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闻不可置信的看着余温,觉得自己听错了,“什么?”
“那时候我身体很弱,根本联系不上你,我之前的手机丢了,根本没你的号码了,然后去你的公司了,我记得那天初雪,就在你公司的楼下,我看着你跟一个女人在一起,隔着远,但我听见跟在你身边的副总,叫她盛太太。”
盛闻记性很好,想起两年前初雪那天,就是那天他跟姜曦闹翻的,她去找他,也不知道她从哪里知道了余温的存在,过去质问,大家私下里都认为她是内定的盛太太了,连盛闻自己也觉得,反正也是联姻,姜曦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他私下里也准许手底下的人这么叫。
“医生说我要保胎,那时候没钱了,我想去找你要。”她的眼泪跟撒豆子一样的往外掉着,“我那时候不想打扰你的生活,就走了,没过多久就流产了。”
盛闻感觉蚀骨的疼痛,以前上床的时候,他总是不用避孕措施,想着她怀孕也好,他可以拿着孩子去要挟盛家,他想过两个人的孩子会是怎样的,但没想到两个人曾经真的有一个孩子。
他想说话,但干裂刺痛的喉咙里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掉不下眼泪来,眼角疼的几乎能滋出血来。
而此时的余温却是满心冷意,她之所以能编出这一切,是看过两年前姜曦拍的一段初雪的视频,视频里没有自拍,只有拎着行李箱的手,还有一旁男人的声音,“盛太太,您可以上去了,盛总已经开完会了。”
她拍的楼,就是余温当初去的那栋。
余温编的天衣无缝,她在得知自己的怀孕的时候,只觉得是个拖累,她不敢去医院,不想让迟书知道,那时候他正在跟真正的余温在一起,给她弄身份,她只能去找黑诊所解决,要是肚子大了,迟书一定会知道。
盛闻许久才发出声音,“孩子怎么没的?”
“还是没保住。”余温翻出手机,很快就翻找出一张照片,放在盛闻的面前,“看看吧。”
却见照片中,余温穿着白色的衣服,裤子上全是血,她痛苦的张着嘴,似乎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旁边拉着帘子,隔着手机屏幕,盛闻都能感受到那种疼痛。
余温的手指微微一滑,他只扫了一眼,只见一摊血水。
他撇过眼去,盛闻心脏被刀挖一样的疼。
余温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赌赢,但她当初真的对这个孩子没有任何的怜悯,她是个心冷的人,哪怕到现在也没爱过盛闻,如果不是谷沉那里威胁她,她绝对不想跟盛闻再有任何的关系。
就算因为大出血,自己可能一辈子无法怀孕,她也不后悔。
得到盛太太的位置,不管谷沉能不能追到自己的梦中情人,她会跟盛闻离婚。
盛闻的手攥着手背,指尖都在颤抖,余温还是第一次看见盛闻这样的失控。
“是孩子没福气。”余温伸手握住他的手,“我那时候挺恨你的,现在我发现我真的爱上你了。”
盛闻站起身来,眼尾泛红,似乎还是无法接受,“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的休息,我先冷静一下。”
………
迟书坐在沙发上,他看着电影,他天生奇怪,喜欢看凶杀片,血淋淋的场面总是让人接受不了,一旁的骆梨吓得捂住眼睛,高能的时候吓得往他的身边蹭。
骆梨害怕也是半真半假,这么些时日,迟书都没跟她上过床,有时候来了兴致,叫她来家里睡,然后跟着他熬夜看电影。
他不敢抱怨,但也听说过迟书在外面的名声,睡过的女人很多,但不知道为什么就不碰她,他说看中她,但这种特殊,让她有点飘飘然的。
迟书身后靠着很多的枕头,窗帘拉着,只有忽明忽暗的光线,他看的聚精会神,哪怕她一丝不挂的站着,他都不会看一眼的。
她只以为是导演得到职业病而已,觉得是可以理解的。
在她的心中,迟书比成荀之难伺候多了,他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一场电影看完了,迟书随手将灯打开,他整个人瘫软在一堆枕头里,他生的比女人漂亮,慵懒的像是没骨头一样,无端的有种被人糟蹋了的感觉,尤其是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让骆梨想跟他睡,却没这个胆子。
灯光大亮,骆梨的目光放在了柜子上,那里大大小小的一排购物袋,迟书是真的很宠她,买名牌衣服跟买萝卜青菜一样,他给了她一张副卡,怎么用他都不会过问,这种男人被她撞见了,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她高兴的去看那些包,背在肩膀上,给自己的金主看。
迟书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心中却是无比的鄙夷,这种女人,脑子空空,很好糊弄,怎么利用都成。
“我年底应该就要移民出国了。”迟书说的漫不经心,“我的事业在国外,回去是早晚的事。”
骆梨满肚子的欢喜一下子被泼了冷水,她是真的爱上迟书,这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人,又对她这么宠。
连手里的包都不香了,眼圈含着泪的看着迟书,“哦。”
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迟书这样的人,怎么会娶自己。
迟书靠着枕头,头扬的很高,看着头顶的吊灯,“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听见这话,骆梨兴奋的差点没跳起来,“我当然愿意了,反正我没有亲人,你去哪里,哪里都是我的家。”
她的话对他有所触动,他不知想着什么,“去给我煮杯咖啡吧,一会接着看电影。”
骆梨还沉浸在喜悦中,赶紧去给他去楼下煮咖啡。
二十分钟后,等她端着咖啡回来的时候,迟书已经睡着了,她不敢叨扰他,乖巧的上去给他盖被子。
他却忽然梦魇一般,一把抓住她的手,一滴泪顺着他的眼角滚落,“抱歉。”
她震惊不已,而他却睁开眼睛,在短暂的迷茫之后,慢慢呢喃,“是你啊,我认错人了,我忘了她不会给我盖被子,只会赶我走。”
他可怜的,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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