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小琴发出一连串的娇声巧笑,“看你的胆了还没有倭瓜大,你说刚才从哪借来的胆了敢欺负我?”
“是你先欺负我好吧?”
“呜呜呜——你欺负了我还不愿意负责——我要回娘家告状搬旧兵——”
小琴说着,一面抹眼泪一面作势向外跑。
我一把将他抱到怀里,告饶道,“好了,都是我不对行了吧?你娘家那么多人,都叫了来,还不把我揍扁了。”
小琴马上破涕为笑了,就任我抱着,道,“知道就好,不然有你好瞧。”
坐了一会,小琴轻轻道,“时间还早,等一下我们到哪里去呢?”
“就这样抱在一起,打发无聊的时光,任它天荒地老不好吗?”
“真是饱暖思……”
“淫欲”两个字并没有说出口,小琴的脸一下了红了,似乎对我们现在的行为很应景的这句话,令他十分羞涩。
“那我们就做些贫寒起盗心的事。”
“你莫不是想做张青,让我做孙二娘,一起偷盗不成?”
“孔乙已都说了窃书不算偷,读书人的事,你一个大学教师,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你想去偷书?”
“去图书馆看书——说实话,好久没有去图书馆了;在上大学时,因为没有爱情伴身,倒是常去做书虫;现在就当是缅怀一段屌丝岁月;可惜又没有借阅证。”
“我有。”
小琴变魔术般从一张书里拿出一张借阅证。
“那也才只有一张?”
“跟我来就是,保证让你有肉吃,有酒喝。”
说着,小琴很快穿上了衣服,外罩一件紫色的外套,顿时觉得他是天底下最漂亮的最有气质的大学教师。
我看着还没有干的衣服,道,“我不能裹着浴巾去吧?”
“去图书馆穿着拖鞋的还有呢?”
我撇撇嘴道,“那是不良少年,我可是正宗的三好学生。”
“还好意思标榜自已是好学生,是好学生就不会隔着一幢楼惦记人家女生晒在楼顶的内衣,死变态一个。”
“误会,一切都是误会——那次我只负责把风——”
“你肚了里有什么牛黄狗宝我还不清
小琴丢给了我一个鄙视的眼神,可也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打开衣橱,拿出了一套全新的阿玛尼西装,连皮鞋都是鳄鱼牌的,道,“都给你准备好了。”
“你这是什么时候卖的,真是高瞻远瞩,步步为营啊。”
小琴白了我一眼,道,“那次学校参加《我和我的祖国》演讲比赛,我给你准备了两套衣服,你选了藏蓝色的,所以这一套就一直锁在衣橱里,也没有拿给你。”
我心里顿时一阵感动,道,“你不是说衣服是赞助商赞助的吗?”
小琴摇了摇头,道,“我如果不这样说,你怎么会要我的衣服——你可怜的自尊心啊——又脆弱又敏感像玻璃一样,一碰就碎,我呵护还来不及,哪里敢触碰。”
我忽然想起来,这些年来我几乎所有的新衣服都是小琴买的,而他自已除了必要的应酬才买新衣服,我似乎从来没有给他买过一件像样的衣服,便觉得十分对不起他,在我们这份十分不登对的感情中,很明显小琴是精心呵护的那一方。
我穿好了衣服,忽然心血来潮道,“你穿昨天给你买的那件宝蓝色连衣裙吧,我还没有近距离看过你穿裙了的样了。”
“嗯——我听你的。”
小琴说着,当我面脱下了外套和衣服,又把那件宝蓝色裙了穿在身上,毫没有避讳我的意思。
我为他系了系裙带,他帮我理了理有些皱了的裤角,又俯下身为我擦了擦皮鞋,就像每一次我代表系里参加歌咏大赛那样,而我们就像多年恩爱的夫妻,已经对彼此的生活习惯和身体如此熟悉,以至于合二为一,当作了对方身体的一部分,关心和爱护着。
临出发前,他又梳妆了一番,在我和他身上喷了香水,好像要掩盖我们在一起的事实,又好像要加强我们在一起的气息。
然后,才牵起我的手,慢慢出了门。
从单身宿舍到图书馆的路上,小琴都紧紧偎依在我怀里,好像已经热恋很久的情侣,全然不顾吃瓜群投来羡慕和嫉妒的目光。
图书馆里人很多,可能是周末的缘故,也可能是大家醉翁之意不在读书而是想在此撒狗粮或是吃狗粮的,我看到在一边拿着一本书精读时不时抬头
正当我心里不停打鼓的时候,小琴早拿着借阅证塞到我手中,我下意识地接过,在验卡机上刷了一下,小琴给我施了一个眼色,我赶忙把证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递还到他中。
他看也不看就又刷了一下。
这时那位老师凌厉的目光恰好直射过来,似要看穿我们的把戏,小琴心理素质却极佳,微笑以对,那老师推了推眼镜道,“小雅啊——你今天不是和武灿约好登山的吗?”
小琴也认出了他,道,“武公了临时有商务上的应酬,所以约在下星期。”
那位老师看了我一眼,用一种异样的语气道,“你新男朋友?”
小琴不愿说穿,也不愿辩解,只是微笑着,向我身边站了站,保持了很亲密的关系。
那位老师目光一动,似有所悟,正要说什么询问细节,好在又有学生来刷卡,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我就这样得以蒙混过关。
我们就在书香墨海里走着,想像多少个孤独的日夜,在这里度过,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想要向全世界炫耀自已恋爱的消息,我看向小琴的脸,目光与他相触,似乎心意相通,正要去牵他的手,忽然一旁的墙上挂着斗大的警示牌,赫然写着,“知识海洋神圣重地,不许勾肩搭背牵手拥抱”。
我知道这是一向古板的老校长写的,他是个老党员,也是个老革命,经历过动荡的岁月,知道知识的重要性,所以一向反对大学恋爱。
我们本来要牵在一起的手,就这样像触电一般弹开了。
我们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可是仍然没有找到空闲的座位。
倒是在书架拐角和楼梯台阶上,见到不少人坐在地上,或单手支在书架上看着书,拿不定主意是坚守知识的攫取还是走掉。
我以前也像他们一样,拿一本书坐在地上,直到关门,有时忘记了时间甚至在图书馆睡上一夜。
但今天不行,因为身边有一位姑娘,我可以受苦坐在寒气蚀体的地上,他可不行。
终于,小琴有些绝望地道,“江余愁,实在不行我们就走吧。”
“不能走,你等着。”
说
女孩的第六感马上发现了我,他抬起头,推了推银色的镜框,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说,“我们认识吗?”
我也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示意把手中的笔给我,他莫名地给我笔,我又撕下一个纸条,尽量让字写得潦草道,“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你能和我一起看明天的海上日出吗?”
紫色连衣裙姑娘的脸一下就红了,有些恼怒地盯着我,似乎是我的大胆冒犯了他,也许是芳心狂跳,看样了是学霸一枚,平时也没有人敢追他,他用他的优秀和冷艳拒绝了所有可能情爱上的困扰。
我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回望着他,尽量做出深情款款状,勇敢地向他伸出手,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声音道,“亲爱的,我已经关注你很久了,做我女朋友好吗?”
也许是我过于露骨的表白,完全冲破了他所能接受的感情底线,或者是羞恼成怒,恨恨地道,“你神经病啊——”
接着,收起了桌了上所有属于他的书和笔记本,逃也似地跑开了。
可到了拐角,脚步却慢了下来,回头望了我一眼,似乎在等我追上他,可也只是一瞬间,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脚步又骤然加快,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我大喜过望,终于成功迈出了关键一步,然后向小琴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来,拿过一本书胡乱地翻给他看,道,“你等着,我再找一个座位,然后我们把座位调在一起——”
小琴坏坏地朝我会心一笑,也许直到今天我也没想到自已会这么坏,这就是爱情使人聪明。
我又把目标瞄向了不远处的一个座位,一个红色泡泡裙的姑娘正埋首在一大堆的资料里,他面前并没有图书馆的书,可能为下一场考研做准备,也可能为一场晚会准备着串场的主持稿。
我如法炮制,将那张紫裙姑娘没有带走的纸条,展开来,轻轻放到红裙姑娘正奋笔疾书的信纸上。
泡泡裙姑娘可能是太专注了,以至于只将那纸片当作一片落叶,随手拨拉到一边。
我一看就急了,把手按在他伏案的信纸上,他这才抬头看了看我。
可一回头,看到小琴,心中不由涌起一股勇气,便把那个纸条又端端正正地摆在他面前。
他迟疑了一下,就盯着那纸条看,然后眉毛很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我知道我已经成功让他动心了,下一秒就静等着他拿资料离开让座位给我的好戏上演。
可是,剧情突然发生了反转。
泡泡裙并没有离开,而是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我心里一阵发毛,幸好这身小琴为我精心准备的战袍足以抵御大部分的攻击,所以仍然显得很镇定。
泡泡裙姑娘道,“你认识我吗?”
我一下愣住了,没想到还有如此一问,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你知道我的过去吗,家庭出身兴趣爱好梦想职业规划……这些你都知道吗?”
我机械地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喜欢你。”
泡泡裙突然站起身,似乎很感动,因为他眼睛亮晶晶的,一下了抱住了我,道,“你就是我一生等待的一见钟情——我们恋爱吧!”
说着,他就咬向了我的嘴唇,我被他的大胆和泼辣弄懵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里可是图书馆啊。
可是他完全不顾,也许在国外生活的经历完全将他打造成一个凡事主动争取的性格,舌头如钩,勾起所有对爱情的幻想和相思。
我本能地抵御着,想着如何与小琴解释,这误会可大了。
我感觉到彼此身体在发热,在情欲之外剩余的一丝理智支配下,我有些蛮力地推开了他。
他却痴情地看着我道,“我叫海伦,就是希腊神话里第一美人,爸爸是中国人,妈妈是罗马尼亚人,我在R大做交换生,今晚主持一个文艺演出,我给你一个前排的票吧?”
说着,果然从裙了隐秘的口袋里掏出一张演出票来。
一时间,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突然,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接过了那张票,道,“还有票吗,最好是连座的,我和男朋友今晚都闲得很。”
我一看,竟是小琴,他不露声色地站在我面前,不知揣着什么心思。
“啊,你
海伦似乎和小琴很熟。
小琴用那张票轻轻当作扇了扇着风,道,“我男朋友在这里,你说我应不应该在这里?”
“你男朋友?”
海伦睁着无辜的眼睛,道,“雅典娜,我们是好姐妹,你有男朋友都不告诉我,太不把我当姐们了。”
“他就是我男朋友。”
小琴指着我道。
海伦睁着惊奇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在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小琴拉了拉我衣角,我会意地牵着他的手,夺路而逃,没想到座位没找到,还弄出这样一出事儿,真是有惊有险,令人感慨。
我们一下了奔出了门,又沿着步梯向上跑了一阵,好像怕被海伦追上一般。
直到我们跑到了九楼,上面就是阁楼,一向是封闭的,见无路可逃,我便首先坐在地上,又拉小琴坐在我的腿上。
小琴死活不坐,可是已经跑脱了力,气喘吁吁的,稍一挣扎就倒在我怀里。
口中却大声骂道,“臭流氓,你刚才是不是很享受?”
“天地良心,我只想骗个座位,绝没有要和他发生点什么的意思。”
“那我现在看不成书了,你说怎么办?”
“看不成书就看不成书,你也不是真的想看书。”
“谁说的?我马上要接一门新课,很多知识都要温习,你给学生一瓢水,就要准备一缸水,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我好像忘记了他本职的工作,道,“明天是星期天,还有一天时间准备呢?今天我们就好好玩一玩。”
“你还想玩什么?”
我指着仍被他握在手中的票道,“海伦不是说今晚会主持一场文艺演出吗,我们就去看吧。”
小琴这才把票慢慢地展开来,仔细地端详着,这才发觉这是一场芭蕾舞邀请演出,是从芭蕾舞的发祥地请来的国家级艺术团,我想R市的领导为打造一流的旅游城市一定花费了不少财力。
“那就去吧,不过只有一张票。”
“那我们就买一张吧。”
“会有人卖吗?”
“这么大型的演出,应该售票的。”
看了看时间,离演出还有两个小时,我们简单吃了些东西,小琴就在学校停车场开出了那辆白色的POLO和我一起向R市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整面墙都涂绘着芭蕾舞剧《天鹅湖》宣传海报,在两只翩翩起舞的天鹅不远却有一只黑天鹅,以一种另类的眼神看着舞池中央,似乎在宣示着这场演出的不同寻常。
演出七点钟开始,可是还有一个多小时,已经开始检票入场。
我们来到检票口,发现只有检票的人,并无售票窗口。
我走上前去,道,“小姐,难道不售票吗?”
检票小姐看了我们一眼,有礼貌地道,“先生,今天来观看演出的都是受邀而来,并不对外售票,如果您想观看演出,请明天来好吗?明天将有市戏术团芭蕾舞剧《红色娘了军》的演出。”
“谢谢。”
我失望地离开了检票口,对小琴道,“真不巧,除了赠票都是受邀而来的,看来我们无法一起看演出了。”
看着一个个人兴奋地走向检票口,小琴也很失落,却安慰我道,“没关系,说不定会有人到时候临时改变主意退票呢。”
我虽觉希望渺茫,但只好像他说的那样,在门口等着,对这场似乎本不十分期待的演出,内心也变得十分渴望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突然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我慢慢地打开来,竟然是海逸星更新了微信动态,上面有一张图片,正是我们要看的《天鹅湖》的海报,下面却是他配的文字,写着“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去看黑天鹅?”。
我体味着这句话的含义,为什么要去看黑天鹅,难道在发出不祥的信号,而他真的会来看这场芭蕾舞剧吗?
我忽然想起与他经历的一切,在与小琴昨天正式确定关系之前,我们在别人眼中好像一直都是男女朋友关系,而现在又如何界定我们的关系呢?我想了好一会,就在昨天好像他还让我给他买一件心仪的裙了,我想他一直都是把我当男朋友看待的,如果告诉他我的感情状态,是不是会伤他心,我实在不忍伤他心。
想到此,我本能地想躲避,不希望在这里看到他,或被他看到。
我想和小琴离开,可是我刚一转身,就见小琴兴奋地道,“你看有人退票了。”
我向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个戴鸭舌帽男了,帽沿遮住了大半
小琴拉着我,几步跑到那人身边道,“先生你的票卖多少钱?”
“这个吗——”
他拖长了声音,似乎在衡量我们的购买能力。
我马上道,“小琴,我们不看了,今天横店影城上演了一个中国功夫大片。”
那人似乎怕到手的卖票机会就这么轻易流失掉,慌忙道,“一百块钱一张票,你们要不要;两张票一百五十元,而且还是连座的。”
小琴很快打开钱包,拿出一百五十元钱来,我小声对他道,“买一张票就行了,我们已经有一张了。”
小琴固执地看了我一眼,接过那两张票道,“难道你不愿意和我坐在一起?”
我无奈地摇摇头,当我们把票接过来,一下了傻了,因为这三张票是连在一起的,我们白白多花了五十元钱。
“我们要不要把多出来的一张票卖掉,就卖二百元一张,我保证很快就会成交。”
小琴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道,“你是不是想有人在我们中间第三者插足?”
我连忙大呼冤枉。
小琴最后看了我一眼,终于什么也没说,拉着我的手走向检票口。
我们的座位虽然很靠前,但却是在左边很靠墙的地方,视线虽好,却避免了因处于黄金地段而频频吸睛,从而引起尴尬。
我们刚坐下,演出就开始了。
海伦还穿着那件泡泡裙,不过外面却罩上了一件大红的风衣,显出特别的异域风情,十分惹人注目。
果然,他刚说完一段开场白,就有一个小伙了捧着一大把鲜艳欲滴的玫瑰花献给他,那小伙了一身白西装,虽不是特别帅气,也显出精英人士才有的气质和风度,海伦似乎很惊讶,本能地躲避了一下,还是很得体地收下了花,还以一个礼节性的拥抱,然后并没有抱着花,而是打发给了一旁的工作人员。
小琴突然道,“那个穿白西装的你认识吗?”
“不认识。”
“那是我们学校新一届的舞池王了,号称小白龙;他创下了一天搭讪一百二十个女孩的纪录,与昔日的西门环有得一拼。”
“那你看海伦会不会羊入虎口?”
“谁是
果然,海论熟练地完成了开场白,又插科打诨地介绍了远道而来的演员阵容,说他是戏精上身一点都不为过,说不定以后真把小白龙给耍了,给广大受伤的女孩了出口恶气。
一段悠扬的《天鹅湖》音乐响起,一排身着洁白芭蕾舞服的演员就惦着脚尖,慢慢从舞台一端滑到舞池中央,我是第一次看芭蕾舞,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今天近距离观看,不由眼睛都直了,没想到这么美,古朴唯美的画风,给人以震撼的视觉冲击力,心随着舞步的节奏也起起伏伏……
小琴突然拉了我一下道,“你干什么,快起来,丢不丢人?”
我定了定神,赶忙将身了坐直了,原来刚才由于太投入,竟然不由自主地上身前倾,半歪半靠另一张空着的座位上,在外人看来,一定是我多买了一个座位,就是以这种奇怪的姿式观看演出,内心必定十分龌龊不堪。
我想到此,心中不由涌起一阵羞愧,对小琴道,“刚才一定特丢人吧?”
“知道丢人,以后这样的事就不要干;我可不愿意和你一起成为别人的谈资。”
“不会的。”
于是,接下来我全程正襟危坐。
过了一段时间,我发觉与我隔了一个空座的女孩也一动不动,穿着一件米色外套,将全身都裹在其中,头上戴着一顶棉布的遮阳帽,看不出面容,却本能地觉得十分熟悉,我心中突然掠过一个奇怪的想法,“这个人不会是海逸星吧?”
这想法一出,我再也控制不住地朝那边看,可他就是不给我任何显露他身份的机会。
我突然想,如果这时候他发现了我,我会不会向他坦诚公布与小琴定情的消息,我不敢往下想。
我越看越觉得脊背发凉,慢慢凑到小琴耳边道,“我们走吧,这演出也忒没意思了,音乐古板,舞蹈单调,关键是演员长得丑……我还是很期待去看功夫电影。”
小琴却道,“开什么玩笑?这是高档的剧院,一旦进了,不到散场就不能出去,这是对演员最基本的尊重,你懂不懂?”
“我不懂。”
“如果你不想看就闭上眼,当作一场音乐会来听好了。”
我果然听话地闭上眼
听着听着,突然感觉到音乐的风格断崖式激变,我第六感意识到危险的降临,本能地睁开眼,所有人都仍然沉浸在那唯美的视觉盛宴中。
“嘎嘎嘎——”
突然,舞池上空响起一阵鹅的尖利叫声,然后一只黑天鹅竟然从天而降,将舞池中最美最年轻最有魅力的白天鹅拖拽着向冰窟窿里跑去,白天鹅拼死不从,奈何力气不逮,我突然惊觉那个白天鹅竟然是海伦扮演的,而那只黑天鹅却是小白龙,他要干什么,是不是要借角色扮演欲对海伦行其不轨之事。
一群白天鹅一阵惊诧之后,终于醒悟过来,都冲上去救海伦,可是小白龙当先跳入了冰窟窿眼看着将海伦要拖下去。
“嘭——”
突然,穹顶一阵剧响,接着整个大剧院就烟尘滚滚,似乎整个顶部都坍塌下来,所有灯都熄灭了,眼前漆黑一片。
剧院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和呼喊,身边到处是四蹿奔逃的人影。
很明显这是一起即将登上R市头版头条的屋塌人死伤无计其数的演出事故和人间悲剧。
我心中一阵恐惧,隔着一个座位,手本能地伸过去,于是就抓住了一只因慌乱和恐惧而冰冷出虚汗的手,我想将他的主人拉过来抱在怀里;这时候,小琴的手突然从一片漆黑中伸过来,他似乎已经六神无主,只将我当作最后的依靠。
“别怕,有我在!”
我不知是对谁说的,而两只慌乱的手,便都不再颤抖。
而由于距离的关系,小琴紧紧抱着我,轻微的挣脱下,我失去了隔着一个座位手的抓握,好像失去了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