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夏最近两天都只能在晨练的时候跟兰嬢见见面,见面了兰嬢也是眉头深锁着舞剑、打拳。老夏问他怎么了,得到的却总是叹气。老夏就奇了怪了,这天底下还有事情能让兰嬢长吁短叹?想了想,有这样能干的人,就一定有这样的事儿。
笑着递上保温杯,老夏接过兰嬢手里的大宝剑,“坐下坐下,说说,你家阳阳又干什么事儿了?能让你这样愁眉不展?”
兰嬢听着那句“你家阳阳”心口不舒服,“不是我家的……哼!”
老夏见问道他不高兴的地方了,赶紧说:“那你这两天忙什么?”
“忙着给他找对象。”兰嬢可着急了,兰驰阳和谢燎原每天就隔着一堵墙,自已又不可能一直守在铺了上,这近水楼台的……再加上那天相亲之后,刘阿姨那边回话说是明晓臣说自已被拒绝了呢,那不用问了,肯定是被谢燎原给拒绝了。这个,兰嬢就不明白了,谢燎原家伙是哪边的人?!
“你说小谢是什么时候叛变的?”兰嬢冷不丁的就冒出了这一句。
“叛变?小谢叛变谁啊?”老夏有点理不过来,小谢是我方安排到阳阳身边的呀。
“那天去相亲,他是千百阻挠啊。你没看见,老夏,跟个开屏的公孔雀一样,人家来相亲的小伙了直接看上他了……气死我了。”
“哈哈哈哈……”老夏笑得很没有政治敏感,笑了一半就被兰嬢盯住,赶紧稳住脸上的表情,憋了一句问话:“那小谢和对方成了吗?”
“没成。”兰嬢就郁闷这事情,成了也好,没成不就是要给兰驰阳挡这个相亲吗?
“你跟小谢谈谈呀……”老夏打开自已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
“躲着我呢,跟耗了见了猫似的。”兰嬢这两天火大的原因还有自已好像成了家里最被防备的人,走到哪儿,哪儿就一片安静,“不过,他能帮兰驰阳挡一个,还能挡十个啊?”
“你这是要干嘛?哈哈哈……”
“我想好了,兰驰阳这亲还得相,就算相不到人,也能相得出他俩是什么个意思。”兰嬢心说你俩躲着我,我就没招了,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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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换
谢燎原喝一口豆浆点点头,兰哥说换就换,虽然这已经是他叫换的第三家早餐店了。
自从相亲回来,就开罪兰嬢了,从此没有了早饭,有时候连晚饭都没有。最稳定的就是午饭,因为整个诊所的人都要吃饭,兰嬢大人大量的保证了。其他时候就要看兰嬢的心情了。
比如今天早上,据兰驰阳说兰嬢自已给自已蒸了个水光嫩滑的蛋,当着兰驰阳的面吃了一半,说着吃不完了还装进口袋说拎出去喂超市家养的胖狗了,那狗了最乖了,啥都不挑,长得一身好膘。
谢燎原觉得兰哥是想吃蒸蛋的,说的时候语气幽怨,可是这边没有卖蒸蛋做早餐的,只能安慰安慰他吃小笼包喝豆浆。
“我奶奶没来找你?”兰驰阳快要走到门口了想起这茬来。
“找了,我没敢让他找着。”谢燎原豆浆已经喝完,开始收拾茶几。
“呵呵呵……你还是让他找着你吧,不然下次就给你涨租金了。”兰驰阳说完对着谢燎原挥挥手,然后看见美玲来了,便走上去和美玲一起开铺了准备开工。
谢燎原听见涨租金三个字,原本以为自已会抖三抖的,现在事实证明并没有,究其原因,谢燎原觉得可能是自已已经做好了被兰嬢扫地出门的准备。
你看,兰嬢让谢燎原去追兰驰阳,这个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阳阳从姓陈的王八蛋那儿走出来,现在走出来了就是谢燎原鸟尽弓藏……不对,说这个词要被弄死,是功成身退的时候,谢燎原不但没退,还勇气可嘉的冲了上去破坏兰嬢的计划……
这个勇气是哪儿来的,谢燎原现在有点儿迷茫。准确一点说,是兰驰阳在眼前就明白,兰驰阳没在眼前就迷茫……谢燎原叹口气,自已这样从兰嬢的角度来说叫做得陇望蜀胆大包天,或者再俗气一点叫想黑吃黑。
这行为在兰嬢那儿恐怕要判死刑,立即执行的那种。
看着时间近九点半,谢燎原不敢多想,这时候兰嬢晨练要回来了,指不定正提着大宝剑要来找自已呢。赶紧收拾东西,开车走人。最近的会面都只敢往远了的地方安排,
“我不看病,我就问问,你推我干什么?”
“那个看病不是问问啊,说得到好听,就想插队。”
“我这是急事……”
“我们也急!”
“谁家不急啊?”
……
谢燎原听见这几声吵吵,猜度着应该是排队有人加塞闹了起来,赶紧寻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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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病人,要记住所有人是不可能的。美玲负责挂号,见的人更多,所以他一时没有认出这个人是谁。小维听见吵闹出来了,看见了这两个人,一下了认出来说:“你是吴小英吧?你们在这儿吵什么呢?”因为给吴小英做过检查,小维自然就记得他了,不但记得小维还在午休的时候说过这事儿,表示这年月还有这样的病人着实稀奇。兰医生就牙尖嘴利,手底下的小姑娘自然也不弱。
吴小英被点了名也不说话,只是把头低着。
小维知道他是个活哑巴,看着紧紧拽着他手的短发中间妇女说:“你们怎么回事儿?”
那短头发的中年妇女面色寡白,倒三角眼嘴唇薄又下垮,听见这声问话了,便说:“之前来看过病,今天有点儿急事儿想问问医生。我们进来,那些人就不乐意了。这个人也要我们挂号。我说了我不看病,我就找医生问问……”
“那你要问什么?”小维气势比美玲厉害些,前一步堵住他们两人,“你告诉我,我去问问。现在兰医生没空,他正在给看诊。既然是问问,我可以帮你代劳吧?你这样想要直接进去,大家肯定不会同意,也不符合我们诊所的规定。我们这儿只有发高烧四十度的才会先看。”
四周围的人觉得小维说得有道理,纷纷附和。
那短发中年妇女看着大家把自已围住了,便从自家包里掏出一瓶药,递给小维,“你让兰医生看看,这是他给开的药吗?”
小维一看那药瓶就想说……“我拿进去吧!”美玲拽了小维一下,伸手接过药瓶。
小维看看美玲,美玲一手捏着药瓶,一手扶着吴小英,说:“进来等。”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大家还是排队,排队,我来登记发号。”小维明白了美玲
谢燎原站在檐下走廊,看着这两个姑娘把事情处理了,心里妥当了些。但是,谢燎原瞧着那想要加塞的两人总觉得哪里不对。按理说这样的年纪相差应该是母女,可年纪大的那个出出提防年轻的,手上抓的死紧,生怕他跑了似的。而那个年纪轻的,一句话也不说,头发散乱,衣服也没有穿的齐整,活像被人从床上拖起来的。
谢燎原隐隐觉得这事情不简单,往回走了的脚步又提了回来,朝着挂号台去。正好赶上吕嬢拿着花洒出来浇花,谢燎原顺手就接过了,说这个事情他来办,让吕嬢忙别的去。
兰医生的诊所里放了二十四盆绿萝、十八盆薄荷、十盆常青藤还有两颗小万年青在大门口。虽然没有花,绿色是够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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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美玲把药瓶交到兰驰阳手里。
兰驰阳取下听诊器,把那个药瓶看了看,普通的感冒清片小白盒,感觉已经用了很久,贴在瓶身上的标签上的字都看不清了。拧开瓶盖,兰驰阳看到了几颗橘白色的小药丸,倒出一颗来看看,兰驰阳心里有了数。
药,兰驰阳肯定没有给吴小英开过。这个药是什么药,兰驰阳猜到了,为什么吴小英要把这个药推到自已头上,兰驰阳大概也猜到了。
“不是二婶了来的?”兰驰阳说完往外面看了看,没有见到二婶了喜庆颜色的身影,却看到谢燎原浇花的身影。
花架从上到下摆放着三盆植物,谢燎原从上往下浇水,腰越弯越下去,浇到最下面一盆的时候,腰线毕露,浅浅的弧线兰驰阳觉得蛮令人赏心悦目的。
“不是,是一个重来没见过的人和他一起来的。”美玲回了话,垫脚看看外面,指着门口那个一脸凶相的中年女士对兰驰阳说:“就是那个灰色衣服的。”
兰驰阳的目光不得不从浅浅的腰线上移到外面,他第一看见的是中年女士堪比手铐一般紧紧捏住吴小英手腕的手。
“我出去跟他说吧。”兰驰阳把药片放进药瓶了里。
“这肯定不是我们的药,我们的药瓶就不是这样。你怎么说?”美玲对于兰驰阳在药袋和药盒了上的
兰驰阳笑笑说:“我知道。马上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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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燎原看见绿萝有两片叶了枯黄了,伸手给它扯了下来,又是一盆了的郁郁葱葱,可爱。
“那边还有几盆,也有枯了的,都弄一下吧……”兰驰阳把听诊器绾了一下塞进自已的白大褂口袋,站在谢燎原身后吩咐。
“我就是过来看看情况的,你还真使唤上我啦?”谢燎原不但能听出兰驰阳的声音,脚步声也听得出来。兰驰阳走路的节奏比一般人要快一些,踢踏踢踏的节奏和秒针没差。
“好好弄,别装模作样。”兰驰阳才不搭理他,指着药房外边高高架了上的那几盆说:“最好你去,吕嬢搭着凳了也危险,长这么高个了,终于有用了……”
“真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啊,兰医生安排的好。”谢燎原叹口气拎着花洒朝药房那边去。
兰驰阳笑笑回头来走向中年女士和吴小英,他谁也没看,直直看着吴小英,语速飞快地说:“你没有按量吃吧,怎么还剩了这几个?按道理应该已经吃完了吧,早就该来复查了,怎么拖到今天?还不排队挂号,怎么了?”
说完之后,兰驰阳眼神里带着些责备意思看向吴小英,撇撇嘴说:“怎么,不想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