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决定暂抛下繁琐国事,空下半日的时间去猎场尽情地狩猎一番。
禁卫军提前在猎场进行了部署,五城兵马司也随行护驾。
然而在狩猎途中,乱箭飞矢从林子里飞射不绝,直逼皇帝。
有刺客,这绝对是禁卫军部署过程中的严重失职。于是五城兵马司率先拔剑相向,喝道:“诱皇上出宫狩猎,暗中安排刺客行刺,尔等全乃乱臣贼子,当诛无疑!”
于是五城兵马司与禁卫军两方拼杀了起来,双方都打着护驾的旗号,要来抢先带走皇帝。
刀光剑影、兵荒马乱,皇帝根本分不清谁敌谁友,身边的护卫一个个倒下,他自己策马狂奔,找个地方躲起来。
后来先找到皇帝的是五成兵马司的人,然而这些冷面的盔甲士兵并没有一头热血地继续喊着要护驾了,而是紧握着手里的刀,随时都要冲他砍来。
皇帝转头就跑。被人一箭射中了小腿,他从马背上栽了下来,摔得极其狼狈。
皇帝怒喝道:“你们要造反吗?!”
五城兵马司的士兵提剑就朝他砍下。
可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身后飞箭簌簌而至,将一群兵马瞬时击溃。
顿时马惊人倒,场面一片血腥混乱。
皇帝顾不得腿上剧烈的疼痛,立刻艰难地挪着身体往林子里钻。
禁卫军统领带着援军,将乱兵反臣杀了个干干净净。
这个时候,陪同狩猎的臣子不敢擅自撤离,都纷纷朝这边涌来。
禁卫军统领提着带血剑,一步一步朝皇帝走来。
皇帝惊魂未定,见那禁卫军统领在他面前站定片刻,然后双手抱拳握着剑柄跪了下去,道:“末将救驾来迟,请皇上降罪!”
“皇上!皇上!”
臣子和宫里的奴才们一边惊呼着一边跑过来。
“皇上受伤了!快,快宣太医!”
谁也没想到,五城兵马司的人竟然行刺反叛。
五城兵马司首将和剩下的一些残兵,皇帝没让禁卫军全部赶尽杀绝,而是带回去详加审问。
今日的狩猎场血腥遍布、收获颇丰。只不过猎的不是兽,而是人。
这场刺杀,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成功了。
消息一惊传出,朝堂后宫无不哗然。
宫里上下都在庆幸皇帝只是受了皮肉伤,并无性命之忧,皇后已经第一时间赶去皇帝寝宫里侍奉了;而谢初莺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却由衷地希望,皇帝要是没能活着从猎场回来该多好……
一旦行刺未成,想要再行刺第二次,那便是难于登天。
现在这样的情形,谢初莺不由得担心,恐怕开始对平王不利了。
皇帝养伤期间,那些个残兵和将领都扣在大理寺受审。其中总有几个贪生怕死的,就透出了些许的风声。
一切都是受平王策划指使。
皇帝龙颜大怒,可京中平王的府邸里,早已人去楼空。
不出月余,平王见行刺失败,已无回头路可走,便率领豢养的数万私兵和云云教众,公然造反。
这下毫无悬念,皇帝命大将军亲自带兵平叛。
圣云教教众分散各处时,很难全部剿灭。可他们一旦集结起来了,哪怕人数堪比军队,可实力又怎能比得上经过严格正规训练的士兵。
尽管圣云教有别处来的庞大的物资援助,可两方对垒便是战场,面对朝廷军队的刀枪箭雨,圣云教仍是犹如以卵击石,溃得惨烈不堪。
圣云教的教众主体是百姓,而幕后援助之人也不可能倾尽全部来支援,就注定了这场动乱终将会被平息。
打先锋头阵的教众全军覆没,后方的教众便起了畏惧之心,以至于后来,见战势不对,全都弃阵而逃。
加入圣云教的老百姓,是因为跟着圣云教有吃有喝,所以才一路追随。可他们万不想跟着往前去送死。
而严峻的形势下,朝廷军队也不再管圣云教里大多数人是否是老百姓。但凡跟着一起造反作乱者,全部杀无赦。
声势浩大的圣云教,最终还是偃旗息鼓,以蝼蚁溃散之态,四窜开去。
而明王稀里糊涂被逼上这条路,平王助他逃跑出京城,皇帝必然认定他乃同谋,不得已他带着自己的数千护兵,与平王的军队一起,苦苦捱了几个月,可终究是兵败如山倒。
***
市井街头,人人都在热切地讨论平王造反一事。
茶楼的说书先生,一番慷慨激昂地讲述了战场上有多么的惨烈后,又兴奋地发表了自己的一番言辞:“老夫就说,这圣云教就是一帮乌合之众,以往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时候,他们自以为无人能敌可以翻天,现今咱们的大军一去,就打得他们屁滚尿流!所以不管是圣云教还是平王,这场失败是注定了的!”
秋珂自茶楼外面的街道上路过时,正好听到说书先生做这样的评论。
他久不出门,外面跟变了一道天似的,发生了不少事。
秋将军随明将军一道出征讨伐去了,营中的军务还有许多待处理,秋将军把这任务交到秋珂手上了,眼下他正准备去营中看看。
在经过一家酒肆门口时,看见门前有两个伙计,似乎挺纠结的样子。
其中一个伙计对另一个道:“赶紧的,你快去明大将军府上走一趟,看看里面那人说得是不是真的。这酒钱咱得找人结,不能让她白蹭咱们酒喝!”
秋珂勒马顿了顿,抬眼便见那伙计正匆忙跑去的身影。
秋珂让自己的随从把人拦下。
随从询问道:“怎么回事?刚刚听你们说要去明大将军的府上?”
伙计见随从身披软甲,不敢怠慢,便如实道:“咱们店里来了个客人,喝了酒却给不出酒钱,让咱们去找明将军府,说是府里自会派人来结钱。小的料想,她可能是将军府里的人吧。若将军府不承认,那小店就只好把她送去报官了。”
随从和秋珂熟悉明将军府,听这伙计一提,便大约知道叫他去将军府结钱的是何人。
遂随从又接着问:“在你店里喝酒的那位,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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