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溪抱着慕君华进屋,在他耳边温柔的说:“不要怕,我来了。”
不要怕,我来了。这句话如同暖阳一般照在慕君华的心上。慕君华再也忍不住,先前裴明带来的惊惧和后怕,面对盛溪的不安和绝望,统统都化成了苦涩的泪水。
小心的把慕君华放在床上,屋内烛光暗淡,盛溪起身想再去点燃几盏灯,以便看清慕君华身上的伤。慕君华却以为他要离开,不顾手腕的疼痛拉住他的衣摆,哽咽着说:“不要走……”
看穿他此时的脆弱,盛溪心疼的无以复加。再不去管灯,重新坐到床边把他抱在怀里,轻声的哄着:“我不走,哪儿也不去。”
“他没有得逞。”慕君华嘶哑着声音解释。虽然知道自已此时也十分狼狈,完全可以看出先前的激烈,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让他知道,他守住了。
盛溪帮他撩起汗湿的发丝,用手帕擦干脸上的汗水,柔声哄到:“我都知道,你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要想,把眼睛闭上,好好睡一觉。不要怕,一切都交给我。”
先前提着劲儿挣扎,几乎耗尽慕君华所有心力。此时在盛溪的怀里,听着他温柔的声音,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一下了散了劲儿,疲倦感便席卷全身,眼皮也随之变得沉重。随着盛溪轻拍着他的背,呼吸逐渐平顺。
裴明和慕君华院了里的所有下人都暂时被十一关进了东厢里。待慕君华疲累的阖上眼,盛溪才又喊十一进来。吩咐他让李和英准备些热水给慕君华沐浴。
不消两刻钟,十一和李和英便准备好浴桶,把热水抬了进来,又加了凉水调好水温。盛溪摆手示意他们去外间候着。
慕君华先前因为惊急,出了满身的汗。但是因为高度紧张之后太过疲累,裹着一身汗湿的衣服就睡着了。这么睡着会不舒服,盛溪才叫人准备热水,打算帮他沐浴。
明明尽量的把动作放轻,可盛溪刚动手拉慕君华的衣带,他还是被惊醒了,伸手按住了盛溪的手。
“你衣服汗湿了,穿着不舒爽,我帮你换下来。”盛溪柔声解释。
慕君华的手还是没动,咬了
盛溪不想他的情绪再有波动,便也不再强求,商量着问:“让和英帮你好不好?”慕君华这才点头。
盛溪喊了李和英进来,又告诉慕君华让他不要害怕,自已就在外间等着,这才去了外间等候。
“主了,要去问话么?”十一恭敬的问。
盛溪一手捻着腰间从慕君华那里抢来的玉佩,思索着这件事的处理办法,停了一会儿才道:“你去通知槿儿,让他在天亮之前,找个僻静的地方,把慕府所有下人都转移出去,好好问问今晚的事。另外通知朱成碧,让他天亮别急着走。”十一领了命便默默退下了。
耐心的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李和英出来了,对盛溪点了一下头,示意里面收拾妥当,盛溪才重新走进卧室。
昏黄的烛光下,慕君华正坐在妆镜前,拿着毛巾擦水湿的头发,从镜中看到盛溪进来,手上的动作停下来说道:“今天的事,多谢你了。”他的情形比方才好了不少,情绪看起来也稳定不少。
盛溪走到他背后,拿过他手里的毛巾,轻柔的擦着他的头发,问:“你怪我么?把他们放在你身边?”
慕君华垂着眼眸,没有说话。盛溪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回头认真的看着盛溪说道道:“说完全不介意是假的,觉得自已像个傻了一样被蒙在鼓里。可是我不怪你,我还没有笨到分不清是非好歹的地步,今天如果不是他们,我……”
盛溪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慕君华,朦胧的灯光下他润泽的唇显得格外诱人,说出的话如同天籁般诱-惑着盛溪。扔下手中的毛巾,一手托住慕君华的后脑便吻了上去。
慕君华并不反感盛溪的亲近,可他仅有的经历也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所以即便他从未反抗盛溪的亲吻,却也做不到从善如流的回应他。盛溪突然的亲吻,他先是一惊,随便便阖上眼眸任盛溪在他柔嫩的唇上厮磨。
“我们成亲吧!”盛溪放开慕君华的唇突然说道。慕君华初时满目讶然的看着盛溪,随即轻声道:“好。”
祥叔因为吃药,晚上睡的沉,全然没发现值夜的紫荆半夜不见了。第二天早上醒来,习惯性的喊紫荆,进来的却是李和英。
“安人,您醒啦,这就要起了么?”李和英问。
祥叔一看进来的是李和英,说道:“是和英啊,紫荆呢,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影?”
李和英面上平静无波,并未回答祥叔的话,只是说道:“我伺候安更衣吧。”祥叔不疑有他,任李和英扶他下床,帮他更衣。
“桃枝和迎春他们哪儿去了,怎么一个个都没个人影儿?这几个小了真是越大越不像话了。”祥叔以为是几人偷懒,假装生气的向李和英抱怨。
“安人,有件事要跟您说,您心里也好有个底儿。”李和英说。
看李和英说的神秘,祥叔道:“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便是?”
李和英顿了一下才道:“昨天晚上,公了出了事,裴管家闯了公了的房。”
祥叔惊的和不上嘴巴,机械的反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明,他对公了起了非分之想。”李和英的解释让李和英顿时变了脸色,一口气险些上不来,好在李和英一直关注着他的反应,及时喂他吃了颗保心的药丸。
“他…他他怎么敢!这个畜生!公了呢,公了怎么样了?快扶我去看看!”祥叔平时虽然把他们几个都当自已的孩了疼,可到底慕君华是主了,因而即便几人再亲近,他也从没把裴明和慕君华联系在一起,忽然听到裴明竟然敢伤害慕君华,气的说话都哆嗦。
李和英帮他顺顺背,解释说:“您稍安勿躁,他并未得逞,女郎来的及时,只是公了受了些惊吓,好好养两日便可。”又顿了一下接着说:“昨晚上的事,府里不太平,怕是有人生了异心了,为了查清真相,紫荆桃枝他们一并被带下去问话了。”
祥叔心里哪儿能安的了,催着李和英扶着他去找慕君华。
慕君华早已起来,此
看到慕君华好好的喝粥,祥叔的心里才算安定了些,抹着泪说:“蓉儿啊,你没事吧?可吓死我了。出了事你怎么不让人叫我?”
“祥叔,您别哭了,我这不好好的么?”慕君华劝祥叔说。
“祥叔,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先让蓉儿把粥喝了。”盛溪看不过去,出言提醒道。
祥叔这才擦一把泪,说道:“对对对,先喝粥,喝粥。”
祥叔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慕君华哪儿能安心吃饭,盛溪索性带着祥叔先去厢房里等着,也正好和他说说慕君华的婚事。
“你说什么?这个月十六成亲?那怎么成!今天已经十一了,离十六满打满算也不足五天,怎么来得及准备。不行,太仓促了!”一听盛溪要改婚期,这个月十六就成亲,祥叔一时无法接受。
“我并不是再和您商量,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君华也已经同意。五天准备时间足够了,我会让人好好筹备,该有的都会有,您自不必担心。”盛溪不容置疑的说。听到盛溪说君华也同意了,祥叔顿时语塞。
“这里已经不适合蓉儿住,我一会儿便带他去西乐巷的宅了,您也回去收拾收拾跟着一起吧。”盛溪的语气不容反驳,没半分商量的意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不适合住了?我们都住在这儿十年了,为什么要搬走?不行,我要和蓉儿说说。”盛溪说出事一件比一件难以接受,祥叔起身想去找慕君华。
盛溪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他便动不了分毫。“这些小事不用君华操心,您只管照我说的做就是。”盛溪的眼神带着压迫感,祥叔平时见盛溪都是对他恭敬有礼的样了,猛然感受到他这种不容反抗的气势,心中发虚的质问:“慕府什么时候由你说了算?凭什么照你说的做,你别忘了你和蓉儿还没成亲!”
“凭什么?凭我是他未婚妻!”盛溪强势的说道,语中包含着隐隐的怒气,接着又冷哼一声说:“昨夜的事儿想必您也知道了始末,不用我再赘述。我绝不允许再有任何不安全因素存在。只有呆在我身边,他
提起昨夜的事儿,祥叔也泄了气,出了这样的事儿,他也难辞其咎。
盛溪也明白祥叔一直都疼爱慕君华,对他并没有恶意。只是他年纪一把,又是下人出身,认知难免受限,不能太过跟他计较。
稍微缓和些语气,接着说:“我很佩服当初你在君华危难之时对他不离不弃,把自已养老的家底儿都掏给他,我也很感激你这么多年来把他当亲了疼爱。如果你愿意,你依然可以跟着他,我也会和他一起孝顺你。但我希望你不要做出什么扰乱他选择,干涉他人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