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浓。
马丁靴踩在刚下过雪的青石板路上,“咯吱”作响。
穿过一条小路,是空旷无人的大马路。
路灯成排,光是杏黄色,照着一方世界,那些照不到的世界,是铺天盖地的黑暗。
虞念知走在灯下,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她挑了一个亮堂路灯,背依靠着它,身型修长又颓靡。
等车来的时间,她点了一根烟,两指夹着,深吸了一口,唇吐云雾,缭绕了视线,模糊了远处的风景。
好一会儿,有车。
虞念知掐灭了烟,以抛物线精准扔进垃圾桶了,招手拦下车辆。
出租车司机是个开车多年的老司机,第一眼瞧见路边的身影,着实惊艳了他的双眼。
长发随意披散,戴了一也有十来张的红色票子,清冷道,“麻烦师傅找个停车位等着,半个小时后来这里等我。”
司机,“......”
没等他拒绝与否,后座的女子已经戴上口罩潇洒下车,走进了灯红酒绿的霓
虹灯区域里。
富春山庄是上流社会聚集玩乐的风月之地,这里有京都最富的子弟,最靓的美女帅哥,还有最高端的花样玩法。
当然,这里也有最严密的安保。
“他在哪个房间?”
虞念知进门时,又戴上了无线耳机,寡淡地问了一声。
保镖见她穿着怪异,又是帽子和黑色口罩,便将她拦下,她微微挑眉,不紧不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卡,保镖惊愣,立马恭敬放行。
“八楼,醉生梦里包间。”
得到回复,虞念知“嗯”了一声,径直上了电梯。
电梯里就她一人,她拿出黑卡把玩,对着耳机调侃道,“你现在到底什么身份,一张卡就能随便进出这里。”
卡是白楚下午来医院给她的,临走前扔下一句,“但凡有高级保镖的地方,你就把这卡拿出来,他们能管你叫爸爸。”
原本她还以为,白楚阔绰,里面金额随她刷,说的那句话是打趣她的,倒是没想到还真有这用途。
“叫一声爸爸来听听,我就告诉你”
得,现在还学会卖关子了。
八楼到。
虞念知也懒得和他瞎掰,将卡收进口袋,纤细的两指压低了帽檐。
醉生梦里包间。
歌舞喧嚣,霓虹闪烁,一沙发里陆其深正压着一个妖娆美女吻得火热。
“咚”
突然地一声重物砸击包厢门的声响传来,惊扰了包间里的人。
陆其深从女人单薄的上衣里收回手,恹恹探起脑袋,暴躁低吼,“保镖都死哪去了!”
包间里其他富家子弟都有不耐烦,从女人怀里起来,一边穿裤子,“cao!富春的安保什么时候没人了,打扰爷好事,他们担当得起吗?”
陆其深抱着女人翻了个身,让女人自己主动,顺便吩咐,“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男的听令走了过去,然而,手还没碰门把,包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大力撞开,一个七尺大男人被重重甩在包间中央,惊动了整个包间的人。
虞念知在保镖的包围中堂而皇之走进来
,他们想动,却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女人太心狠手辣了!
四个顶级保镖全倒在外面了,他们这几个下属深知,即使联合起来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陆其深吓得那处都软了,惊愕质疑,“你是谁?”
虞念知轻嗤,“我是你爸爸。”
“念念?!”
光听声音陆其深就分辨出她人来,只是...他从上至下打量她一身酷飒的装扮,满脸难以置信,“念念,你怎么会......”
你怎么会动手打人?而且...
陆其深又看了一眼地上被踹得满地打滚的保镖,还是不信,他认识的念念可不是这样。
“念念。”
陆其深怔愣过后,想起自己还未拉的裤链子,不动声色用西装外套遮挡,讪笑着装什么事也没发生,“你怎么会来这儿?听说三叔受伤了,我还打算明早去看他呢。”
“不必了,你过去只会弄脏了他的眼。”
虞念知慢条斯理活动了筋骨,从桌上拿起一玻璃酒瓶,狠狠磕在桌上,一声脆响,玻璃瓶碎成几片,她捡了一块最锋利的,语气不瘟不火,“我来找你的目的很简单,”
她顿了顿,轻笑,“为我老公报仇。”
零点。
白楚赶到的时候,气得差点要撞墙,“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泼妇了?!”
救护车拉走了陆其深,场面很快被赶来的白楚控制,好在这里保密措施严谨,事情不会传出去。
只是动了陆家的人,接下来少不了一通砸钱来收场。
关键,还是婶婶打侄子!
虞念知靠在走廊抽烟,兴致缺缺,“卡是你给的,房间号也是你给的,我就动个手而已。大不了,你我勾结,同谋罪。”
“我呸”
白楚气炸了,“我是让你打架出气,没叫你真砸玻璃伤人!”
虞念知摊手,“有区别?”
“!”
白楚气得肺痛,他是造了什么孽,摊上个这么不理智的监护人,“你以前不这样!”
此话一出,虞念知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