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博弈将船桨猛地抽出,直接将飞刀弹入水中,不过由于时机过晚,他的手臂仍然被划出一道细长的血沟。
呼……有惊无险,没想到一个船夫反应居然如此之快,倘若那个人是净极,估计就被长刀穿心了,这个人可不简单呐
再回头,从水中蹿上来两个人,蒙着面,裹着一身黑衣,能看得出来这俩人多半是刺客,不过这好端端的,这刺客为何要刺杀这个年轻的船夫?净极趁两人刚刚站定,一把把梦谣拽到船头,这个位置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
“小哥哥发生什么了”梦谣被这么暴力拖醒,也是一脸懵。
“嘘……不要乱动,现在有点危险”张博弈面部表情紧绷,牙床颤动,似与这两个刺客有着血海深仇。
“这怎么回事?”净极问
“当心,你们两个趴下!”
净极一瞥,“嗖嗖”又是两把等大的刀飞来,急忙听话趴下,再抬头,张博禹手臂已经开始往下渗血,很明显他对刚才的攻击有些防守失衡。
“你们还不善罢甘休吗?”张博弈捂着伤口吼道。
“呵呵,我家主子要取你的命,以免夜长梦多,去死吧!”两刺客借着甲板奋力一跃,举刀径直劈了过来……
“你俩抓紧船杆,这是他们逼我的。”张博弈双手握拳,一手齐在腰边,另一只却向空气打去,仔细看,他两只手的青筋几乎全都爆起来,突然船身剧烈晃动,一条大浪竟然随着他击拳的方向快速移动,这条大浪的气势力量十分庞大,果然,两刺客直接被这浪从船上击飞了出去,掉进了距我们十几米的水里。
张博弈长喘一口气:“呵……应该没有危险了。”
净极惊呆了,这又是什么鬼能力?难道这个人会控水?不就是不出门在金州待了十几年吗,外面怎么这么……灵异……?就今天一天,先碰到个造冰的,又碰见个控水的……
危机解除,净极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水里的不是鱼影,而是这两个刺客一直潜在水里,紧跟着船,这场刺杀不是偶然,而是早就预谋好的,也不知道净极和梦谣的突然出现是否打乱了他们原本的计划
。
“博弈哥这到底怎么回事?”梦谣可能是刚从惊险中缓过来,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相比这件事的本源,两人此时已经不在乎刚才张博禹究竟怎么使出的如此强势的招式。
张博弈面色凝重:“此事与你们无关,这是我的私事,任何人都不应该卷进来,所以……我也不便透露,大概寅时初就能到岸边了,你们放心,我保证会把你们安全送到岸边的……”
“博弈哥!有什么困难你就说吧,我们多少会帮上忙的…”梦谣道
净极看张博弈面色没有丝毫动摇,便打住梦谣:“啧…,人家不想说你就别老掺和了,咱还有咱的事儿呢”他压低声线凑近了些悄声道:“你说你刚才也看到了吧,人家那么厉害,咱俩要去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你可别这么说”梦谣嘴角一瞥:“我承认你是帮不上什么忙,但我就不一样了,你想想,他会调动如此大的水量,配合上我的冰冻……诶,那威力岂不是……”
净极一想想这俩人的能力要是配合起来确实巧妙,这丫头怪聪明的,他还真没想到。
“真的,这件事儿你们不该碰的,信我的…………”张博弈语罢,继续抄起船桨摆渡起来
“博弈哥,你救了我们,这份恩情是必须要报的,我相信无论什么事,我和小哥哥多少都会帮上一些忙的,你要是不信任我们的能力……”梦谣伸手直接从水下弄出一大块儿冰,道:“说实话,这确实不是山上的石头,喏,我可以把水变成冰”
他似乎起了点兴趣,但转瞬间这星星之火又灭了下去:“可这……不行,绝对不能把你们卷进来……”
净极道:“这样吧,你先给我们讲讲到底出了什么事,再做决定也不迟,反正这长夜漫漫,怪无聊的,如果我们帮不上忙便绝不掺和!”
梦谣附和:“是啊博禹哥,先给我们讲讲吧,这种事……你总自己憋着会把自己憋坏的,你就说说吧,实在不行我们把我们之前经历的……”看这丫头要暴露,我急忙捂住她的嘴笑着解释道:“博弈兄您放心,这事我们不会和任何人说的…争取秘密解决…嘿嘿”
“也罢,告诉你们便是了,这件事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方家是武襄的大户,家主方燕达有权有势,一人便垄断了武襄及其西南地区的所有商源,甚至官府都要给几分面子,其实正常来说他们家是合法经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种,也不知道怎么了,方家大少,也就是方燕达的长子出手竟然把阳平城主的世侄给打死了,呵…说起来这事儿也挺好笑的,这两个人居然是在青楼抢女人而大打出手,这事……总得有一个人吃亏…”
“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博禹兄是官府的人?”净极问
“不是的…方家在武襄,官府不太敢动他们,可这次得罪的是阳平的城主,毕竟是命案,城主便带兵缉拿这方家大少,后来啊方家企图偷偷走水路带大少逃命,而这水路上的渡者只我一人,本来我就看不惯方家,再加上包庇犯人我这良心也过不去,于是我便拒绝了……唉”
说到这里张博弈哽咽了,颤颤巍巍吐露出些不清晰的话:“他们…他们居然……趁我不在……把我的弟弟……给……”
他平了平气息,继续道:“本来我与我弟弟在这湖上送客相依为命,他们却……唉,我以为这件事这样结了,没想到今天,他们还要雇佣刺客来杀我……”
“可……他们把你弟弟给…,你怎么能就这样算了!”净极听得十分激动,恨不得现在就去把方家给端了。
“我报过仇,可无奈我与那方燕达终是实力上有差距,最终还是一身伤地回来了……”张博禹又抄起船桨,叹道:“这件事本来是与我无半点关系的,所以我劝你们有些事还是不要掺和的好,省的有无谓的牺牲,是我错了,假如当初我载他们过湖,就不会这样了……”
“不是你的错……”净极道:“这种人,这种地痞恶霸,就算你载他们,说不定他们也会怕你透露秘密,而在船上把你干掉了,这就是这帮人的错,我今天一定要制裁他们!!!”“小哥哥你算了吧,我觉得你现在这个水平极有可能被人家踢出来……”梦谣晃了晃净极笑着说。
“你……唉,虽然很气人,但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净极回道。这么一想也对,刚才是有点激动才夸口,说到底他到现在还是什么都不会。
“话说回来,博禹兄你是不是想报仇”净极问。
“唉……嗯,不过有些力不从心,毕竟方燕达势力强大,本身实力也是这儿的顶尖,唉……”张博弈叹道
“也就是说,我们做掉方燕达这件事儿就妥了?”净极追问
“嗯……算是吧……”
那现在只要想办法处理掉这个人就好了,这张博奕复仇心切,即使藏得很深,但在两人的一再询问下也渐渐显露出来,嗯……不过这事儿不小,而且武襄也是人生地不熟的,额……怎么办才好呢?
“我有一个对策”梦谣打破了三人围坐思考的死寂,问:“博弈哥?我先问一下你和那个方家家主实力究竟差了多少?”
“……差很多”
“是一定打不赢吗?”梦谣问
“也不是,如果是在水面上,我还是有一丝胜算的,毕竟我有地利的优势,但是……我感觉还是…悬”张博弈说
“太棒了”梦谣拍了个响掌:“这样,你们听听可不可以,首先这件事我们管定了,我和小哥哥想办法把方燕达引到湖边,我们再想办法解决掉他就可以了!”
张博弈摇头:“嗯……办法是可行的,但是有两个弊端,一来我们对方燕达的胜算不大,二来就算打赢了,弄死了,官府那边……”
“这不用担心,我早考虑好了”梦谣一脸得意:“博弈哥,听你之前说阳平城主对此有过节,而且和你一样对方家不怎么待见,你可以请他来帮忙,既可以帮助我们迎敌,也可以名正言顺地除掉方燕达,如果他足够正直,一定是比你还要痛恨方家这种地痞。”
“梦谣,你这说起来倒是容易……”净极话未完,张博弈便拦住了他:“等下,听她说完,我觉得可能……可行”
“好吧,既然你们这么信任我,那我就详细的说了…嗯…首先我和小哥哥想办法混进黄家,博弈哥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嗯……你要去说服太守,最好能埋伏在羊心湖周围,这样我们打起来会好受些,之后如果成功了,我们里应外合直
接就能把方燕达做掉!”
“行啊梦谣,你还挺有一套的”净极承认这小姑娘的脑子转的确实比他快,年轻就是好啊!
经过一番激烈严肃的讨论,这个路子就暂时定下来了,没想到解决对策居然是全权由一个小姑娘定下来的,虽然有些荒唐,但是眼下实在是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了、
张博弈低头沉思,良久后才抬起头来:“真是劳烦你们了,若此仇结了,此恩我定加倍偿还!”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的”净极笑着敷衍,这么看来他是这个计划里最没用的人了,也确实只是举手的事儿。
“等我把你们送到武襄,我会亲自前往阳平去求城主帮忙,你们最好休息,等我的消息,一日后巳时在武襄码头会合,如果我十二个时辰内没有返回或者没有请到城主,这件事你们便不用再管了……”张博弈说“这……”净极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好梦谣救场:“嗯,博弈哥你放心,我们会尽我们所能渗透进方家的。”
“嗯,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经过这么一顿折腾,净极靠在船篷上睡了过去,再醒来,却见梦谣在不停地摇他肩膀,一看,这船已经停到了武襄岸边,净极揉了揉眼睛,晃悠地上了岸。
“我先告辞了!沿着石板路右转就是城区。”张博弈边说着,边一手支船,一手把桨,直接把船头掉了过去。
“一路顺风…我们等着你的好消息!”
船影在月光的映衬下渐行渐远,直到化为一个黑点,随水波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