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二婶吓了一跳。
谢兰芽把脸凑到谢二婶耳边说话:
“不是你家谢松诚到城里来说的吗,我爹不是老太太亲生的,那我不得来问问清楚,不是老太太亲生的,那他养了你们这么些年,你们还时不时的想来吸我的血,你们不亏心么?”
谢二婶脚步再次后退:“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松诚呢,松诚他人呢?”
谢兰芽没理她,转身扶了一个人,只管往老谢家院子里走。
后面倒还有个给他们打着手电。
黑暗里,也看不清楚谢兰芽扶的是谁。
但,总归不是谢松诚。
谢二婶就喊了起来:“娘!娘,谢兰芽回来了!娘,她找你呢!”
谢李氏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屋里黑漆漆的,只有门口处,有一点微软的光。
有两个人影在这处微弱的光里进来,停在她床边。
一只手伸过来,熟练的拉亮了谢李氏床头的电灯。
“啪”的一声,光亮的那一刻,谢李氏乍看清来人的脸,就惊呼一声“啊”,整个人缩到床角落里。
谢兰芽凑过去:“哟,吓着你了?可是你怕什么呢?老太太,你不是一早还来找我吗?”
谢李氏胸口起伏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谢兰芽一会儿,总算的坐直了些:
“小贱货!谁怕你了!谁要你开灯的,电的钱你给我出啊!”
谢兰芽身后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谁许你骂人的!老太太,是我找你有点事,如果用电需要钱,我出给你!”
谢李氏立马把头埋下了,一声不吭。
沈远不知道从哪儿搬来一个凳子:“首长,您请坐。”
甘老坐下了。
沈远笔直的站在甘老身边,问谢李氏:
“老同志,刚才您孙子拿了我们的悬赏一百块,说您当年抱了一个孩子回来养,就是谢兰芽同志的父亲,叫做谢成樟的,请问是不是?”
“不是!”谢李氏没抬头,但声音很干脆。
谢兰芽和甘老对视一眼,都很意外。
沈远就说:“如果不是,那么您孙子谢松诚就是欺诈,我们不但要收回一百块,还有把他送公安局,这是要吃官司的。”
谢李氏终于抬了头,但她只是怨毒的看了下谢兰芽,又低下了头,似乎很为难。
在门口听着话的谢二婶当即冲了进来:
“娘!你怎么能说不是呢!不还是你跟金山说的,谢成樟就不是咱们老谢家的人,你养了他,就该让他给咱家做牛做马,你这会儿说不是,你不是坑你孙子吗,你是想你儿子坐了牢,孙子也坐牢吗!”
“住嘴!”谢李氏对着她吼一声。
沈远也对谢二婶说道:
“这位同志请你不要随便参与好吗,这个事情是严肃的,不管你们为了什么,都不能撒谎,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到底是还是不是?”
老旧的屋子里就静默了片刻。
甘老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老同志,你在隐瞒什么?谢成樟,应该是我的孩子,你刚才看见我,你很惊恐,你惊恐什么?你的孙子说,你这些年不把事实说出来,都是为了让他给你家赚钱养家,这些都过去了,终究你养大了成樟,我不追究这个,你不用怕,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当年,孩子怎么来的?”
谢李氏依然不说话。
甘老:“你不说清楚的话,那么我就觉得你是害了人,当年带着孩子的那位女同志呢?她在哪儿!”
甘老说到“当年那位女同志”,声音明显的有点急。
谢李氏缩了缩肩:“死了。”
“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