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句话, 裴子均终于明白他这个师弟又作了什么事出来,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我先给二师伯发传音符,你照看好小师叔。”
“哎,师兄, 等一下!”林琅还想抢救一下, 期期艾艾地尝试给自己求情, “那个……能不能别告诉二师伯?”
白观尘自来不喜欢他们这些小辈闹得乱七八糟的事情, 要是知道他不但把小师叔偷偷带出来, 还直接把人给灌醉了, 怕是得把他扒一层皮下来。
裴子均看了他一眼, 毫不犹豫地将给白观尘的传音符发了出去。
林琅哀嚎起来:“师兄,您这是想看您师弟死啊!”
裴子均惟恐依二师伯那个性子可能不会来接人,便先请掌柜过来要了一间房,将昏睡不醒的沈秋庭扶到了床上。
做完这些, 裴子均挽起袖子, 拎过倒霉师弟的耳朵, 道:“用不着师伯动手,我先管教你。”
他这倒霉师弟要是再这么不着调下去, 什么时候在外面被人打死都不知道。
白观尘与祁思南商讨好了天元大比的相关事宜,正想回自己的房间,忽然收到了裴子均的传音符。
祁思南将手头的玉简摞成一摞, 见白观尘听完传音符之后神色不虞,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二师兄……怎么了?”
白观尘沉默了一下,道:“没什么, 我去接个人。”
见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祁思南忍不住心道,怪哉, 什么人这么大的面子,能叫动白观尘前去接人?
酒肆中一帮小弟子们正饮到酣处,身后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微凉的夜风透过开了的门吹了进来,不少人都是一个激灵。
有弟子喝到迷糊了,醉醺醺地嚷嚷道:“哪个龟儿出去不关门——”
他愤怒地转过头来打算谴责不关门的龟儿,见到门前裹着一身夜色凉意的白衣仙君的时候,愤怒瞬间变为了惶恐,连酒都吓清醒了。
一帮小辈们霎时鸦雀无声,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一起端端正正地给白观尘行了礼:“白仙君。”
白观尘并没有问责他们的意思,随手将门关上,“嗯”了一声,目光四下看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人。
裴子均正拎着林琅的耳朵对他进行教导,听见动静连忙走了过来,向白观尘行了一礼,道:“师伯可是来寻小师叔的,小师叔在楼上。”
裴子均引着白观尘去了楼上,楼下没有人管束着,又悄悄炸开了锅。
“白仙君居然是来接小师叔的?”一位弟子疑惑地挠了挠头,“不是说他们关系不怎么样吗?”
林琅揉着耳朵,一边疼得吸气一边找了个凳子往上一坐,闻言奇怪地问道:“孙师弟,你从哪里听说两个人关系不好的?”
就他观察的来看,两个人同进同退,就差睡一张床了,怎么会关系不好的?
“就我们看守藏宝楼的老张头说的啊,”孙师弟见四下无人,偷偷摸摸地低声对林琅说,“听说好像是什么情感上的纠葛,老张头亲眼看见的,两个人都拔剑相向了。”
见林琅一脸看白痴的表情,孙师弟不服气了:“林师兄,你别不信,整个凌云阁大半弟子都知道这件事!”
林琅拍了拍他的肩膀,揉着发疼的耳朵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走了。
才走出去不远,林琅想起什么来,一脸神秘地走回来对孙师弟说:“既然你觉得两个人关系不好,咱们打个赌如何?”
他当年也跟藏宝楼的老张头打过交道,那老头大概是喝酒喝多了,不靠谱得很,凌云阁中流传的谣言一半都是从他口中传出来的,也就这帮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剑修还信他的邪。
孙师弟隐约觉得其中有诈,却还是被激起了斗志:“赌就赌,赌什么?”
林琅伸出三根手指,微微一笑:“就赌三块中品灵石。”
白观尘上楼的时候,沈秋庭正把自己整个裹在被子里,睡得十分香甜。
睡了一会儿,他像是被酒气熏得有些热,扒拉了一下身上的被子,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
裴子均把人带到便离开了,白观尘回身掩上房门,坐到了沈秋庭的床边。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被子卷,唤了一声沈秋庭的假名。
沈秋庭睡得正香,被动静搞得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见熟悉的脸,嘟囔了一句:“小白,睡觉呢,别闹!”
顺便一把拍开了他的手。
见他又要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白观尘眼里闪过几分无奈,又道:“回去再睡行不行?”
沈秋庭应了一声,瞧着像是清醒了些。他睁开眼睛,盯着白观尘瞧了一会儿,忽然笑道:“我认得你。”
白观尘冷漠地看了他一会儿,道:“我也认得你。”
沈秋庭忽然笑了起来,胆大包天地伸手勾住白观尘的下巴,道:“小美人,你背我回去怎么样?”
白观尘被迫抬起了头,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沈秋庭已经完全丧失了判断能力,并不晓得自己在做一件多么过火的事情,只觉得眼前这个美人长得真是甚合他的胃口,让他看一眼便觉得想要亲近。
白观尘忽然一把抓住了他造作不停的手,将他整个人从被子里挖出来抱在了怀里。
沈秋庭窝在白观尘怀里,隐约觉得这姿势有点不太对劲,于是便胡乱挣扎了两下。
白观尘将他按在怀里,给他换了一个姿势。
沈秋庭觉得舒服了,也不管这姿势有没有不对劲,嗅到鼻端熟悉的松木香气,在白观尘胸口蹭了蹭,安心地睡了过去。
白观尘抱着人下楼时,一帮凌云阁小辈眼睛都直了。
林琅偷偷怼了旁边的孙师弟一下,小声说:“看见了没?这还不叫关系好?你输了,赶紧给灵石。”
孙师弟简直觉得糟心至极,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林琅忽悠着打赌了,眼下只能死鸭子嘴硬狡辩道:“只是师兄弟之间的寻常友爱罢了,这算什么关系好?”
林琅“呵呵”两声:“既然算是师兄弟之间的寻常友爱,你也友爱一下,抱我回去怎么样?”
孙师弟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一脸菜色地掏出了乾坤袋:“行行行,不就是三块中品灵石嘛,我给还不行!”
让他抱林琅,还不如让他去抱狗。
林琅收了灵石,欢天喜地地把灵石放进了乾坤袋里。
林琅还没得意多久,就见白观尘扫了一帮跟鹌鹑一样的小辈一眼,平静地问道:“谁给他喝的酒?”
孙师弟闻言心中狂喜,立刻站了出来,冲着白观尘行了一礼,迫不及待地检举道:“白仙君,是林琅师兄给小师叔喝的酒!”
林琅大惊失色,刚想开口辩解,就又被裴子均拎住了耳朵。
裴子均冲着白观尘躬身一礼,道:“二师伯,我已经回报了师父,师弟从即日起到大比都不允许出门了,会在房中好好反省。”
林琅忍不住瞪了正兀自狂喜的孙师弟一眼,闷起头来不敢说话了。
白观尘对这处理并没有什么异议,冲着裴子均点了点头,便抱着沈秋庭离开了酒肆。
被门外微凉的夜风一吹,沈秋庭像是有些冷,不自觉地往白观尘怀里缩了缩。
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颈上,让人忍不住心头发软。
白观尘抱着人的手臂紧了紧,默默挑了一个背风的地方走。
好不容易把沈秋庭带回了他的房间,白观尘给他喂了解酒的药,脱了鞋袜和外衣,才将他放在了床上让他安稳睡觉。
谁料他刚打算离开回自己的房间,就被沈秋庭揪住了衣袖。
原本一直很乖巧的沈秋庭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上的小美人瞧。
白观尘被他直白的目光看得耳根有些发烫,试图从沈秋庭手里把自己的衣袖拽回来,试了几次都没有拽动。
白观尘无奈地开口:“放手,我要回去了。”
沈秋庭现在显然是听不太懂人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跟我一起睡。”
白观尘心头一跳,忍不住问道:“你喝醉了对其他人也这样说话?”
“怎么会?”沈秋庭尽管喝醉了,审美却依旧挑剔,“其他人又不是小美人。”
白观尘道:“我要回去了。”
沈秋庭一拍床铺,来劲了:“不跟我一起睡就是看不起我。”
白观尘看了他一会儿,冷漠道:“就是看不起你。”
沈秋庭沉默了,默默松开了攥着白观尘衣袖的手。
白观尘以为他终于肯消停了,松了口气,正想转身离开,冷不防身后一股大力袭来,将他生生拖到了床上。
那截袖子也终于承受不住拉力,“哧”地一声裂成了两半。
沈秋庭翻身将人压在床榻上,仔仔细细瞅了好一会儿,才表情无辜地问道:“那,走之前可以亲一下吗?”
白观尘如墨一般的长发铺了一床,一双清冷的眼睛定定看着沈秋庭。
他像是被沈秋庭的话惊到了,愣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是一个默认的姿势。
沈秋庭的眼睛在烛火的映衬下流溢着奇异的光彩,他缓缓俯下身子,亲了亲小美人的红唇。
冰冰凉凉的,像是一捧柔软的雪。
他没忍住,亲完之后,轻轻舔了一下。
白观尘慌乱地睁开眼睛,白玉一般的面颊红了个透。他推开还压在身上的沈秋庭,从床上站了起来,脚步踉跄地推开房门跑了出去。
沈秋庭愣愣地坐在床上,心里想着,这小美人脸皮还挺薄的。
亲小美人的愿望已经满足了,他裹了裹被子,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袖子:在现场,已经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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