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姣姣顺着抓住手腕的力道,猝不及防地往后一仰,娇小的身躯完全陷进男人宽阔的怀抱中,手抵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心脏怦怦跳。
轰隆隆!
身后三尺的地方,塌陷的屋檐砸在地面,溅起阵阵灰尘。
原来昨夜那场冰雹砸碎瓦片,遭到大雨持续冲刷,才导致塌了一块。
“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人,三郎呢?”
老男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头顶,宋姣姣脸颊燥热,微微挣脱开他的怀抱,后退了几步,佯装淡定地反问:“他先推了车米回家,你没在路上碰见他吗?”
盛淮安似乎勾了勾唇角,“我先去看望了段兄,从前门出来的。”
“段夫人……她还好吗?”
自从段夫人出事归家后,段庆生闭门谢客,拒绝任何人探视。宋姣姣既不是真正的大夫,也没有圣母心,便没有过多关注此事。
不知想起什么,盛淮安嘴唇抿紧成一条直线,“还行。”
两人间陷入一阵沉默。
恰好这时掌柜的小跑上前,带着歉意道:“两位客人没受伤吧?”
宋姣姣摇摇头。
掌柜松了口气,旋即愁眉苦脸地望着天,“唉,又开始下冰雹了,屋顶好几年没修理,东大街都如此,不知道其他街道情况如何?”
她买的东西不多,盛淮安一手便能提完。
出了杂货铺,他们不敢往廊檐下走,小跑着前往布庄。
冰雹砸在斗笠上叮咚作响,一点儿也不疼,短短百米的距离,反倒是泥泞溅得蓑衣上到处都是。
两人刚到布庄,忽然看见湿透了的方氏等在门口,浑身全沾满了泥水,好像刚从泥地里爬起来似的。
她跺着脚走来走去,不时地东张西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好比天塌了下来。
“二弟妹?”
宋姣姣心中那股不安愈发强烈,“二郎做了什么?”
盛淮安疑惑地望过来。
她解释了一句:“我方才瞧见二弟在一辆马车上,那马车据说是王武的。”
“王武出来了。”
“王武昨夜逃狱了。”
夫妻俩异口同声说道。
方氏冲上前,紧紧抓着宋姣姣的手臂,泪水像断线的珠子落下来,“夫君突然归家,不知道跟娘说了什么,大吵一架。等我从厨房出来,娘捂着胸口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大牛和年宝不见了。大丫她说……是被夫君带走的。”
“他一定是来要如意菜的方子。”宋姣姣感到浑身冰凉,语气笃定。
盛淮安最关心的是,“娘现在如何了?”
“我不知道,三弟刚刚送娘去了医馆,我便来寻找大嫂了。夫君究竟把大牛带去哪了?”方氏六神无主,下意识攥得极用力,指关节微微发白。
“嘶~”宋姣姣倒吸一口凉气,手臂阵阵发痛,想要抽出手,奈何对方力道大得很。
多亏盛淮安将她及时解救出来。
“二弟妹你先带着东西回家,照顾大丫。娘子,你去找娘亲和三弟。他们走得不远,应该就在最近的千金堂或春雨药铺。别担心,我会把年宝和大牛带回来的。”盛淮安知晓王武的几个藏身之所,事不宜迟,立刻冒着冰雹冲了出去。
千金堂。
老大夫检查过后,略施几针,老钱氏睫毛颤了颤,幽幽转醒。
“太好了,娘你终于醒了。”盛三郎高兴极了,慢慢扶她起来。面对她茫然不解的眼神,解释道:“这里是千金堂。”
老钱氏扶着胸口,“那个不孝子呢?”
盛三郎犹犹豫豫地说:“二哥带走了年宝和大牛,不知所踪。”
“混账!”老钱氏先是一愣,随后变得震怒,浑身发颤。
为了一个方子,他居然敢打老娘,还带走两个孩子,是继续打算威胁她吗?
“我怎么生出这么一个玩意儿?”
老太太抓着胸口衣服,带着哭腔嚎了起来,引来不少人侧目。
老大夫不赞同地咳了两声,剜了盛三郎一眼,“老婶子气急攻心,日后少动怒,务必保持心情愉悦,去拿几服安神补心的药。”
盛三郎摸了摸鼻子,心下窘迫,正愁没有银两交医药费,刚好看见宋姣姣进来,不由得吐了一口气,大步迎上前,“大嫂,娘没事了,但是需要开几服药……”
宋姣姣给了他二两银子,朝着老太太走去。
“老大媳妇,赶紧把二郎抓回来。”老钱氏一把拽住宋姣姣手臂,刚好碰到伤患处。
她按揉眉心,安抚道:“夫君已经去了,我是来接娘回家的。外面人多口杂,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再说。”
不确定外面有没有王武的眼线,她扶着老钱氏的胳膊,帮她穿戴好雨衣。等盛三郎提好药,三人一前一后往家赶。
刚走到杏花巷子口,一道人影迎面冲来,擦肩而过时丢下一句话。
“一个时辰后,城南旺记面铺,用如意菜方子换人。你一个人来,胆敢通知官府,就等着领两个孩子的尸体回去吧。”
大汉撂下狠话,拉低斗笠,遮住脸上的轻蔑与嘲讽。
只是没走两步,突然被拽住手臂。
“小贱人,你想干什么?”大汉不悦地伸手抓来。
宋姣姣一个过肩摔,已经抢先将人死死摁在地上,斗篷飞出去三四米远。
指甲大小的冰雹砸在脸上,更是把他打懵了,震惊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浑浑噩噩间,一支银钗抵在他脖颈上,女子声音软软的,却满是威胁。
“千万别叫,否则我会扎得更狠。”
大汉的面色一刹那地变得无比煞白,眼珠子瞪得溜圆,“小贱人你对我施了什么妖法?”
“噗!”
银钗扬起又狠狠落下,直接插进他的大腿上。
他刚要喊叫,却见对方毫不犹豫地将朱钗拔出来,猛地扎进另外一只大腿里。
小娘皮说的是真的!
惊恐一瞬间淹没住他,大汉咬紧牙关,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妈的,盛二郎不是说盛家最厉害的只有他大哥,剩下都是老弱病残吗?
被他戏耍了!
“仓库里有多少人,你们打算做什么?”宋姣姣再次拔出银钗,这次抵在他脖颈动脉处。
斗笠下,那双漂亮的凤眸冷冽迫人,不带一丝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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