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的病趋于稳定,但不能上朝处理政事,所以朝中的大小事都由太子代理。
裴延避不开军中的事,第二天就启程走了。
宁宴出大理寺的时候,在路上正好遇到被押送回来的陆彪,陆彪看到她顿时双眸猩红,宁宴笑了笑,“祝陆大人前程似锦,长命百岁啊。”
“宁宴你不会有好下场的。”陆彪怒道。
“我以后会怎么样,将来写信烧给你喽。”宁宴笑盈盈,“要和你永别了,你走的时候,我就不送你了。”
陆彪在身后怒吼,被押送他的官兵堵了嘴。
第二日,陆彪就死在了牢中,宁宴还觉得奇怪,“还没过堂人就死了?”
“得罪的人太多了,进了牢房报仇的人也多呗。”余道林冷笑,“这种人见的多了,得意时根本不管以后。”
所以一旦落魄倒霉了,立刻就会有人上来落井下石,都等不及过堂行刑,直接给人弄死了。
“也是他的福报了,早死早超生。”宁宴打了个哈欠,翻着手里的卷宗,门外杂役进门来,手里拿了封信,“宁捕头,有您的信。”
宁宴随手拆开,看到信的内容愣了一下,里面还是一幅简易的画。
画里面是个男人,被倒吊在一棵粗大的树枝上,没有头。
宁宴想到前面一封信,她找出来对了一下,画风和纸墨都一样,很明显是出自一人之手。
“第二封信?这什么意思,也太诡异了吧?”余道林拿着画看了半天。
宁宴蹙眉,和他们道:“余道林,你去京城外所有的湖,江问问,近日有没有凶案。”
余道林一愣,“老大,你觉得真的有人按照这画被杀了?”
宁宴颔首。
“那这个人为什么写信给你?挑衅吗?”金树道。
宁宴低声道:“说他挑衅也对,他在用信给我进行杀人预告。”
在和她玩游戏。
几个人听得目瞪口呆,沈思行皱眉,“怎么还有这样的人,目的是什么?”
是杀人还是挑战宁宴?
“现在还不好会说,先去确认。”宁宴指了指信上画的山,“金树,去找几个熟悉周围地形的兄弟,我们一起去找这个地方。”
一刻钟后,沈思行和余道林带着人去确认,最近几日有没有发生信上画的凶案。
宁宴则带着人去找山。
“看着山挺高,但咱们附近的高山就有三座,这还是近的,如果往远了说,那就更多了。”小捕快挠了挠头,“宁捕头,这样找太像大海捞针了。”
有三座大山,进了山还要接着找。
“不用。”宁宴指了指对方的画,“你们看这后面勾勒了的半笔画。”
大家凑上来,小捕快道:“这像是个屋顶。”
“还是圆顶的。”
大家七嘴八舌,周围的山很多,但屋顶是圆的房子,就只有一个,“就废弃的通化观吧?屋顶挂大风的掀了一半,后来有人随便补了一下,屋顶就成圆形了。”
“走,去看看。”
宁宴几个人直奔通化观附近,照着画上的方向,找了很久也没有发现,直到下山的时候,遇到一个砍柴的老伯。
“这个位置?”老伯想了想,“我看不出来,但这树像是槐树,是槐树吧?”
宁宴颔首,“应该是。”
“如果是槐树,那你们往南面走,那里有棵古槐树。”老伯给他们指路。
宁宴道谢,带着人往南面走了一刻钟个,找到了那棵老槐树。
等到了槐树下,但却什么都没有。
“骗人的吧?”小捕快道,“估计是戏弄咱们的。”
槐树和画上画的很像,但却下面根本没有挂尸体。
宁宴在附近找了一遍,没有发现异样,就只能打道回府的,等沈思行他们回来。
他们刚到大理寺,余道林刚好到,“老大,”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还真有!”
大家面面相觑,余道林又问道:“你们那边也找到了?”
宁宴摇头。
“具体什么情况,你细细说。”
余道林回道:“案子发生在路县,离咱们这快马两刻钟。”
“三天前的上午,有个渔民在江边理网子,看到了一艘船上躺着个无头的尸体,然后报了县衙,这会儿正在查呢。”
“不过因为尸体没有头,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所以虽然三天了,也没有什么进展。沈思行这会儿在县衙里核实。”
宁宴看了一眼时间,“走,去看看!”
一行人骑马去了路县,直奔县衙。路县的县令王廷见到大理寺的捕快来,激动得快哭了,“各位大人,这案子既然涉及了大理寺,不如就直接移交给大理寺吧?”
这种大案,他们县里没有能力查办,巴不得交出去。
“可以。”宁宴点头道,“你去将报案的人找来,我有话问。”
王廷赶紧让人去喊报案的渔民来,宁宴则去查看尸体。
尸体是男性,年纪约在四十岁左右,头颅的切口不算平整,是经过锐器剁砍很多次造成的。
“死因不是砍头,而是中毒。”宁宴给众人看死者的指甲,“头是死后砍掉的。”
“死者生活的环境应该不差,一是因为衣料不错,二是死者双手没有茧子,皮肤细腻白皙,可见家庭条件优渥。”
这样年纪的男性正是劳动力,他却养得细皮嫩肉,想必家里条件很好。
“身上有外伤。”宁宴查看了死者的身体,“像是被钝器殴打过。”
伤痕是生前造成的,背部和手腕手肘处都有。
伤痕成长条状,长度像木棍之类的钝器。
造成的方式,她觉得是有人拿木棍之类的钝器,击打死者时,死者抱着头蹲在地上,形成的伤痕。
另外,死者后背的肋骨断了一根。
“死者的袜子有点特别。”沈思行将死者的衣物拿过来,“袜口用金线绣着一朵黄色的花。”
金色的线绣在袜子上,可见死者的家境和宁宴想得差不多。
“看看周身有没有旧伤,找尸源的时候可以用。”宁宴吩咐大家,话正说了一半,门外一位大理寺的小捕快追来了,气喘吁吁,“宁捕头,死、死人了。”
“槐树下出现了尸体?”宁宴手一顿,第一个就想到了那幅画。
小捕快点了点头,“那边的村民报案了,说那边发现了一具尸体,胡长法去了,说被害人才死两个多时辰。”
宁宴脸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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