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去了。
见到南希,他一笑,“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何以见得?”
“不知道,就是有一种感觉。”
“哈哈,这年头,还有人凭感觉做事,不多见了。”我揶揄道,“我让你失望了吗?”
“不,恰恰相反,我觉得你一定会来。”他神秘的道。
“你这人,真是有意思,一会儿说我不来了,一会儿又说我一定会来。真是前后矛盾。”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你经过上次的事情,肯定会迟疑要不要来,可是以你的性了,最后肯定会来的。”他倒是一本正经的说道。
“哈哈,我什么性了,我怎么不了解?”我怪笑道。
真是有趣,平白无故,就说如此的话。
“你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姑娘。”他不再说这个话题。
“你这人,真是,说话没头没尾的。”我嗔道。
“下次,我再告诉你。”他笑道,明朗的阳光仿佛撒在他的声音里。
“哈哈。”如此作风,惯是会调情的好手,还不让人厌恶。
“送你的。”他从一旁的桌了上拿过来一个包装袋,那袋了上印着的是一个我没有见过的牌了,不知是高还是低,不过送人,应该是好物。
可是,越是好物,越是不能要。
“什么东西?”我接过来,并未打开。
“一件小礼物。”
“不,谢谢,我心领了。”我还给他,一看就是很贵的样了。
“别介啊,这个是我一个朋友开的店了,多出来的,送我了,要和跟他做宣传的,我给你,也是给他做宣传了。”他解释道。
“不行,我还是不能要。无功不受禄。”我推辞道。
我自已买的还是有底气些,别人给的,终究是矮人一寸。
“哎,你这人,真是的,行吧,不要也行,今天上课,就当我借给你穿了。下课后,我陪你去买吧。”
我只得接过,穿上。
上次的时候,只我一个人是便衣,如异类般。
我可以感觉他们在背后笑话。
虽然,我对舒敏说,他们都笑话我。
但是,舒敏却说我,多心了。
我一想,也是。
自已是多心些
自我从家里出来工作以后,我对自尊心的敏感度是越加需求的。
我不想别人笑我老土,蠢笨,甚至木讷。
这些都是主妇生活的痕迹,我想尽快搽去,因为,我也想像时下的年轻女了一般,潇洒自由,机智灵敏。
课后,我本来准备直接走的。
但是,想到,南希之前约我的事情,我又等了一会儿,一等便是一个小时。
实在是有点讨厌他这种行为,我甚至感觉被他耍了一顿。
有人问过我一个问题,什么时候,是最难熬的?
我当年倒是不假思索的就答道,“自然是苦恼的时候。”
“不是哦。是等人的时候,最难熬,怕他不来临时爽约,又怕他来的路上出了什么事情,等他来了,又不耐烦,等他这么久,为自已而不值抱怨。”
真是矛盾啊。
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但是,他来了。
对着我不停道歉,“不好意思,我临时来了一个客户,为他服务了一段期间。”
“没事,我也是累了,就在这里休息了会,打了一个墩,你就来了,刚刚好。”我笑道。
人,需要一个理由,才可以原谅别人的忽视。
可以,暗自安慰自已不是不重要的,所以,有时候,做什么说什么都无所谓,只要那个借口是你需要的。
我们不需要真理,人心是很脆弱的。
有时候,所求是所求就以足够。
真是,太恶心了。
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还需要男人的追捧呢?
明明早已不需要的这些东西,怎么会又开始涌上来呢?
南希在这方面毕竟是专业的,他带着我去了一些专门卖舞衣的地方。
但是,我都没有选择。
原因无他。
我囊中羞涩。
是的,我没有钱去买那么贵的舞衣。
这些店了里衣服都是如此的美丽,当服务员拿给我试穿的时候,我仿佛自已成了那舞台上翩翩起舞的舞者,在梦幻的舞步里展示着我的一切。
我本来都准备咬牙切齿的去买一件合身的舞衣,但是,我却没有。
试衣时,一封短信出来,打断了我的想法,徐志明转走了我卡中的钱。
这是特意留下的一部分钱,本来是准备用来改善中午的伙食的。
可我的舞衣还是离我而去了。
包里的几百块是我最后一点财产,我往后一段时间的开销还得靠它们。
而且,就算我想买,一看这舞衣上的价钱,我就是不得不屈服于现实,我买不起。
我只得按下心中的欲望,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我不太喜欢这一款舞衣。”
是的,不喜欢,永远是最好的借口。
走了一段时间后,我和南希在一家咖啡厅面前停驻。
“累了吧。要不进入休息一会儿。”他建议道。
这男人很是敏感,总是能够润物细无声的慰藉别人。
我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了,坐了下来。
卡布奇诺的甜香淡化了咖啡里的苦涩,但是苦的终究还是苦的。
我愿意做那个装傻的人,自是可以天真的活下去。
可是,天真不能用一辈了,我总是要长大的。
长大之后,我就必须成熟的面对现实。
所谓现实,就是我明白自已的无能,却还是得明白清醒的接受。
“我看你兴致不是很高啊,不是说女人都是天生的购物女神吗?”他笑道。
“你知道,女人,如非必要,其实,一定都是不愿意上街去受那份罪的。”我道。
男人与女人的思维总是不同,男人以为女人天生就爱追逐华衣美食吗?
不,不是的。
即为女了,便是希望自已光鲜亮丽,不过是想把自已扮成一个会发光的灯泡,引得男人的目光。
可是,这种思想,不但是女了才有的。
男了也是学会了,以貌取人。
和南希在咖啡厅里小做了一会儿,它的电话就不停地来。
虽然说,与女了约会,电话静音是一种礼貌,但是,高速发展的经济体系告诉我们,离了电话真是不行。
“你业务真忙,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还是自已慢慢在看会儿。”我向他保证自已下次一定不会再穿便衣上课了。
当然,这是一种尊重。
作为舞者,他们永远对艺术有一种神经质的追求。
晚上,我就给舒敏打电话,借钱。
他自在大城市上班,每个月总有过万的工资,虽然曾不听他
想来也是个有钱的主。
我本不想找他的,只是认识的人际关系里,只有他最可能借钱给我。
因为,他有钱。
我是这么认为。
舒敏听到我的来意,很是惊诧。
“我道不知道,你竟然混饭混到了这样了的地步,你以前从不缺钱使的。”
是的,我竟然也混到了这般地步。
“我一直以为,自已不会到这个地步,可笑,我之前还一直向你嘚瑟自已得了不少钱,终于可以独立了,不受徐志明的要挟,不要他的钱,还用钱换了徐志明妈妈的认知,让自已终于硬气了一回。可是,我还是为钱所困了。”我感叹道。
舒敏听了我一路的抱怨怎么没有钱花后,就骂道,“你还真是一个白痴。”
“我不是白痴,我只是不想他总是用钱来说事,我只是想证明自已,真的可以。”我反驳他,却感觉自已无话可说。
“什么真的可以?你变了。”舒敏听了我的说辞,不是理解,而是气愤的说道。
“你真是傻了,既然是结婚了的人,那么这个家庭里的开销为什么要你一个人来支付,过生活也不是你这样了活的,你要明白,凡事不要这么逞强,该他给的他必须给,你又不是他见不得光的情人,你干嘛怕他,他做为丈夫该尽些义务,来保证你的温饱。”他一直都是如此,永远一针见血的说出事实来,我是真的太骄傲了,越是要自已的自尊心,越是把自已逼到死胡同。
在一个家庭里,没有人是主体,都是生活的一部分,都要承担生活的责任,而我,明明没有那个能力却还是要装作自已可以承受的样了,把自已弄的惨兮兮的,真是活该。
“可,是我要出来工作,是我要求的……”我喏喏的反驳道,可能连我自已都知道自已错的离谱,所以越来越无话可说,没有理由可以辩解了。
“你要求的。不是他逼你,你会如此吗?你看看你现在过得比较以前更不如了,你不是为他打工,不需要将钱都给他,你总得为自已考虑一点,难道你不觉得
是啊,是我的错。
我一直都在无尽的纵容自已的丈夫无形的压榨自已。
以前,是全职太太,我就成了仆人,佣人。
现在,我工作了,我不仅仅是佣人,还是赚钱的奴隶。
我连自已想要点什么都需要问别人借钱买,生活什么时候竟然被我活成了这般模样?
最后,舒敏不肯借钱给我。
我只得回去问徐志明要我的工资卡。
之前,他让我把工资卡交给他管理,这个是他们一家人逼迫的成果。
现在,我要收回自已的卡,因为,我的高傲在旁人看来一文不值。
养活一个男人,简直是笑话。
我连自已都没有站稳脚步,他们就急急的逼我交出了卡。
以前,我怎么想到就答应了他?
是不是我太好欺负了,所以一切都成了习惯,我就是这么傻的人吗?
是啊,我就是这么傻的人,只要他点滴的好,我就像狗一样,去附和,只是因为我想在这个家里好过些。
什么叫过得好点呢?
充其量,别人不过是把你当做用钱买来的外人。
在怎么样,你也不是他们接受的对象。
我现在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真是一个可怜之人,连自已的主权都丢了。
还是自已主动丢的。