漱。
陈江河手术一次,确实也挺累的。
迷迷糊糊的,身边一阵微凉与温润,却是孙晓又钻到了他的被窝。
陈江河刚要说话,孙晓便迷糊地说:“身上有伤,就别乱动,有事叫我,你别下地!”
陈江河嗯了一声,然后问道:“你的男朋友……你的工作……”
“今天吵了一架,老娘不干了,回头找个地方出台去。
了不起就当是被鬼压了。
男人嘛,三五分钟就完事,赚得还多!
这年头,有啥不如自己有钱,老娘我豁出去了!
噢,你这身上的刀口,干不了。
看来,老娘这一血,你是拿不着了!”
孙晓迷迷糊糊地说着,然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陈江河却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
伤口不怎么疼。
但是,孙晓的话,却让他失眠了。
在这醉意朦胧,又困意上涌的时候,说的应该是真话吧。
她是真打算出台,彻底卖啦!
陈江河难道还不允许吗?
还是能放出豪言,自己养她?
贷款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三两年内都看不到翻身的希望,拿什么养她。
陈江河翻腾着,反倒是羡慕起安勇那相差二十多岁的真正爱情来。
哪怕,这爱情凄凉了一些。
陈江河一觉醒来,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起身一看,孙晓已经煮好了面条。
面条是手擀面,汤是昨天周大姨给做好的蹄花和骨头汤。
“谁做的汤?味道这么好呢!”孙晓说着,深深地看了陈江河一眼。
陈江河笑着把楼下周大姨的事说了一下。
孙晓叹道:“那大姨,是个好人,从来都没有用鄙视的眼神看过我!”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吃了饭,陈江河回屋了。
孙晓收拾完了,又回到了陈江河的旁边,还给他拿了杯水。
“你不上班了?”
“先不上了,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照顾你几天吧。
虽然我也照顾不了什么!
你这样,也没法剧烈运动。
要不,我给你吹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