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突然一动,两人便沿着湍急的河流俯冲下去,梦谣脚上内力紧贴着冰块,十分稳健,净极就不一样了,双脚不停打滑,多少次都差点秃噜下去,没办法,只好蹲下去降低重心,紧攥梦谣的裙尾,差点活活扯下来。梦谣回头道:“你别怕啊,多有意思!”
“我哪怕了?”
“还说没怕,一会我裙子都要被你拽成一团了,胆小还找借口呢”这丫头可算找到空子使劲嘲讽我“呵,我要是也有那雪女的灵气,说不定吓趴下的就是你了!”
突然,“船”身一阵颠簸,净极从吵嘴中回神,只见一块巨大的分流石迎面而来,净极吓得大喊:“梦谣梦谣!打舵打舵,你看前面!”梦谣一看也慌了神:“哇完了!这不是船哪来的舵啊,我不会转弯,快跳!”
“我去,你可坑…”话未完,一口冷水呛了进来两人直勾勾栽进湍流,不知过了多久,等净极从水里挣扎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在湖中央了这里远离城区根本没有灯火,四周被黑暗沉浸,那点儿月光到这里似乎完全被吞噬,映不出丝毫光亮这湖虽然不大,但此时看起来无边无际,实在是有点慎人,净极捋了捋头发:
“这丫头,说好的山泉通向护城河呢,现在呢,这是什么鬼地方。”
突然水面一晃动,从水里钻出来一个脑袋,“噗”喷了净极一脸水:“咳…咳…这是哪儿啊?”净极把脸上的水撸了下去:
“你还问我这是哪?不知道谁说的,这是护城河!”
“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那现在怎么…”话音未落,梦谣就从水里捞出一大块儿冰片坐在上面,净极摇了摇头,现在只能靠她帮忙,不过这冰片虽然看着薄但还是十分坚固的,他双手一撑便也坐了上去,果然这人造的冰块儿就是厉害啊!净极问她:“那接下来呢?”梦谣冲他诡异地笑了一下,用手使劲地划还示意着:“就把这当成凑合一下吧,划过去。”四周看去这冰船根本就没动弹,还弄得屁股冰凉,于是净极气道:“这什么鬼方法啊,像咱俩这么划一天都到不了岸。”
“你别急嘛。”她转手又从水里捞出来一块儿长板状的冰递给了净极:“来用这个当船桨,我们不就快多了嘛?”净极接过那块儿冰,可刚到手上就不得已把它放了下来,穿了好几层裤子都觉得冰屁股,更别说这一丝不挂的手了,净极哆嗦着把冰还给了她:“我不行了,你有那种灵气,可是我没有,不信你看”净极把冻地通红的手展示给她看,梦谣无奈道:“行吧,我划就我划,但哪有让女孩子划桨的,你可欠我一个人情啊!”
划了有一会儿,梦瑶脸上的汗珠都已结成了冰晶,净极看她可怜便道:“梦谣你歇一会儿吧…反正也划不到,要么就跟着水漂一晚上吧。”
“可漂着不是办法呀,要不你来划。”她顺手一抹把脸上的冰晶滑到了水里。净极正感叹着这种奇观,突然水里浮起一道黑影,确切来说,是移了过来,而且变得越来越大,直到不动弹了,难不成这水里还有什么怪物?净极从梦谣手里抢过那块儿冰板,直接砸向水中,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净极后背阵阵发凉,这冰板这么锋利,这一下子,是个怪物都得有个反应,这破影子不会是个鬼吧?“小哥哥你干什么呢?”梦瑶看净极的表情不对,急忙转过来问他?“梦谣你别慌,这水上好像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我们就一直往前划不要回头……”净极强装镇定道。
“哪来的那么多鬼?”一陌生男子的声音传来,打破这静的可怕的局面:“你们两个,大晚上的在这湖上干嘛呢?”
净极一看,原来这黑影不是什么鬼怪,是一艘船在水上的倒影,可能是意识被冻糊涂了,所以没太注意到这个船的存在,净极支支吾吾解释半天说不明白,好在那人看懂了他的意思:
“行了!有什么事情上来再说,这大晚上湖上不暖和!”
考虑到处境实在是不济,净极不再推脱,上了船,可算是脱离那破冰片子,看这真船,约莫有五米长,两米宽,中间顶着个木篷,里面有基本的家具,桌子上点着微弱的烛光,船尾堆满了生活杂物,黑漆漆的不太看得清,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住在船上的船家
那人看了看天,又伸手摸摸水,疑惑地看着两人:“这水就算是凉,也不至于结冰的程度吧?”
净极披上船家给他的毯子,笑道:“这不是冰,只是一块我们在山上发现的能飘在水上的石头……”心想这人又是被梦谣神奇能力给蒙了的人,毕竟这世界那么大,奇人异事也一定少不了。
那人仍半信半疑,盯着这冰块儿仔细打量:“不对劲…,这是冰,不然这周围怎么会渗出水来?”
梦谣也明白了净极的意思,急忙转移了话题:“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们叫什么名字呢,你……一个人在这船上吗?”
那人一怔,看着湖面不说话也不动了,船的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净极也尴尬地笑了笑,问道:“对了哥,这儿是哪啊?”
“羊心湖。”那人回过神:“对了,敢问你们是怎么到这儿来的,这湖挺大,没有船想到湖中心可是个不小的难度啊”
“啊?这里不是武襄吗?”梦谣惊问
“不是……,不过一直向北走,上了岸就是武襄城边了”
这丫头突然一脸得意:“哈哈,我就说吧,下了那条山泉就一定是能到武襄的!”
“你可得了吧,咱这要是没人家救说不定往南漂不一定漂哪儿去了”净极道。
“啊?你们是从山上下来的?这山丛林密布,连个野鸡都没有,不知道你们二位上山做何?”那人得知我们的方向,边说着边向北打舵
净极附和道:“是啊!这破山,我们是金州来旅游的,没想到在山里迷了路,没什么办法,只好顺着这泉水下来了…”
(方框内为回忆部分)【点梅人:“此事坚决不可向外人透露,你要知道定军剑哪怕是落在任何一个人的手里都是不小的麻烦,另外,我已在多年前宣布退隐,所以我的存在你也不能……你懂的”】
那人笑道:“啊……这山有什么好玩的,只不过有一座破庙而已,我猜你们的真正目的不是来玩吧,不过既然不愿意说,我就尊重你们不在打听了”
“嘿……多谢理解哈,这不是不愿意说,这事儿实在是见不得人”净极心
想这人倒挺鬼,浅显的理由果然没蒙混过去
“啊……这样啊”船家瞅瞅他又瞅瞅梦谣,一顿点头:“这样啊……好吧好吧我懂了”
“不是……”这人想哪去了,净极也不再解释,反正骗过去就好,气氛变得融洽,三人便互相介绍了一下,才得知这个人是湖上的渡者,姓张名博弈,其实没比他大几岁。
梦谣渐渐靠着船篷睡了过去,净极一时间接受了那么多的信息,心里想的东西也多,坐在船边怎么都睡不着,只好向那山望去,这么一看。山真的很大,难怪他们会迷路,如果没有点梅人那缕红光,可能根本上不去,净极的手不自觉地搭在水里,画出了点点浪纹,甚至有鱼儿在跟随他的浪迹,闲着无聊,便和博禹搭话:“这里的鱼挺有趣的,会一直跟着你的船走呢!”
张博弈还在拨动着船桨,一听这话来了兴趣:“开玩笑呢,夜深了,别的地方我不敢说,这羊心湖的鱼是基本上不会出来的,你定是看错了!”
净极哦了一声,也难怪,这么折腾也不睡觉,一定是休息出了问题,出点幻觉也正常,净极把手收了回来,用毛毯擦干,决定闭眼争取睡过去,感觉这张博弈一直划着,便道:“你休息休息吧,不着急的”
“啊没事,我这种渡夫不缺觉的,这湖上条件不怎样,还是尽快把你们送到武襄才是,快一点日出前就到了”
“谢谢了啊,真是麻烦了。”
这下倦意来了,净极也慢慢闭上眼睛,可刚一闭眼,一阵细长的寒风骤然从他面前刮过,意识到不对,睁眼一看,一把二尺长的刀正向张博弈疾行而去,不好,这一刀下去会死人的
“博弈兄!!!小心后面!!”净极几乎是用尽了全身气力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